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卑微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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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寂寂的长廊

    拜过静默的诸神

    所有的忐忑,所有的疑问

    都在她驻足在眼前的一刹那

    化为最羞怯的芙蓉花

    每一次踮脚的翘楚

    都倾注了最深情的凝望

    每一次相思的蹂躏

    都奠定了最牢固的记忆

    而我的眼睛,我的心灵

    却如在沼泽跋涉,如在烈焰下炙烤

    摆放在面前的风景

    虽有精心的守望,或许在咫尺中错过花期

    而抓住的只会是那

    深秋的一片凋零。

    *

    淅淅的小雨,小雨淅淅,雨水仿佛银帘般垂挂在屋檐下。天空蒙上了灰暗的色调,走在街道上的人儿,一个个头上撑著一把五彩缤纷的雨伞,鲜艳欲滴。偶尔几个淘气的孩童在雨中嬉戏玩耍,还有的更是利用一双小脚专往水洼的地方踏去,立即溅起一片片活泼的水花,引得孩童们高兴地尖叫起来

    雨水把树叶当做跳板,一弹一跳之间,却重重地撞到地下,低低地呻吟一声,再也没有起来。没有停息过的雨儿,形成了一粒粒、一串串的水珠子,坠落在地面下,倏地粉碎成无数朵小水花儿。

    在阴霾的天空下,人们的心情总是会变得忧郁、毫无生气,总是想起晴天日子的种种好处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心情也会格外的开朗。然而在此时此刻,珞熙的心情亦随着天气的转变,而变得特别阴沉不定。

    要知道雨天外出总会把衣服裙摆弄得粘粘地、湿唧唧的,这便是其麻烦之一。然更重点的是,雷诺尔他会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待在家里与珞熙作陪。

    明明两人之间并无任何的话题可说,却非得连下午茶的时间都要陪伴他在客厅呆坐着。完全遵照了英国生活习惯的雷诺尔连在家中也必定是披著外套、穿戴整齐地认真准备三点时刻下午茶的传统贵族绅士,两个小时内他所做的就是浓浓黑咖啡不停地续杯,品尝一块块丰富且精致的三明治和进口的小点心,面无表情地时而阅读着新闻快报,时而绷起严肃的神情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

    就是这样的,珞熙和内敛的雷诺尔共处了整个下午的时光,而往往这便使得珞熙感到仿如窒息般难受、痛苦。与其如此,她还比较希望雷诺尔快快出门去,可是话又说活来,偶尔当傍晚时分不见了雷诺尔的身影时她又会立刻感到有一丝落寞。珞熙知道自己是个属于比较容易情绪化思考的人,但却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

    时光荏苒,随着天气逐渐转凉,树叶开始发黄,秋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那是在金色深载秋意浓的十月底。

    “他叫慕智郢,是我父亲多年老挚友的儿子,早些年前慕伯父因经商失败,宣布破产。全家就移至到偏远的郊区居住生活了。这次,慕伯父的儿子打算回到这边来报考大学,而且他所要报考的学校恰巧离我们家很近,所以他要在我们家里借住一段时间。”

    某日,雷诺尔从外面带回来一名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大男生,他只向珞熙简要说明了这些内容而已。蓦地,珞熙心里除了觉得困窘的同时也怀着一丝焦躁。

    “那这样一来,我的身份不就会有被发现的危险了吗?”

    忐忑不安地珞熙由衷地希望雷诺尔能够重新考虑一下,她不想自己过得比现在更加的辛苦、不安。无奈的是,这次的心愿依然传达不到雷诺尔的耳朵里,得到的回答依然还是令人绝望的。

    “这点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会安排智郢住在一楼最末、离你二楼的卧室最远的房间。这样既不会打扰到你,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互相交谈。如果在走廊或是客厅打照面的话,你就像往常般娴静的微微笑点头示意即可,无需跟他过多的接触。更何况对于一个从乡下来的大学生而言,你的贵妇气质就已是最好的牵制了。”

    别墅内外除了雷诺尔,住在楼里上下的全都是女性。雷诺尔的父亲也许单纯的认为,以居家安全来说家里多个男人会比较有保障而特意作此安排的吧!不过珞熙暗中发现,雷诺尔也并非全然乐意接受让慕智郢与他们夫妻俩同居的建议。但要是一味无端推辞的话,反倒会引起雷诺尔父亲的怀疑这种由上至下的威权控制体制在这种时候最令人痛恨跳脚。

    也许在雷诺尔眼里,珞熙就等于是尊没有自我意志的人偶娃娃般任人摆布,不被当作一个‘人’来看待的这么一大状况折磨著珞熙。

    真要将人的位置用上下来比喻的话,本来雷诺尔和珞熙两人之间应该是属于男人与女人平等的关系个体。但针对今天的状况来说,雷诺尔压根儿没尊重过珞熙本身的想法。珞熙这个‘人’只是雷诺尔发泄**的人偶,只算是雷诺尔为了保护他的真爱对象所施放的烟幕弹罢了。

    那么自己不就成了雷诺尔以金钱买来配合他逢场作戏的三流演员了吗?

    她真能允许自己继续顺从地担任雷诺尔的泄欲工具吗?真能允许自己继续放任他日日夜夜与她白裸裸的身躯相拥纠缠在一起吗?

    这样的疑问在珞熙的胸口逐步逐步的扩大开来,心也忍不住跟着开始隐隐作痛了。她渴望答案,却又害怕知道那残酷的真相。

    矛盾的自己,矛盾的心一如矛盾的她!

    她仍记得刚嫁进门之初,珞熙就告诉过自己决不可违背雷诺尔的意思。凡是必须听话好讨他的欢心,只有这样在不久的将来也许就能因此获得雷诺尔的认同了。

    但随著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当珞熙潜在的自我意识开始逐渐反驳她自己初衷的时候,珞熙便明白,原来她是无法容忍自己永远必须以扮演他人的人偶这个角色而存活的。

    可是她又能为了自己而活吗?

    一切都将是无法解读的伤痛,那伤痛是存在她心底的语言,也是风雪和雨水中浸透的忧伤。

    谁,也无法替她回答这个难解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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