我叫日落,我的姐姐叫日樱,姐姐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她在大家闺秀中独出一格,她有一个心仪的对象,在她的百里挑一中他不负重望的出现了,姐姐把他视为掌上明珠。用姐姐的话来说就是我俩同属于惊弓之鸟注定心心相惜。
姐姐和冬旭一见如故,很快便日久生情。我常想:我和姐姐长的一模一样,都是千娇百态的妩媚,为什么冬旭从来不曾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而且能准确无误的喊出他心爱人的名字,连我的父母都会端详半天后才将我喊成日樱。
我一直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我在潜意识里学姐姐的一颦一笑,穿她爱穿的衣服,带她喜欢的珠花,我们是不是就会像河里的水混为一体,就算soudu.org无穷无尽的眼泪倾泻而出那也不知道是谁在痛哭流涕。
冬天的天气总是阴阳怪气的在下降后再次下降,把人逼到绝望的谷地,没有光明没有动静,一切都是万籁俱寂的死。
我会在看到姐姐通宵达旦后绣的鸳鸯手帕而黯然伤神,在我伤愁善感的时候,所有的事还是按它固有的方式在黑夜白天里稳步前进。
姐姐会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与冬旭花前月下,即使在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后还是注定她寸步难移,在被父亲尖锐的呵斥中,我看到她还来不及隐藏的喜悦逐渐被害怕掩盖而浑身发抖,我站在姐姐的身边,我知道父亲已经开始晕头转向了,我不忍心姐姐受责罚,冬旭会心疼姐姐,而我会心疼冬旭,这串循环链需要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出口。为了不让心爱的人伤心,我愿意背负所有的惩罚。
父亲将我关在柴房里不吃不喝一天,他冷冷的问我后悔吗?
我苦笑着摇头,我说,我要是后悔就不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把您老人家折腾的青筋横飞。
父亲在我不知死活的抗争中加大筹码,他决定继续让我不吃不喝一天,好让我就地投降,我冷冷的笑,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饿吧饿吧,饿死了就有人记得我的好了。
冬旭登门造访我家是在我饿了三天以后,我在浑浑噩噩中起床,父亲大发慈悲的放我一马,我在忐忑不安的情况下偷偷的躲在柱子后面,想察言观色的洞悉出我在这场戏中是怎样的角色。
虽然冬旭的家世显赫,腰财万贯,但当他来提亲时,我的父亲还是毅然的拒绝了。
父亲说:“日樱有指腹为婚的对象,如果换成日落,那我可以不计前嫌的同意。”
我看着父亲,无奈的笑了,父亲的眼中有浓的化不开的疼爱,就像注射到身体里的米粒,在迷茫的时候有了一种打长久战的能力依靠。
我看到冬旭下拉的脸有龙颜大怒的倾向,我知道他在冷静中做强忍住的思想斗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背后不知不觉就破蛹而出了至死不渝的坚定。
姐姐的胭脂在出乎意料中慌慌张张的变成了一阵阵的惨白,目光呆滞的与盛气凌人的父亲针锋相对。
姐姐拉着父亲的衣袖,哭着说:“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你这不是晴天霹雳的让我措手不及吗,我和冬旭彼此相爱,你却说我们不能在一起要彼此舍弃对方,我和小落长的一模一样,她可以帮我,来个移花接木谁也看不出来,你是一点一滴看我长大不能为一己私利就不把我当回事。”
父亲坚决地说:“你别胡做非为,在这无理取闹。”
我从父亲黑色的瞳仁里看到了姐姐的命运,那黑的,不见天日的阴晦让她生不如死,眼泪在她的脸上划下的刀痕。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父亲一直都不含糊,他清楚地知道我是日落,关在柴房里的日落。
姐姐在万般无助下把自己的最后一丝残念寄托在了毫无发言权的母亲身上,我知道姐姐只是不想放弃就算她知道徒劳无功。母亲刚想在一旁劝慰父亲,可看到父亲严峻的目光,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她知道父亲固执的性格,一旦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
事情像是_4460.htm早就安排好了在按着他笔直的路走,不允许有半步的落差,即使有了小小的波折,也还是会被引入正轨。
我知道我的话说了也等于白说,可是看到落寞的冬旭,我看到他那么认真地在忧伤着,我就不能坐事不理,我觉得我有一份力就得出两份力带他跳离火坑,即使现在我比他更无助。
我在四肢麻木中摇摇晃晃都走过去,我能感觉目光,吃惊,茫然,我告诉自己要有临危不惧的自我意识,然后在以应万变的态度去对付反派人物。
我含泪地说:“父亲,其实我跟谁长厢私守那都是一样,不就是一个人与另一个在建立和谐的关系的同时与他们家的人不发生争吵,心平气和的解决疑难杂证,只要人家能不嫌弃我而我也能看得过去,我看这事就成。”
父亲坚决的把我的想法给否定,他一言不发,只是用我不能忽视的严肃一个劲摇头,在我准备开口给予还击的时候我的话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在不欢而散的落幕过后姐姐在夜不成眠的酝酿中决定背水一战,我只是静静的做着旁观者。
姐姐决定和冬旭私奔,父亲的铁面无私让姐姐决定逃离世俗,我不想让姐姐离开,即使他们在我面前如漆如娇,那也无所谓,至少我可以看到冬旭,如果姐姐走了,我想我会崩溃,她带走了我的奢望,留给我支离破碎的心。我替姐姐求了一天的情,跪的腿都红肿了。
父亲摸摸我的头说:“父亲不图别的就希望你能渔翁得利,你什么都不争不强,总让人心疼到想为你做点什么,善良的孩子才更有可能可以得到幸福的眷顾。”
我望着父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父亲笑了,格外慈祥。
我问父亲你为什么一意孤行的往我这边站,你就不怕嫌言碎语把你说的面目全非吗?
父亲把我从地下扶起来后说了句你有人性,谁都没你有人性。父亲转身走了,我就一直在想我哪有人性了。
12月的气温很低,那些细小的水滴在晚上都会变成白茫茫的霜。我看着姐姐随意地整理了几件衣服,然后看着窗外,等着黑夜渐渐加深。
我将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说:“姐姐,好好照顾冬旭,别让他受苦,即使很辛苦,也要撑下去,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不离不弃,别留恋世间的繁华,让心里全部装满冬旭。”
姐姐看了我良久,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看到她的眼眶微红,她哽咽地说:“我会照顾他比自己更热心,被子给他盖,饭给他吃,你就放心的做你的有钱大小姐。”
她的那句你放心直刺我的心脏,我不知道姐姐有没有看穿我的心事,反正我心虚了。
没有月光,天空黑的像无底深渊,安静的夜晚里我听见了流泪的声音在无声无息中脱下了它的外衣,只剩下赤裸裸的疼痛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拼了命的喝着最后一滴血啃最后一根骨头。
我想去见冬旭最后一面,可我不能明目张胆的说,我说姐姐,让我送送你,我想亲眼看你上马车亲眼看你离开,可是姐姐说怕父亲怀疑,要我留在屋子里替她做掩护。我难过的快要死掉,可我还是用力的有点头,一颗心在兵慌马乱中六神无主,脚底心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它抽走了我的热量,还有我那一直马是瞻的如痴如醉的淌血青春。
醉生梦死的离愁别绪和黑色的云混为一团,在漫无边际的空荡荡里只剩下欲哭不泪的辛酸。
我目光目送姐姐离开,我是一个看者,用呆若木鸡的方式延续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我想我上辈会是一只鼠,吃着自己的馍馍,可是却食不知味。
消失在黑暗里的风卷走了目不能及的东西,残留在脑袋里的枯萎记忆在扔下大片水的时候找到了方向,在跳动的神经里深情款款的说着不勇敢的语言。
单一的花香飘来飘去,在空洞的绝望里安静的来了又走,可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来来回回。我望着装满寒气空旷的房间,冷清的发不出声音。
我和冬旭还能见面么?穿山越岭才能找到他么?我清楚的知道人如果是一路顺风的往直线的方向进展,那就不会大起大落,不会沧海桑田。
我安静的像一个活死人,灯光在遥远的地方亮着,映衬到我眼里只是一个昏黄的点,那是姐姐空无一人的房间。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我生命里的红线在平坦中会狠狠的打一个死死的结。淡化的模样,忧伤的表情,在晃动的年轮里摧残的不在璀璨。
缘起缘灭是不是就是一个高高挂起灯笼,在左右摇摆中渐渐奄奄一息,风来了就灭了,风走了就死了。
我信誓旦旦的答应姐姐不管人家如何奇形怪状,我也顺水推舟的过下去,不哭不闹不上吊。
我没有告诉她我的心在那一刻被绑了一块大石头,然后被重重的扔进海里,在也爬不起来了。
我没有哭,我觉得不是末日不是死伤,而是绝望,一种比末日比死伤更可怕的诀别。
站在一个人的寂寞里,有数不尽的哀伤在气走神游中被放大了好多倍,然后足以把整个世界压黑。
我对自己说,偷偷看一眼就行,我不让他瞧见我,等他远走高飞了我就做一个乖乖的孩子,过逆来顺受的日子。让我看看他的脸,他的背影,最后一次深深记住他的样子。
我发疯似的跑,脚底像灌了风的叶子在潜意识里往想去的地方任意的飘,耳朵在一晃而过的呼呼声里冷的生疼,我很感激我利索的手脚在关键的时刻没有给我出个莫名其妙的故障,其实我挺害怕当我赶到后院时,那道门已经紧闭,就跟勾魂的使者把魂勾走后什么也没留下一样的惨绝人寰。人去楼空是一个忍残而华丽的画面,我承受不起思念的人漂泊远方,流浪他乡。
散落的头发在风里纠缠不清,张牙舞爪的向着梦魇的开口处紧紧召唤,凌乱错杂的在脸上拍了又拍,有淡淡的红色痕迹在脸上疯长一片,就像浓装艳抹的胭脂一样赫然醒目。
我用最大极限跑到后院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腾云驾雾了,只是那双脚比想象中要沉重的多,就跟被铁链索着似的。眼泪倾泻而出,那道门紧锁着,没有露出半点会开启的迹象,死死的连着地狱。我开始绝望,心在此时此刻狠狠的疼起来,眼睛在模糊中被擦亮,然后在模糊,来来回回不知疲倦的循环着……已经离开了么?我还是来晚了么?就像一开始就知道段落中的句号在那停顿后终止。
那些不知死活企图与温度作垂死挣扎的鸟在自己的鸟巢里叫了一声又一声,划破了午夜里该有的宁静,扯下了空荡荡的哀伤。
我觉得我该轻轻推开门,就算左手伤心右手流泪,我也该在他踏过的地方做长久的停留……我在惦念那远去的车轮,它在转了一圈又一圈后是不是就会让他俩落地生根呢。
空气稀薄的冒着冷气,像是想把所有的东西冰封起来一样,我狠狠的对自己说最好把我流血的记忆给冻死。
我忘了记忆和杂草一样野火烧不尽,到了来年的春天草又长出来了,比死的时候还要好看的多,那我的记忆也会拼命的长吗?
我魂不守舍的走着,头轻脚重,我不得安宁的恍恍惚惚在过河拆桥中真的毁灭了吗,整个人飘忽不定,我想此时的我一定像极了一具干尸,没有魂魄,没有目的。
突然我的手被抓住,然后我的皮肤里有了一个手掌那么大的温度,所有的神经都整装带发的往那个有灵性的地方敏锐的跑,就像白骨精需要阳气一样我也需要吞噬他身体里的阳气。开始莫名其妙的跟着跑,我看着模糊不清的冬旭,我说:“你这是把我往哪条阴沟里带啊?”
“哪儿都无所谓,只要有你有我,我们同在一条船上,便是一个世界。”冬旭气喘吁吁,可我依旧能听出他话中的温柔。
我说:“这是你小心坎上的真心话么?”
心跳的很快,在内心燃起的希望不断扩大,膨胀,逐渐占据我的思想。
街上有微弱的灯光,我隐隐约约看到冬旭的额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慢慢的溢出来,我觉得那些汗珠比珍珠还好看,因为那是为我流的,在我目所能及的范围里都注册了我的名字。
冬旭停下脚步,在黑灯熄火里他摸了我的脸,手心的汗沾在了我绝美而惨白的脸上,我不知所措的站着,我想告诉他其实我是不习惯和你亲亲我我的日落,我不是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姐姐,在一切读来比及划等号对号入坐的时候,他轻轻的吻了我的脸,深情的望着我说:“我要是虚情假意估计你能立马让我们家断子绝孙,你说我大费周折不就是图能和你在一块么。”
冬旭是第一个吻我的人,他的吻轻而甜,我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味道,我想抓住爱情,做一个幸福而自私的孩子。
夜黑得没有一丝光亮,我想明天会是个下雨天。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我俩相偎相依,其实我很恐慌,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偷了别人幸福的坏孩子,我不知道会不会哪一天我会莫名其妙的遭到报应。冬旭不明白我的发抖不是因为我冷而是我在做背着良心的坏事。
冬旭让我把眼睛闭的死死的一觉睡到大天亮。我在下决心过后乖乖的照做了。
我想就让我流着泪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安安静静睡在幸福的摇篮里。即使这幸福不属于我。
我睡的朦朦胧胧,在昏天暗地里脑袋里只有比白字黑字还要干净够清楚的幸福。我总觉得身边有无数只飞舞的蝴蝶围绕着我,它们将衔来的花粉全部铺洒在我的身上,我变成了美丽的花姑子。
身边不断的有喃喃自语的声音,那些都是美丽的愿望,全部被装在一个小袋子里面,漂浮在空中,等着谁去解开绳锁。
天在我的仰面乞盼中还是渐渐亮堂堂起来,我看到了湿润润的地面有大堆大堆的水积在一起。马儿踏着水跑的有点筋疲力尽,冬旭的书童眼眶通红的在驾着马车。
我问书童:“我们到哪了。”
书童回过头,笑着说:“南京。”
我点点头,看熟睡中的冬旭,他嘴角挂着笑,他在做甜甜的美梦么?我想那个梦里一定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我苦涩的笑了。
冬旭的眼睫毛特别长,比我的还要长,因为千辛万苦的奔波,他的脸部轮廓秃显出疲倦。我们的掌纹像贴了双面胶一样合而为一,在时间里生根发芽。
书童说:“到了,少爷说了在秦淮河定居。
我伸出头看窗外,我想起了父亲说过秦淮河是南京最具有文人气息的景致之一。我觉得中国的绘画技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能清楚的将情景完全的刻画出来,然后让人感觉身临其境的走入画中。父亲拿给我和姐姐看的那幅画在时隔多年后依旧原汁原味的呈现在我眼前,我在眼睛睁久后需要转换的时候微微合拢后快速的睁开,和冬旭在一起的时间里我分秒必争。冬旭醒了,我收回视线与他四目相对,他盯着我看了良久,眼神突然就黯淡下去了,他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的说:“你是日落。”
我的喉咙被堵塞住了,说不出话来。我感到不安,那种强烈的感觉不断的敲打我的心。
冬旭说:“你姐昨晚没去么?怎么是你,在马车上的人怎么会是你,我不能理解我也不想理解,我只希望现在能大变活人。”
我开始往下沉,不停的沉,最后沉到海底,我任求生意识丧失,让漫无边际的水逐渐夺去我的氧气。
冬旭说:“我要去找你姐,你别从中搞破坏,我老实告诉你我还真认定你姐了。”
我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角,含泪的说:”我姐爱你,我也爱你,为什么你就不选择我,你知道么?你说永远不会放开我的时候,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我觉得我还有四季我还有欢声笑语。”
冬旭愣住了,我说:“别用你那不可一世的语气和我说话,你认定她那是你们俩的事,你不该数落我。
冬旭开始沉默,比清晨的南京还要安静。
我冷冷的问:“你是铁了心要跟她过一辈子,别的女孩的都不放在眼里吗?”
冬旭抬起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他说:“小落,如果世间有轮回,来生我会去爱你,而今生我的眼中只有你姐,我一生一世都要跟她过好日子,没有她那些都是坏日子破日子。”
我苦笑着下了马车,我说;“为什么你能认出我?”
冬旭深吸了几口气,他的眼眶红红的,那样子显得特疲倦,让我心疼。
他说:“那是彼此相爱的一种感应,即使跨越了五千年,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轮回,我也能一眼认出她。”
我问:“真的有来生么?”
冬旭说:“信者有,不信则无。我相信有来生。”
我眷恋的忘了一眼冬旭,我没有搭他的马车回去,既然要一个人孤独终老就要两袖轻风的不拖泥带水。我看着视线慢慢的变得模糊,那辆马车离我越来越远,往回去的方向赶着。
我想问救世主要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找到轮回,然后在轮回里继续没完没了的前世今生。
我想我会等下去,一边流浪一边等下去……
今生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人与人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一种宿命,
前世你欠我的,
今生必须来偿还,
用一生做筹码,
我学会了思恋和牵挂,
如果没有这种宿命,
我们是不是单独的个体,
没有思想,没有欢笑,
就这样寂寞的老去……
满地的落叶脚踏上去发作有节奏的响声,寒风吹得人毛骨悚然……
肖依告诉我他和刘冬旭分手了,在这个冬天。
看到她吹红的双眼,冰冷的双手,我的心一阵阵疼痛。
雪花开始飘落,放肆的飞舞着。肖依离开了,去了另外一座城市。离别的那天刘冬旭没有出现在肖依的面前,肖依眼角弥留着悲伤,遗憾的走了。
当我转身时看到了忤在柱子后面的刘冬旭,他眼神落寞的看着远去的火车消失的方向,没有尽头。
风起了,我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拉紧了衣领走向他,我觉得我的气势可以将刘冬旭冰冻,我说:“你一男的怎么这么没劲,你在没感觉也该送送她啊,这样偷偷摸摸的就跟一贼似的。”
我以为他会为自己辩解,然而没有。风将所有的悲伤吹散开来,我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中。
冬冬说:“我们站在圈外,终究只是一个局外人,圈中的心酸任我们怎么看也看不穿。”
我说:“你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说了一句人话就是一个人了,你没看到人家肖依都快哭出来了么,你怎么就一狼心狗肺的朋友啊。”
我想我应该镇定,在分别的场合里只要有一个人难过就够了。
我望着铁轨一直延伸。我看着天空,心开始狠狠的疼起来。
一瞬间我觉得所有的人都特深沉,从他们的脸上我只能察觉不舍。
枯黄的树叶若隐若现的被雪花覆盖,天空布满了黑色的云,让四周错乱的梧桐树桠显得更凄凉。
冬冬拉着林溪消失在昏暗的雾气里。
雪花带着冬天独有的味道更加大朵大朵的飘下来,我转身朝宿舍的方向走。只感觉脚下像是突然变成了沼泽,软绵绵的使不上任何力气。我独自走在街头,风在耳边叫嚣着,眼泪被不断的风干,然后再溢满。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看到邮筒里有一封肖依写给我的信,我想我和肖依是谁也离不开谁的,她只是想流浪,当累了的时候她便会回来。
小落:
使说会来爱我,我等了一个世纪,他都没来爱我。
人在绝望的时候只要有一点亮光便会发疯,我沿着那微弱的光拼命的向上爬,我以为我找到了天使。然而没有,他只是一个使者,天使依旧没来。
知道么?冬旭是使者,而周轩才是天使。
我伤害了爱我的冬旭,只为了离周轩更近。对不起,隐瞒你这么久,在爱情里最先涉足的是周轩,对于冬旭,我只是感动,那一地的温柔我没有勇气在去践踏。他给了我太多的温度,感动永远代替不了爱情。我想只要走得远就不会有牵连,也不会有难过。小落,我亲爱的朋友,帮我好好照顾冬旭和周轩……周轩是一个不快乐的孩子,他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为所欲为,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寂寞。可是他那么竭尽所能还是摆脱不了忧伤的梦魇。
眼泪滴湿了信纸,字迹开始被放大,然后模糊,渐渐看不清字迹。
眼前突然浮现,两天前我煽了刘冬旭一个耳光的情景。
“用你的自以为是去伤害别人你觉得很光荣是吧?”我瞪着他,用力的吼道。
刘冬旭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在玩手机,一副无所谓不想搭理我的样子,我就特郁闷我好歹也是一人,最起码也该嗯一声。
他没有解释,对肖依也没有任何埋怨,想着他冷漠的样子,我的心开始悲伤起来。我开始后悔那天下手太重,煽得我手都发麻。
整个世间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声音,剩下凌乱的镜头无声的在眼前放映。
心突然沉下水面去,然后浮现出月牙白的伤感,我能明显感觉自己在发抖,钻心的疼痛让我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我颤抖的拿出手机,在电话簿里翻出冬旭的手机号码。
“请你不要忘了,冬天再深,也无法阻挡春天的来临。”
我迅速的将手机放入口袋里,雪花飘在手上,然后持续两秒钟便融化,在手背上形成了水滴,被冬天的冷风一吹,便泛出了冻伤的红。
一辆脚踏车停在我的旁边,我的心跌落谷底,连抬头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
“小落,我带你回家。”
我的灵魂像被抽空,鬼使神差的我坐上了明天的车。
我只知道耳边不断的有声音再响起,可是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进去,我紧紧的搂着明天的腰,企图在他身上找到一丝温度,眼睛里一直源源不断地流出眼泪,像是被人按下了启动眼泪的开关,于是只有流淌干净才会自动消除,脸部被风刮的生疼。
脚踏车的铁链匝然而止,我知道到到家了。
明天说:“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我头也不回的向宿舍的门口走,开门然后快速的关门。
寂寞的房间显示出伤痕,我抬头望着发霉的天花板,看着昏暗将整个人一寸一寸的吞噬。手机里没有任何信息,一条也没有,我开始给肖依打电话,一遍又一遍,可是都是再嘟了两声后便发出断线的急促声音。我知道肖依害怕听到责备的话语,而我只是想淡淡的问一句,你还好么?
电话那头的忙音划破了寂寞空洞,可是在我听来却格外刺耳。
气象报告说降雪会持续一段时间。
我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北京的气温特别低,我不知道肖依单薄的青春能够快乐么?
每天早晨我都会冒着风雪早早的搭公车去学校,我不由自主的以找林溪为理由,偷偷的看冬旭来了没有。
那个座位空空的,我感觉倒抽了一口冷气,内心一片凄凉,头顶像是被冷水砸下来似的,凉凉的。
手机开始震动,肖依发来的短信,我的思想停顿了片刻才慢慢的点开信息。:“冬天的眼泪留下来被冻结成晶莹的雪花,带着梦撒向人间,我的梦依然温柔的蜷缩在内心深处。”
我淡淡的问:“你的手冻了么?”
林溪推了推我的肩膀说:“你怎么失魂落魄的。短信还没有发出去。”
我苦笑了一声,按下了确定键后,短信才慢悠悠的捎过去。
我看着林溪她笑得花枝招展的,眼角间流露出满心的欢喜,可见她和冬冬的爱情很顺利,那如莲花一样盛开的喜悦,似乎也感染了我,让我的心不再那样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