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募捐办学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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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教育局来检查

    钟士康先生这样辛苦和艰难的办学,广大人民群众是很选赞成的,对他评价很高,甚至国民党某些贤明的人士都很赞赏他,但是当局的国民党官员支持他的不多,当时的国民党县教育局甚至还几次三番的拆他的台。

    这是一个春天的上午,战时抗日中学操场,学生们正在简陋的操场上打篮球,球架是两块木板和两个铁圈做起来的,球场场地不很平整,有些地方长着青草,有些地方因天下过雨还积着薄薄的一层水,可是那群十七八岁的学生们却玩得很起劲。

    “快快!接着!”“来呀!来呀!扔过来!”两方打球的十多个学生奔来碌去的在那不规则的球场上奔跑着,两方球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外面看球的一时很难看出那些人是甲方,那些人是乙方的。其中两个高个子的学生跑得特别起劲,球也打得最好,投篮名命中率很高,一会儿投进去一个,一会儿投进去一个,这是学校叶长青老师的两个弟弟。这就引来很多学生来观看。

    这时乡里李儒林乡长陪着两个穿派力司中山装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前来学校参观。据说他们是县教育科来的两个大员,一个是科长一个是科员。

    李儒林带着两位教育科大员来到校内找到钟士康。士康,这是县里教育科来的科长,他们是特地来考察你们抗日战时中学的。他又向钟士康一指:这位是本乡副乡长、也是抗日战时中学校长钟士康先生。

    两个教育科大员轻藐地瞟了赤脚徒手乡巴佬一样的钟士康一眼冷冷地说:幸会!幸会!

    钟士康指着正在打球的球场,向李乡长和那两个穿派力司中山装的人介绍说,这是我们的篮球场,不瞒先生们,因为学校教育经费短缺,这两个球架子还是学生们自己钉的,所以不大好看。

    两个大员点点头,其中一个瘦削削戴眼镜的四十几岁的科长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们看着打球的学生们没有球衣,穿着打了补丁的布衫、短裤头,皱了皱眉头走了。

    戴眼镜的科长说,哪就教室看看吧。

    钟士康便带着他们来到祠堂门口,教育科的人就见挂着块漆过白漆的长板上用苍劲有力的隶书写着:“宁波抗日战时中学”的字样时,那个教育科长说,衔头倒挂得蛮大的嘛。学校在哪里?学校在哪里?

    钟士康陪他们来到原来办过小学的钟家祠堂说,学校就在这里呀。

    啊――教育科的大员们看了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半天回不过神来:就这么小的一个祠堂算是中学?这么小的几个课堂?别地方还有没有了?

    钟士康告诉他们,没有了,室内课堂就这么大了。当然我们有的课到外面上的。

    哪个教育科长说问,这就是你们的‘战时抗日中学’的校舍?这课桌椅是小学生坐的嘛!这房子也太小了。

    钟士康说,是啊,除了祠堂这里附近没有什么大的房屋了,中学教室只能做在这样的房屋里了。课桌椅要新做没有经费,也只好用原来小学生的课桌椅将就了。可我们的老师倒都是很高级的,我这抗日中学里的教员,有日本留学的,有金陵大学、上海沪光大学毕业的,还有从其他大学和师范来的。

    教育科长问,这么高学历的教师,你这个小小的临时学校工资能开得出?

    钟士康说,他们来我这里教书,有的不拿工资的,是尽义务的。都为了抗日嘛。

    这又使这两位教育大员惊奇得目瞪口呆,感到难以理解。

    他们又问,哪你的这些学生都住宿在哪里呀?

    钟士康说,就住宿在我家我家和其他邻居的家里呀。

    教育科官员们摇摇头。

    还有吃饭呢?他们的伙房设在哪里?

    就在我家厨房的对面。

    哪买菜烧饭的人呢?

    有专职的炊事员。

    教师备课的办公室在那呀,我怎么没有看到?

    钟士康说,办公室在村里的民房里。这里地方太小了,没地方可做办公室。你们要参观到那面去看看吧。

    科长皱着眉头问,办公室也做在民房里?从这学校到那面办公室要走多小时间?

    钟士康告诉他们,大约三分钟也就到了。老师是提前走到教室来的。

    最后钟士康陪他们来到钟士康家里楼上,看教员办公室时,县教育科科长望着排列紧凑简陋的八张办公桌和椅子说,就这么小的一块地方,供那么多的教师备课?这怎么能行!

    钟士康说:我也知道这地方小了一点,但没有房子,只能这样因陋就简了。

    这时儒林乡长告诉他们,这还是钟校长自家的住房腾出来的,要不还没有地方办公呢。

    钟士康带他们来到二张单人沙发边说,先生们先坐休息一会吧。

    他们高兴地坐下来说,倒还配备沙发,这倒是蛮高级的呢。

    钟士康说,这是宁波一个姓蔡的商人朋友逃难去了放在我这里的。

    哦,我说呢,场地这么小,座椅倒会配备那么好。

    教育科长坐到舒服的_4460.htm沙发上问:那办学的经费呢,是从何处来的?

    李乡长告诉他们,没有什么正式的渠道,都是钟校长自己和学生们从上海到宁波一点一滴募捐来的。

    soudu.org 教育科长听了对他说,一时里救救急是可以的。可这不是长之计。

    钟士康对教育科长说:你们上面又不能给我们一分钱,我们只能靠自力更生呀.教育科长说;现在管战事还顾不过来呢,上面是没有心思再顾这些了,我听说你们这里办了个抗日学校,不知你们是怎么办的不放心来看一看.其他我们也无能为力!

    钟士康听了轻蔑地望望他们说,科长先生对我们抗日战时中学这么关心那就请提些意见吧,今后我们好把这学校办得好一点。

    穿着毕挺的派力司中山装的科长望望李儒林乡长和钟士康皱着眉头说,李乡长、钟校长,你们办学的精神可佳,但恕我直说,你们这所中学名不符实。你们号称什么‘宁波抗日战时中学’,你们的校舍,你们的课堂,和你们教室里的课桌椅,都不符合办中学的条件,学校要什么没什么,这那像什么中学呀?你们看过效实中学,宁波中学嘛?看过,看人家的中学是什么样子的?你们这样的学校算什么中学!这样的学校实际上是个业余夜校。充其量只能算个农村补习学校。

    钟士康说,效实中学,宁波中学虽然好,包括我的子女在内,我们大多数农民子弟都读不起!虽然我们学校的教室简陋,也没有像样的课桌椅,但是我们的教师和教科书都是中学档次的。

    教育科长说,单是教师好一些,没有像样的校舍和设备,也不能算是中学。你这样的学校可称中学,哪么每个村庄的小学校都可称中学了。你这学校实际比一般的小学都不如,算什么中学!

    钟士康瞪着眼望望哪两个人吹毛求疵的批评气不打一处来,不高兴地说,两位先生,你们不能光看外表,要看实质嘛,你们在操场上也看到过,我们的学生不是小学生,都是青少年,我们是向全省各地招来的。再说我们教师也都是有资历有学问的,怎么就不能算中学?

    科长生气地说,我说你们不像中学!就是不像是中学!你们的校舍设施都不合格,你们这样的学校挂着中学的牌子就是不切实际。

    钟士康大声地对他们说,我认为我们很切合实际!我们没有钱就穷办学,我们没有校舍,就把祠堂当当校舍,没有书本我们就自己编,没有经费我们就向社会上去募捐。我们学校,教的课都是传统文化和科学。除了学习文化课我们还习武,请体育教师进行军事训练。这怎么叫不切实际!

    教育科长听了更生气地说,习武和军训你们有童子军教官吗?没有,你们自己教的?你们自己没有受过训能教出什么东西来?

    学生应该以学文化为主,别一天到晚抗日抗日的,把学生的心都讲野了。你们也别把抗日的字眼乱挂在学校上面,弄得到处都火药味的。一天到晚讲抗日、抗日,学生哪有心思上课?抗日是党国的事情,对年小的学生们讲抗日有什么作用?这对学校不好,对社会也不好。

    钟士康气喷说,叫抗日中学有什么不好!如今日本帝主义已经占领了我们大半个中国,为什么连句抗日的口号都不能提?哪还算什么中国人!难道我们还是甘心情愿地做亡国奴的好?如今城里的许多中学办不下去了,大批学生失学,我们把这些失学青年招收来到我们这所学校,这学校叫个抗日中学有什么不适合的?我们的学生培养出来将来就叫他去抗日前线,叫他们去抗日救国!这样的学校为什么不能叫抗日中学!

    教育科长瞪着钟士康说,为什么一定要叫抗日中学,叫个补习学校不好吗?

    钟士康说,为什么不能叫抗日中学?日本人侵略中国,我们就要念念不忘抗日,念念不忘把日本帝国主义打出去!

    教育科长生气地说,就凭你们嘴里念念抗日,你们要枪没枪,要钱没钱能抗出什么名堂来!

    钟士康说,我们痛恨日本帝国主义,随时随地想反抗日本帝国主义,总比有些人躲在城里甘心情愿当亡国奴的好!

    教育科长气得大声对钟士康说,住在城里的人就不主张抗日了?我是叫你不要把抗日的字眼乱用。你、你这个钟士康太不可理喻!我说的是你们这个学校不像中学,并没有叫人不要抗日!你却乱说一起。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你们这学校别再叫‘宁波抗日战时中学’了。就叫个‘战时补习学校’吧,把校门口那块牌子换换掉!

    钟士康听了来气,愤愤地说,为什么要换?我们不想换,叫抗日中学有啥不可以!

    穿派力司科长气得眼睛翻白地说,那好,我和你没什么说的了,你们想就去挂着吧,我们不会承认的-------我们走啦。

    钟士康气的说,你们承认不承认无所谓!

    好,好,我不给你讲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总之,想要我们承认决不可能!

    教育科长和的他的同伴气得拂袖而去

    我们本来就没有想叫你们承认什么,没有你们承认我们也照样办学校!

    钟士康在后面瞪瞪他们,也不去理他们。

    这时李儒林望他一眼,觉得对他们说话太过火一些了,意欲叫钟一块送送他们到村口,钟士康不高兴地望望他们的背影说,不远送啦!

    李乡长知道钟士康对他们有气,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自己陪他们出去。

    钟士康在后面望着他们气呼呼地说,没有一句好话,不给一点帮助不说,还只会吹毛求疵,要你们这种教育科有什么用!地地道道是一群官僚!还哇啦哇啦下车伊始来指摘一通,真是岂有此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