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等事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怪我洪生太容易相信别人。
而这件事给我带来的后果,是我在婶面前威风扫地,信义度几乎为零。
大宝兄弟见我一脸地沮丧,慌得再次连连赔罪,他们?哩?嗦地讲了些什么,我几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到了这个时候,再怎么解释,我的烧鸡,我的酒也不可能失而复得。
我越是不讲话,大宝兄弟心中越是?得慌,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了好一阵,相互微微点头之后,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大宝向前迈了一步,小宝也紧跟着向前迈了一步,哥两个脸色阴沉,小宝还使劲地皱了皱鼻子。
面对眼前的架势,依我洪生的阅历分析,这哥俩必是不怀好意。他们兄弟穷困潦倒,以至于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我又是不依不饶地要他们赔偿,怕是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继而动了杀机。
我这样想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活该我洪生倒霉,不用说我现在体力不支,就是我身体康健如初,也绝不是二位的对手。
如果说因为这么点事,就引得他们凶相毕露,那么,他二人很有可能就是在什么地方作奸犯科,以至于流落到此的杀人惯犯。
可惜我洪生肉眼凡胎,一直没能识破他们虚情假意的伎俩。
如果追究责任,刘东财绝对应该对此事负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不分青红皂白,任意聘用不知底细的外来务工人员。
可是,到了现在,想这些,似乎一点意义都没有,依我目前的体力,哥俩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我解决,应该比拧断那只烧鸡的脖子更为容易。
此时,大宝兄弟俩又互相交换眼色,大宝一咬牙,一跺脚,凛然道:“洪哥,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我们就来个痛快的吧。”
看来,我的判断完全正确,这哥俩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我心中不由得连连暗叹,长这么大,唯独这次,我有了先见之明,把事情分析得如此有条有理。俗话说,狗急了都会跳墙,这哥俩必是要铤而走险了。
“大宝,我洪生平时待你如何?”我这样问,主要是出于两个目的,一是从心理角度,想再次联络二人的感情,万一二人念及旧情有所悔悟,我或可侥幸逃过一劫,另一方面,我是为了拖延时间,希冀着有各种转机的出现。
“洪哥待我兄弟实在不薄,我大宝自是无话可说”大宝点头道。
“小宝,你呢?”我又问。
“生哥何必这么问,那自也是没得说”小宝回答得很干脆。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继续寻着下一个话题,“其实,一只烧鸡和两瓶烧酒本也没什么,不过,你们或许不知道它们对我来说是何等地重要”。
“洪哥,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兄弟俩都懂,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兄弟今天豁出去了”大宝喟然长叹。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或是路途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些俗语讲得一点都不差,这么长时间,我洪生楞是没看透二人的真面目,这样也罢,我洪生更主要是忽略了另一条俗语,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洪哥,你平时是个痛快干脆之人,我们就尽快了断吧”小宝有些沉不住气的样子。
我心中陡然就凉了半截,看来再怎么说,也难以令二人回心转意,依我目WWW.soudu.org前虚弱的状态,我清楚地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
我住的这间料库,位置相当偏僻,假使我大声呼救,说不定还没喊出口,大宝一只大手伸过来,就掐住了我的喉咙。
海子这狗日的,你平时有事没事地就来我这溜达一趟,今天你死哪去了,你快来救救我啊。
然而,此时此刻,我并没有过多的考虑时间。为了进一步拖延时间,我只好再次说道:“你们兄弟两个已经决定了么?”
大宝兄弟俩对视一下,均是点头。
我见兄弟两个表情严肃,本来已经凉了半截的心,现在已经是哇凉哇凉的了。
“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吗?”我忍不住又问。
“洪哥何必客气,你说”大宝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林家坟前解决,你们哥俩商量商量,给留个全尸行不行?”我凄然道。
大宝兄弟俩似是想不到我会这么说,闻言之下,表情愕然地有些夸张,他俩瞪着眼睛,那嘴张得,似是能一口把我吞掉。
人求生的本能总是有的,我想,如果他们兄弟俩就地解决了我,我必是死定了的,而如果在去我林家祖坟的路途中,我很可能就有逃脱的机会。
“生哥……”。
“小宝,你闭嘴,”大宝叱道“洪哥向来待我们不薄,洪哥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是”。
“可是……”。
“小宝,你不要再说了,谁让我们欠了洪哥的呢?”大宝摇头。
小宝的口唇蠕动,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声来。
我起了身,大宝二人在身后看押。出门之前,大宝寻了把铁锹扛在肩上,这小子想的很是周到,有了这把锹,一来可做为一种兵器,万一我在中途逃跑,他就会抡起锹来,一锹把我拍死,另外,他们解决我之后,用这把锹可作为掩埋尸体之用。
出门之后,我这才发觉已时值黄昏,天色阴沉着,八成是暴风雪前的征兆。
从村里走到村外,我只遇到了两个人,第一wWw.个遇到的是张奶奶,这个老太太到了这把年纪,依然是耳不聋,眼不花,镇子里有点什么事,都在她老人家的掌握之中。也许今天的天气有些冷,张奶奶是抄着手走路的。由于缠了足的缘故,张奶奶平时走路都是七摇八晃,有些醉酒的步态。今天她抄手走路的姿势,更是让人担心。路过张奶奶身边的时候,我故意咳了两声,还没来得急说话,这位老人家,颤悠悠地就闪了过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又与大傻不期而遇,这个傻小子手中捏这半块冷饼子,吃得正香,他冷不丁地看到我们走过来,想必是担心我们夺了他的吃食,一溜烟地就没了踪影。
一直到林家坟场,我就再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儿,我心中不由地发出一连串地叹息,看来是天不佑我,我洪生真的是命中该绝啊。
到了坟场之后,我在林家的碑位前拜了拜,然后漠然道:“动手吧”。
大宝不再犹豫,他找了个适当的位置,卖力地挖起土来,这小子干苦力出身,身体极为健壮,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已经挖出一个一米多长的土坑,我大概估算一下,这小子手里的活干得很是漂亮,等我遇害后,把我的尸体扔进去,不大不小地很是合适。
大宝挖好土坑,他从里面跳出来,把铁锹递给了小宝“你来!”。
小宝接锹的手有些颤抖,也许他没杀过人,或是杀人杀的还少,大宝让他用锹拍死我,他终究还有些手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