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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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秋天工厂忙起来了,金来顺心里踏实了,如今这里的工人个个都是车工师傅,工人多赚钱,老板也多赚钱,皆大欢喜。

    乔小玉和他们在一起干活,谁车了多少数量,技术如何,根本无法隐瞒。每一批货车好,她心算一下,一对比就知道,她还是这个工厂车得最快最好的车工,这也让她暗自得意,有了一些自豪感。

    这天,金来顺在乔小玉的工作簿上写下了数量和价格后,很满意,于是鼓励了她一番:“小玉,你比以前大有进步,希望你再接再厉。”

    乔小玉说:“你别这样夸我,我知道自己不是谦虚的人,会骄傲的。当然我也不会忘记,我有今天的技术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因为你经常教我,应该算是我的半个师傅。我这样说不是想巴结你,因为这是事实。”

    金来顺现在不想和她抬杠了,顺着她,让她高兴。他说:“对对对,有你这样的半个徒弟,我脸上也有光彩。那你想不想再进步一些,继续发扬光大?”

    乔小玉说:“这要看你这个大师傅肯不肯教了?”

    金来顺说:“最近公司要我做一些新模特,我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车。可我又不能拒绝,只好叫你来车模特了,你敢车吗?”

    乔小玉说:“你知道我没有车过模特,你都不怕我把你的招牌车砸了,那我怕什么?!”

    金来顺说:“你都怎么说了,那我就算你同意了。”

    乔小玉说:“我还得看看你给我什么待遇?”

    金来顺问:“你想要什么待遇?”

    乔小玉反问他:“如果技术好的人比技术差的人工资还拿得少,你说谁会不舒服?”

    金来顺说:“这些事情我比你更清楚。这样吧,只要你能称职,车模特的时间,我付给你的工资,会让你满意的。”

    乔小玉说:“这还差不多,车模特更难,总要比车平常衣服的工资更高才合理嘛。其实我的要求不算高,你别让我吃亏就行。”

    金来顺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就把新模特接来让你车。”

    乔小玉知道,谁车模特,等于是在这个工厂车工中的第一号人物,坐上这把交椅,身份也比平常车工高一等。她当然尽心尽力的车,不懂就学,反正他也会指点她。

    最让乔小玉高兴的还是金来顺告诉她的消息。

    金来顺说:“恭喜你,你车的模特,公司已经验收,全部合格!”

    乔小玉车模特已经胜任了,金来顺犹如卸下了一副重担,他可以更有时间去忙其它的事情。时间一的过去了,开工厂没有驾驶证,岂不是闹着玩?他也开始有点急了,要考意大利驾驶证,必须要有身份证才能去驾驶学校报名,要办身份证还得租到法定居住的房子,他到处寻找房子。

    乔小玉发了工资以后,钱是不会放在身上太久的,凑够了汇款的数量一定会去汇款,平时只留够花的零用钱就行了。金来顺把借的钱也还给她,她有护照,叫金来顺开车去银行帮她汇款。

    金来顺开车带她去了趟银行,他说:“小玉,我帮你在这个银行办本存折,手头留点钱总是有好处。”

    乔小玉说:“我老公已经看中了店铺,要买下来,现在要付定金,所以都得汇回去。”

    金来顺帮她办好事情,回工厂的路上,他说:“做你老公真舒服……”话才说半截就被她打断了。

    乔小玉说:“住嘴!你又要乱说话了。”

    金来顺只好沉默着。

    乔小玉是急性子,上午汇款,下午算好时间打电话告诉丈夫。此时正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可对方电话响着没有人接,停了再拨还是没有人接。她丈夫叫洪梁,她嘀咕着:洪梁怎么不着家?这都已经几点了,他还会去哪里呢?

    金来顺看她电话没打通,出于关心,他问了句:“怎么家里没人接电话?”

    家里没有人接电话,乔小玉已经有怨言了,听他一说,一股气立刻冒上心头。可又一想:他又没有招惹我,而且还是一句关心的话,我也没有理由发火。有气憋着很难受,于是,她斜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出了一口气。随后,她去车衣服,闷闷不乐。

    金来顺见了,不再说话,怕招惹她,他只是摇摇头。

    乔小玉晚上收工了再去打电话,家里还是没有人,这下,她真的来气了。此时正是北京时间下半夜四点多,原来丈夫没有回家过夜?整夜在外,这还了得!她随口骂了句:真臭蛋!

    金来顺看工人们都回房间了,房门也关了,于是关了工厂的电灯,他也回房间休息了。

    夜深人静,大家都睡觉了,可乔小玉睡在床上却碾转反侧,不能入眠。出国这么久的时间,从未对丈夫有过不信任的疑虑,而在今夜里,脑子里冒出一个个问号:有什么事情会让洪梁不回家过夜?他是不是常常不回家过夜?他会不会跟谁去鬼混?……每一个问号都像弯弯的钩针一样钩痛了她的心,更让她产生了疑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做了一个梦,梦见丈夫和一女人在一起,吓得她惊醒了。天还没有亮,大家还在睡觉,那些疑虑又冒出来,她再也睡不着了。一直躺到负责煮饭的人起床时发出了声音,她也起床了。

    上午,金来顺把货接来,把一捆捆裁好的衣服放在工厂的角落活,他走进乔小玉说:“小玉,今天有种款式得你做。”

    乔小玉老是在想着丈夫昨晚为什么不回家过夜的事情,没有听到他问什么,还在车着衣服。

    金来顺知道她在想心事,拍了拍缝纫机板,她才反应过来。他说:“今天有种款式要你做,我要向你交代一下。”

    乔小玉立刻关了机器,跟他到工作台。

    金来顺交代好了后,看她眼睛红红的,他说:“你准是昨夜没有睡好,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真不知道你也会失眠。喂,天底下会有什么事情让你睡不着?”

    乔小玉说了句:“关你屁事!”

    金来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还是摇摇头。

    乔小玉下午还是算好时间打电话,又是没有人接。她想:不可能二个晚上都不在家吧?这下,她意识到丈夫应该出了什么事情,赶紧打电话问母亲。

    母亲说:“昨晚洪梁去他爸爸妈妈那里吃晚饭,回家的路上被一群流氓打,伤得很重,只好住院了。”

    乔小玉问:“那报警了没有?”

    母亲说:“当时有人看见洪梁被流氓打,已经打电话报警了。警察赶到了现场,看见他伤得很重,是警察送他去医院的。”

    乔小玉又问:“妈,流氓干嘛要打洪梁?出手还那么重?”

    母亲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等洪梁出院了,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吧。”

    一连几天,乔小玉心事重重,疑问总是盘绕在脑中:洪梁为什么会被打得要住院?情绪差,车起衣服来,速度也慢了。她心里有话,憋得慌,就告诉金来顺。

    金来顺说:“按常理,互不相识,无冤无仇,怎么会把陌生人往死里打?按一般情况来说,即使骑自行车被碰跌倒了,那也不至于叫一群流氓来做打手,更不会出手那么狠。”

    乔小玉说:“你一说到我老公,话里话外,总是锦缎藏着绣花针。好像我老_4460.htm公做了什么丧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被人打?”

    金来顺说:“小玉,这话听起来不顺耳,可我还是要提醒你,多留点心。如果被卖了还要帮人家点钞票,那就傻到家了。”

    乔小玉说:“本来想听你说点好听的,可你总说风凉话。”

    金来顺拿来一件新模特,特意交代:“这件新模特,从整体上讲,跟前几天车的模特没有区别,只是局部地方有所改动。”

    乔小玉虽然在听,却走神了,嘴上说:“知道了”,可并没有仔细看,稀里糊涂就把模特车好了。

    金来顺因为最近更忙,得去房屋介绍所找出租的房子,赶时间回到工厂,要送货到公司,急忙把车好的衣服装上车,也就没有仔细去看新模特。等他到了公司,管工一看新模特,才发现车错了,要急用,只好叫人再裁一件。他回到工厂,对乔小玉说:“你今天车的模特成了废品。”

    乔小玉惊讶地问:“怎么会成了废品?”

    金来顺说:“你把新模特车成了跟以前的模特一样。你仔细想一想,如果现在的新模特和以前的旧模特一模一样,那还用得着车新模特吗?”

    乔小玉立刻满脸羞红,放下手里的活,要换线车模特。

    金来顺说:“你心情不好,别硬撑。”

    乔小玉说:“你瞎说!”

    金来顺最近常常都是顺着她,说话也很注意,没有惹她生气。模特车错了,作为老板,心里也不是滋味,说话的语气也就重了:“我认识你又不是一两天,你那臭脾气,我会不知道?死鸭子――嘴硬!”

    乔小玉平时一定会反击,可今天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还真像被点到了哑穴一样,说不出话来。加上模特车错了,一脸的羞愧,一脸的沮丧,愣愣地站在那里。

    金来顺看了看她,想到刚才的话说重了,急忙用温和的语气说话:“把你老公的事情问清楚,不然你的心会长翅膀飞掉。这心都飞掉了,能不出错吗?常言说得好:空心菜好吃,空心人难过。好了,别发愣了,我没有仔细看清楚新模特就送去公司,出了错,我也要负点责任。”这次,他自己坐下来车模特。

    乔小玉的心确实是飞走了,神不守舍。等到丈夫出院回到家,她打电话直截了当地问:“洪梁,流氓干嘛要打你?出手还那么重?你说实话!”

    洪梁解释着:“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去我爸爸妈妈那里吃晚饭,喝了点酒,头昏昏的。要去坐公共汽车回家,走在路上,还没有到车站,有个人骑自行车撞了我,我没有跌倒,他反倒跌倒了。他说我发酒疯,故意推他,立刻围过来一群流氓,不问青红皂白,拳打脚踢。”

    乔小玉又问“好好的,你干嘛要喝那么多酒?”

    洪梁说:“还不是因为爱你、想你,每次做梦都梦见你。我很寂寞、很孤独、很无奈,所有才会借酒消愁。小玉,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乔小玉说:“老公,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一样很爱你、想你。一样很寂寞、很孤独、很无奈。可我还没有居留,回不去,你耐心地等等。”

    洪梁说:“我不想等了,我快等昏了。你不回来,那我出去,偷渡就偷渡,我一个大男人,不怕偷渡。”

    乔小玉说:“现在不好偷渡,到处的边境都查得很严。前几天我还听说,有人死在路上,你这样出来,我不放心。”

    有些女人好哄也好蒙,特别是男人用爱的方式,好言好语,连哄带蒙,以假乱真,就能够把她哄得贴心,蒙得迷糊。甜甜蜜蜜,芳心一动,沉浸在二人的爱情世界里,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乔小玉就是这样的女人,真的被丈夫哄住了,飞出去的心也收回来了。雨过天晴,她的脸又像阳光一样灿烂,心情好,车起来也顺手。当晚,收工了,洗澡后,从房间拿出电吹风,一边吹头发还一边哼着流行歌曲:《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金来顺自从开工厂以后就没有她哼过歌,等她哼完了歌便走近她,他问:“小玉,你老公给你罐了什么迷魂汤,让你美成这个样子?还要‘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乔小玉听了这话美滋滋的,一脸的甜蜜,还洋洋得意地说:“我老公是为了我才被流氓打得去住院。”

    金来顺听了倒是一头雾水,睁大眼睛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一遍,然后给她一个飞吻,很温柔地说:“亲爱的,我真的很爱你!”

    乔小玉心情好,见他这样,也不生气,反倒笑容满面地说:“喂喂喂,你干嘛这样?知道吗,你这样子很变态?”

    金来顺开着玩笑说:“我可能真的有点情不自禁了,突然对眼前的宠物感兴趣了。”

    乔小玉说:“你把我比成宠物,又在讽刺我。好好好,你今天想糗我就尽管糗个够,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记住了,下不违例,否则我会反击的。”

    金来顺装作很肉麻样子说:“亲爱的,你今天太可爱了!”

    乔小玉说:“我说来顺,你正经一点好不好,不然人家会误以为我们有暧昧关系。”

    金来顺听到“有暧昧关系”,装作像被电击了一样,全身抖动着,然后才说:“那我现在正经地告诉你,如果你在中国被人欺负,你老公为了保护你,挺身而出,寡不敌众,重伤住院,这还说得过去。可你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挨得着吗?”

    乔小玉本来心情愉快,一听这么扫兴的话,把她的好心情全扫光了,绷着脸说:“挨得着挨不着关你屁事?我警告你,别再说我老公的坏话!你这种人只会挑拨离间,不怀好意。”

    金来顺见她生气了,赶紧面带笑容地说:“对对对,你说得很对,我是小人,你丈夫是君子。”

    乔小玉说:“你现在说这种话还像个人样,耳朵听了也舒服。”

    金来顺说:“你还唱流行歌曲?那‘傻妹妹’唱的就是你这号人。你丈夫叫洪梁,我说的君子是什么君子?”

    乔小玉一想就明白他说什么了:“你在说我老公是‘梁上君子’,可我老公又不是小偷?”

    金来顺问:“偷情算不上偷?”

    乔小玉说:“我现在明白了,你这个人的心是黑的!”

    金来顺说:“好好好,那我就说点好听的:祝你们恩恩爱爱,天长地久,白发齐眉,子孙满堂!”

    乔小玉说:“只要你说人话,我就喜欢听。”

    金来顺又说了句:“再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乔小玉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心里确实美滋滋的,常常一边车衣服还一边哼着流行歌曲《纤夫的爱》:“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爱,在纤绳上荡悠悠……”

    金来顺在房间里算好了几个月来的进出流水账,工厂已经赚钱了,心情也好了。他本来就很爱开开玩笑,有时也说些幽默的话,看见大家收工了,于是唱了一段流行歌曲《纤夫的爱》:“妹妹你坐床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奸床荡悠悠……”

    七八个工人都在听,可就是没有人听出什么来。一个刚洗好澡的男工人正好走过金来顺的身边,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有人不解地问他笑什么?他解释说:“老板刚才唱的歌词是:‘恩恩爱爱奸床荡悠悠’。”他一字一字说得很慢,大家都听懂了。

    乔小玉听了这话,骂金来顺:“你这个人真的很下流!”

    金来顺被她骂了并没有生气,反而在傻笑。

    那人说:“在我们家乡也有山歌是这样唱的:‘空空空,中中中,阿哥阿妹情意浓。中啊中,空啊空,阿哥阿妹乐在其中。’刚才老板唱得很现实,是这么一回事,我们这里就有‘抗战夫妻’,人家都敢做,怎么就不可以唱?”

    又有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情更深,千日夫妻真是真来假也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出国的人大多数都是单身一人闯天下,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要把长期的性压抑释放掉一些,偶尔也会说说关于性生活的笑话。金来顺开了头唱了soudu.org那么一段被称为“黄色歌曲”以后,有人接着再改唱歌词,改来改去就把一首优美动听的爱情歌曲改成了真正的“黄色歌曲”。那些男工人已经把歌名都改成了《奸夫的爱》,歌词也是改得面目全非。

    工人几乎来自农村,都是结过婚的人,平时一说起男欢女爱之事就有人说得很露骨,只是现在用歌来唱而已。有几个男工人特别爱起哄,只要有人唱个开头,就会有人接下去唱,一时间大家一收工就唱起了起来。起初妇女们听了就笑,有人也跟着男人哼。另一个妇女说:“哇!你也敢唱?!”那人说了句:“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不敢唱的?”她还真的唱开了。有样看样,此后敢唱的妇女越来越多。

    乔小玉毕竟是城市人,受过中等教育,觉得那些人素质太差了,喜欢一些低级趣味的东西,连女人都不知羞耻的唱得有来有去,唱后还打情骂俏。她再也不敢唱《纤夫的爱》这首爱情歌曲了,就怕有人接着唱《奸夫的爱》。

    圣诞节有放假,头一天下午大家做完事,下午都在打扫卫生。一年忙到头,要放假了人人的心情都很愉快,于是叽叽喳喳议论着,假期怎么过?

    有人说:“打麻将,消磨时间。”

    又有人说:“叫老板开车送我们去打保龄球,去舞厅跳舞。”

    乔小玉爱看录像,她说:“看录像,叫金来顺去熟人那里借,多借些连续剧,看起来才过瘾。”

    天空开始下雪了,起初真像白色的花瓣一样,一小瓣一小瓣稀稀松松,歪歪斜斜地洒落下来,打在屋面上、打在树枝上、打在大地上。所有的花瓣太脆了,硬不过物体,一碰撞,都散了,化了,随即变成了水。

    乔小玉洗了澡后,来到房间。她的房间有窗户,透过玻璃,看着飘落的雪花,感觉很美。她以前在中部,没有看过下这么大的雪。

    雪渐渐地越下越大,也越来越密集,花瓣虽然碎了,来不及化成水,成了粉末一般堆积在一起。一时间,许多树枝仿佛开出了白花。大坪上也是这里一块白,那里一块白,真像开出了一簇簇的白花。等到满天都密密麻麻飘着鹅毛大雪,把大地渐渐地铺白,再等到足足下了一夜以后,天亮了,满世界都变成了白茫茫。

    工厂后面的走道已经堆积着厚厚的白雪,其中有一处像个小山头一样凸,那是金来顺的车子被雪埋住的地方。

    到处都是雪,谁也出不去,只能呆在工厂里。爱看电视的人就看电视,爱打麻将的人就打麻将,各自找乐,消磨时间。

    金来顺拿把铁锹,打开后门,把雪铲出一条道,通到车子旁,他把车子上的雪打扫干净。

    乔小玉从来没有玩过堆雪人,看见他在外面,于是,她也出去,拿起铁锹,把雪铲在一起,堆起雪人。

    有人看见乔小玉在堆雪人,把粪斗柄一卸,也有人找来小板块,凑热闹,一起到走道去玩堆雪人。天气冷,玩得身体发热了,嘴里都吐出了热气。一个个雪人堆起来了,高矮不同,形态各异。外面天冷了,有人把雪人堆好就进工厂了,只剩乔小玉一人还在堆雪人,她有铁锹,在靠墙边的角落堆了一个大雪人,足有人高。

    圣诞节大家都放假了,同乡也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金来顺就接到了潘杜宝打来的电话。一阵闲聊后,他问:“小潘,这个忙季应该赚了点钱。”

    潘杜宝说:“是啊,钱是比做手工多赚了好几倍。”

    金来顺说:“你现在反正放假,到我这里来玩几天吧。”

    潘杜宝说:“不去你那里玩,太远了。乘现在有空,我得到几个工厂走一走。小玉呢?”

    金来顺说:“她一玩起来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这么冷的天气还在工厂外面玩堆雪人。你找她有事吗?”

    潘杜宝说:“有点事,麻烦你叫她一下。”

    金来顺放下话筒,急忙去门口:“小玉,电话,小潘找你!”

    乔小玉放下铁锹,赶紧去接电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