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妓娘抚养出的扣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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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强汉没想到爷爷会这么激动,“早晨听说贼王越狱了,还发了A级通缉令。时间正好和标本丢失的时间一致。”

    “不可能,贼王不会偷特研中心的,肯定不会。”

    “为什么啊,爷爷?您认识贼王?”

    “确实认识,而且认识好几十年了。”

    原来,贼王扣爷并不姓扣,而是寇,寇准的那个寇。可是成者王侯败者寇这句话太不吉利了,特别是对于妙手空空们,所以,才改做这个扣字。而且,贼王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位扣爷,他们是孪生兄弟。(强汉听爷爷讲到这里一惊,贼王竟然和我们是一样的。)

    扣家,原本是江南的富户,可当时扣氏兄弟出生时,正赶上日军侵华最嚣张、国民党军队大溃败,日本人来了国民党走,国民党来了日本人走,几番轮流来往,每半年扣家就败了家。扣家大爷,也就是贼王的父亲,看着家业败了,顿时轻了生,跳进后院的水井溺毙;而他们的母亲,扣家大奶奶,把刚出生不久的两兄弟,托付给身边的丫鬟,不辞而别从此杳无音信。

    扣家其他的男丁死走逃亡,而女眷要么委身于同村的乡民,要么投亲靠友,还有更惨的,那些粗使的丫鬟,本可以在扣家干个十年八年,然后找个好人家一嫁,在扣家赁块好田,踏踏实实做佃农,如果祖上有荫德,生下麟儿没准还能翻身。没想到扣家这么大家业说败就败了,这些女孩子没本事、没样貌,只得进了娼寮妓馆。在那种地方,她们也是底层的娼妓,白天做杂役,晚上不但要伺候红牌小姐,还得接一些别人不愿意接的客。比如有暗疾残疾的、体臭体弱的,或者舍不得花钱的穷嫖客,或者舍不得花钱有很大年纪的老穷嫖客,或者接点“压床”生意。所谓压床,就是陪着嫖客和小姐睡觉。比如一个客人点了心仪的小姐,不管是为了显示阔绰,还是为了玩点花样,他们经常会再点上一个名义上的“丫鬟”陪睡。接了压床生意,就要在床上把客人和小姐伺候好,不断挑逗他们刺激他们,替他们抚摸那些抚摸不到的地方,亲吻那些亲吻不到的肌肤。最可怕还是有怪癖的客人,他们喜欢玩人体花样,经常是一晚上,能把人玩得脱骨散架。可是妓馆鸨娘们不管这些,客人进了门就是钱,钱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多少之分,但是多少也是个钱,必须要赚。而且,这些底层娼妓,在鸨娘眼里根本不算人,顶多是团能走的母肉。

    当时,扣家大奶奶托付的,就是这样一个粗使丫鬟,扣家两个兄弟无奈的跟着她,进了娼寮妓院,做了底层娼妓的儿子。

    可想而知,带着两个孩子的底层娼妓,过的是什么日子。穿衣吃饭是最紧迫的问题,为了不让俩兄弟的肚子受苦,他们的妓娘什么活计都做,什么客人都肯接。几年下来,妓娘的容颜和身体,被摧毁得不成样子,生气也被一点点耗尽。无论是客人还是妓馆里的姑娘、龟奴们,都鄙夷的称她为“烂肉”。虽然如此,妓娘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两个孩子,让两兄弟在妓馆中活了下来,活得顽强不屈,活得相濡以沫。

    由于生在妓馆,这里是花钱玩笑的场所,兄弟俩很早就明白了钱的重要性,和怎么搞到钱的方法。他们无师自通学会了――偷!偷客人的、偷姑娘的、偷鸨娘的,甚至到妓馆里卖杂货的货郎都不放过。兄弟俩把偷来的东西,就孝敬给他们的妓娘。刚开始不熟练,扣家兄弟还经常失手被抓,可是架不住他们刻苦练习,很快就练成了出手如电、例不虚发的本事。可偷总是说起来不好听,特别是他们的妓娘,看着兄弟俩偷回来的东西,虽然面上不说,眼睛里总是带着些许失望。于是,扣家两兄弟开始琢磨着骗。

    扣家兄弟本来就是孪生,相貌身高都相似,要是服装发型在一致,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再加上绝伦的偷术,这让他们有了行骗的基础。两兄弟把孪生的优点发挥到极致,互相掩护、打埋伏,牵扯事主的注意力,甚至经常装个神弄个鬼、玩点障眼法。随着骗术的日渐精湛,两兄弟的财富也在快速积累,当然,他们的名号也逐渐在江湖上确立起来。别人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也许靠狠靠杀的人多,扣家兄弟靠的是忠义。他们下手的目标一般是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对于正当商人从不打扰,而无论偷来的骗来的钱,都会分发给周围的穷人,甚至当时的地下党经费紧张,也会跟他们伸手求援。不过,扣家兄弟不懂得什么革命,他们对事物的评价只有一个标准:心正为兄弟,善举皆宾朋。

    当时国力衰败,日本人像牲口一样,在中华大地上肆意践踏,在国统区国民党根本管不了老百姓的死活,倒是像扣家兄弟这样的江湖人士,护卫一方百姓,做了当政者应该做的事。正因为如此,扣家兄弟虽然也是偷抢拐骗,却被人崇敬,送上了贼王的称号。其实,许多人并不知道贼王是两个人,更不知道他们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又过了几年,妓娘身染重病撒手人寰,好在她人生的最后这几年,已经离开了妓馆脱离了苦难,舒舒服服的过上了好日子,也算是上天对她含辛茹苦,抚养扣家兄弟的感恩吧。给妓娘风光大葬之后,扣家兄弟看当时时局非常危急,日本鬼子虽然投降了,但是国民党的宪兵又来了。为了自保以及护卫逃难的百姓,贼王兄弟扯起了“千义堂”的旗号,广收门人弟子。虽然他们也挑一些资质好的、愿意学的,教授偷术和骗术,但大部分人还是跟着扣家兄弟做正行生意。

    扣家兄弟创立“千义堂”时,正赶上解放军南下,国民党到处搜括金银财宝装船运往台湾,其中包括大量从故宫偷运出来的国宝。扣家兄弟得知soudu.org这个消息后,立刻决定在上海布局,狙击故宫财宝。他们组建了一个马戏团,并且化身为其中的大魔术师韦长青,专门表演大变活人。这对于普通魔术师,可能是个有难度的魔术,可是对于贼王哥俩,再简单不过。一个人藏在舞台的某处,另一个利用暗格机关消失后,他再出现在观众面前,孪生兄弟,没人能看出假来。很快,大魔术师韦长青的名字,红遍上海滩,各种堂会应接不暇。达官贵人请、政界要员也请,终于,他们等到了一张总要的请柬,总统府有请!他们要为蒋家的人做演出了。贼王兄弟兴奋的不得了,因为动手的时机到了。

    当天晚上,马戏团开进了总统府,所有人都拿出超级压箱底的绝活,把现场观众看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最后,压轴的是大魔术师_4460.htm韦长青,表演大变活人。他们在台上忙活,千义堂的弟子们在台下忙活。当整场演出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韦长青带着马戏团退场时,贼王已经完成了漂亮一击,他们掉包了总统府地下仓库的故宫国宝,本来这些箱子是准备装船运往台湾的,现在已经变成了马戏团的道具箱。不过,让贼王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了,总统府即没有追查,也没有声张。

    解放后,贼王把藏匿多时的故宫国宝又送回了北京。这件事让扣家兄弟得到了秘密嘉奖,却被江湖上的兄弟所不齿,认为贼王见风使舵投靠了朝廷。这可是冤枉了他们,评心而论,这批国宝是肯定要还给故宫的,只要时机对了,就算没有嘉奖也要还。并不是江湖传言,贼王卖宝求荣和当局谈判,用几十箱国宝换回来安生日子,千义堂就是新一代的狗腿子和鹰犬。无奈之下为了避嫌,贼王解散了千义堂,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千义堂也到了该解散的时候,以贼王扣家兄弟的行事风格,是只对恶人帮助好人,可解放后,有钱的恶人确实越来越少,大家都面貌一新,就算想做买卖劫富济贫,也没有目标。而狙击故宫国宝,竟然成了千义堂短短几年历史中,最轰轰烈烈的行动,还是为了保护国家利益,值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