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噩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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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午后,老管家菲力准备惯例性的对大宅里外上下进行严格巡查检视;只见他优雅的掏出放在他笔直整洁、深墨色西服内的上衣口袋,由一条金色链子所坠挂着的古董怀表,瞄了一眼时间。

    “铃铃铃铃铃”临间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管家菲力利索地走向茶几拿起话筒接听。“咳~~这里是凌宅公馆。请问先生找哪位?”“警察局?”“什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的天啊。”

    突如晴天霹雳的冲击使得管家菲力瞻前不顾后地跑向书房,可一旦像现在这样被要求仔细说明发生了何事时又偏偏辞穷尽了。

    看着眼前面无血色的老管家,一阵冷飕飕刺骨般的寒意顿时覆盖上整个背后。珞熙不由的缩了缩她雪白而又纤细的嫩脖,全身的寒毛麻麻而立。

    她紧张得仅能用双臂环抱住自己颤抖不止的身体,收紧再收紧;将视线从老管家脸上移开,眼神漫无目的飘拂过他,直到眼角的余光扫到老管家手中紧握住的白纸条。

    “菲力,你手里的那是什么?”珞熙怀着畏惧难平的心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旁人亦能从她沙哑的声音里感受她此刻是多么的害怕、多么的无助;讓人忍不住的想上前拥抱著那纤纤柔弱的身躯,直叫人心疼。

    老管家菲力眼里忽地闪了一下神,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立刻抬起头来,因为消息实在来得太令人震惊,他几乎忘掉手里仍揉搓著纸条的事情。

    “拿来让我看看!”言闭,自沙发上起身的凌老爷向管家菲力走了过去,伸出手。

    纸条便轻易地从仍旧处于目光呆愣、哑口无言状态的管家手中接过到凌老爷的掌中。紧接着,凌老爷大而有力的双手迅速地打开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纸条。

    短暂的瞬间,周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珞熙用双臂使劲地抱紧自己,屏住呼吸,全神凝视著爷爷的表情。

    火速浏览纸条上所写下文字内容的凌老爷一瞬之间睁大了双眼,由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立即变得全身僵硬、面无血色得死死咬紧自己的嘴唇,然后这副随着时间而步入年老岁月的壮硕身躯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开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激动的情绪使得说话声不住地提高。

    “是是警察局打来的。老、老爷”连平日一向稳重的管家菲力也在此时紧张到回答得结结巴巴。

    “警察打电话来联络我们说说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严重的车祸,已经找到找到了三副遗体”管家菲力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留意住老爷的表情继续说着,“他们还说为、为了要确定死者的身份,所以想请请老爷尽快赶去警局,指指认”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一记狂暴般的怒吼声随即打断管家未说完的话语,老管家菲力亦识趣的默默立于一旁不再多言,只是眼里的哀伤和担忧使得双眼变得无比的通红。

    “爷爷~!!”珞熙惊慌失措地支撑著爷爷快要跌坐在地板上的巨大身躯,可他的目光却仍然集中在颤抖的手指所拿住的纸条陷入了悲痛。

    『车子出事地点:从断崖坠落』

    『轮胎的痕迹:(因雨水、车窗玻璃)【待查】』

    『死者的身份:先生、太太、小姐、司机』

    『需确认遗体』等等几个简单的词组、简短的句子凌乱地写在纸上;很明显是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急忙抄写下来的。从被粗鲁的撕破边缘正正告诉了珞熙发生了极度不寻常的事太,所以才会使得平时稳重的管家菲力这么于足无措地飞奔跑来到爷爷的书房。

    光靠纸条上的字句就足够让人推敲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珞熙不敢置信

    她半分都不敢令自己去相信、去质疑刚刚竟从管家菲力的口中听到‘遗体’两个字!

    不不可能我绝不相信!!珞熙拒绝接受突如其来的噩耗,纤细的双臂不停的颤抖,用双手捂住想要嘶哑大叫的粉唇。

    最后见到他们的时候是五天前的早晨。爸爸妈妈和姐姐如同心有灵犀似的都穿着海蓝色的衣饰;姐姐的头上更是戴上一顶和她身上的连衣裙同系列的帽子;而母亲则是一手执著一款幽雅简洁的宽大手提包,另一只手挽着爸爸的手臂;爸爸也十分乐意充当这次旅程的‘柴尔夫司机’。

    他们在上车前还回头向送行到门口的爷爷和珞熙惋惜的说道“很遗憾珞熙这次不能跟我们一起度假,只有我们出门真是不好意思。”“就是啊~不过呢我可爱的妹妹,回来我会买礼物给你的喔!考试要加油~”姐姐嘻嘻哈哈开心的笑著。

    帽子的缎带随风飞扬,凌嫚葶俏丽的脸蛋衬托著大大的蝴蝶结显得既娇媚又梦幻;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孩?每次珞熙都会带有仰慕和羡慕的目光追随着凌嫚葶,但珞熙绝不会感到自卑或妒忌,反而自豪的对自己拥有这般完美的姐姐感到高兴。

    回忆那天自己眼中的嫚葶姐姐,珞熙到现在仍觉得记忆犹新姐姐乖巧的依偎在美丽母亲的身旁,父亲帅气的向我们挥了挥手,然后潇洒的开着旅游车渐渐远去——温馨的情景、感动人心得活像一幅画般,令人好像把此刻永远将它保留起来!

    脑海的印象还那么鲜明、那么难以忘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以的一切,此时此刻竟然已成为‘回忆’;我敬爱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最最亲爱的姐姐都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了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珞熙情绪激动得双手死死抱住头不停的摇晃著。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一定是谁故意安排的恶作剧吧!

    珞熙极力对自己这么解释着,但纸条上的文字却清晰的一个接着一个地浮现在脑海里。无论她多么想要保持着希望,可依然被可怕的现实击得粉碎殆尽。

    凌老爷紧抓住孙女的手当支撑,步伐踉跄。“怎么会发生这种不可能的事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

    谁能想像得到一直被外界评价为最‘精明达人’、‘傲气健硕’、‘严谨冷酷’的成功企业家,会是面前这个一头杂乱不堪的白发、唇齿苍白无色、脸上那岁月的痕迹更显得突出,萎靡不振的姿势重重地把自己整个人摔在了安乐椅上。

    神情呆滞、口中仍不停地念念有词,空洞的眼睛渐渐得失去了焦距。

    “这是什么道理啊我们凌家造了什么孽啊”

    “爷爷!”珞熙终于忍不住开口呼唤,并且不停地摇晃着凌老爷的肩膀,期盼能使爷爷能恢复神志。

    “请别这样子啊爷爷,请您振作点!!如果连您都倒下了,珞儿不能失去爷爷啊,珞儿现在只剩下爷爷一个亲人了您不能丢下我啊!”

    珞熙强制自己的脆弱和恐惧,尽量用温柔的语调来安抚著面前陷入崩溃的老人。“而且在事情尚未确认是最糟的情况之前,我们千万不可用轻易放弃啊,也许哪里搞错了,让我陪您先去警察局那边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好吗?”

    “天皓我的儿啊雨诗她连嫚葶也”

    “爷爷!!爷爷!!”

    珞熙的话语似乎已经无法传入凌老爷的耳里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困惑不已的珞熙只得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老管家菲力;令人失望的事,管家菲力他也像个废人似的僵硬站在一旁,激烈动摇不住的心情全写在了脸上。在这个突如而来的沉重打击之下,任谁人皆都变得无法思考起来。

    珞熙一时之刻不由得沮丧起来。说起来,珞熙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花样少女,正当是年华璀璨的时候,却偏偏要让这个单纯的女孩来承受所有的痛苦和折磨。

    不!不行!绝不可以这么懦弱我必须坚强起来才行!

    珞熙狠狠的咬唇以示激励自己。

    “菲力”

    “呃是、是的!小姐”

    “一会儿你通知司机把车准备好,警察局那边由我亲自过去了解情况。至于爷爷你等下扶他上房间让他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都暂时交由我来处理!”

    “是,小姐!一切谨遵你的指示。”管家菲力认真的回答。

    “那么爷爷的就拜托你照顾了。唔可能得麻烦你通知天嫂从主屋那边调过来帮忙了;还有,记得打电话请东方医生过来给爷爷看诊。”

    珞熙冷静下来把目前想得到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而在清晰条理的接到指示的管家菲力,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精明,直挺着背脊恭敬的向小姐鞠躬行礼。

    “好吧,暂时先这样吩咐下去。”

    珞熙有些疲惫的撑着额济,一手按揉着太阳穴。

    “知道了,小姐。那小的马上替您备车子,请稍等!”

    言毕,菲力立刻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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