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都市言情及家庭伦理小说
内容简介:
上帝特别钟情于女人,所以造就了女人的万千风情。那温柔的声音,天真的笑容,都颤动着男人的心灵!世界因女人而变得美丽多姿!在现实生活中,女人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她们既要天真可爱温柔体贴和蔼可亲,又要为家庭无私奉献默默操劳直到永远!然而,真正的女人,渴望爱,渴望在爱情中得到永生!因为她们懂得,再美丽的日出也会有落山的那一刻,因此,爱情让她们变得坚强!要想读懂女人其实并不难,看你有没有勇气去敲开她们的心门。男女之间从相识、相知,值到相爱,只是一个时间过程,不要操之过急,要让彼此多一些了解。男人有时候大意,而女人不会!一旦选择了自己的爱人,就会拿一生去赌博!因此,在两人的世界中,容不得半点欺骗!小说从王秋的童年开始,描写了他畸形的成长历程,在贫穷落后的山村大背景下,王秋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姐花花的早恋是必然的悲剧,从而几乎影响了他的一生!高中毕业之后,恰逢改革开放的年代,王秋同自己的堂哥王明来到了广东东莞。在打工的路上,王秋与来自四川的秋莲相识,后来又遇见了高中时的同学冬韵,冬韵在深圳一家外贸公司,在她的帮助下王秋进了东莞服装厂的设计室。然而,由于王秋的自卑和怯懦,最终错过了自己的最爱,同秋莲走上了婚姻的殿堂。冬韵在伤心之余,巧遇王明并产生了好感,两人一起去了上海。生活是重叠的日子,默默地不断翻过去。几年之后,王秋同秋莲发生了感情上的危机,彼此互相猜忌,互相伤害。王秋开始重新检视自己的婚姻,发现自己并不爱秋莲,只是因为自己当初的怯懦和自卑而选择了她。在自己心里,一直放心不下的女人仍是冬韵!当那一天,王秋知道了同自己一直聊得非常默契的游戏网友“七月”就是冬韵时,便发了疯似的追求冬韵。同时,王明由于在金钱的诱惑下,背叛了冬韵,使冬韵一气之下来到深圳,由于心情十分悲观,她找了一份家庭教师的工作,靠在网络上的写作来维持生存。她的网名叫“七月”,按冬韵的解释:七月,既是自己出生的月份,又是神话传说中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月份,七月在她的心中,代表爱情的化身,所以她一直喜欢这个网名。由于家庭教师这份工作给冬韵带来了灾难性的屈辱,冬韵在绝望之际同自己多年的网友见面,从而知道了网友原来就是王秋。而此时的王秋已经同秋莲闹得天翻地覆,王秋为了寻找到自己理想的爱情,也为了证明自己不再怯懦和自卑,决定放弃一切,毅然同冬韵一起远走高飞。然而在理智面前,冬韵拒绝了王秋,劝王秋回到秋莲的身边好好过日子,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于是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悄然地走了。恰在这个时候,曾经救过秋莲的小流氓陈波,贪恋秋莲离婚后的巨额财产,想方设法开始追求秋莲。冬韵离开王soudu.org秋后,一个人独自漂泊,在漂泊的路上,突然发现自己身患绝症,这种病是国内十分罕见的,目前还没有很好的医治办法,加上需要昂贵的医疗费用,冬韵根本承担不起,于是冬韵放弃了医治。由于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再加上心中也一直深爱着王秋,为了让生命少些遗憾,冬韵决心在最后的时间里去找王秋。其时王秋已经离婚了,守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工厂勉强度日。为了争取自由,他把一切都赔给了秋莲作为离婚的条件,并无怨无悔。当冬韵来找他时,王秋感到幸福不已,两人决定找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共同生活在一起。当冬韵病得越来越严重的时候,身无分文的王秋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爱的女人就要离开自己而无钱医治,这种感觉,几乎要了王秋的命!在焦急万分之际,冬韵为了不让王秋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疾病折磨成不成人样,又悄然隐退了。冬韵来到了家乡县城,碰巧遇到秋莲的弟弟火生和秋莲的儿子非非,于是想找秋莲好好谈一谈,看秋莲与王秋是否还有复婚的可能。当他们三人出现在秋莲的家门之时,恰逢空虚的秋莲正在家里与陈波幽会,被闯上门来的弟弟和儿子非非遇见,于是发生了一场混战,非非拿起菜刀向陈波砍去,却反被陈波压在床上动荡不得,而秋莲为救儿子非非也把刀子砍向了陈波,于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杀人偿命,在悲剧发生之后,面对着王秋的一对可爱的儿女即将面临失去母爱的时候,冬韵灵机一动在公安面前慌称人是她杀的,甘愿顶替秋莲的罪过。这时候王秋闻讯赶来,明白冬韵的良苦用心,一时间欲哭无泪。而此时的秋莲已经万念俱灰,在偷听王秋与林韵的对话中深受感动,恍惚间感到自己与王秋根本就是一个从始至终的爱情悲剧!这是她的命运,她已别无选择!心灰意冷的秋莲最后决定把自己的财产全部留给冬韵去国外治病,并留下遗言嘱咐冬韵要好好地把非非和小小抚育成人,而自己坦然地向公安自首,交待自己杀人的经过和罪行,证明冬韵的无罪。全文至情至性,读来发人深思。
第一章小村
在江西的某个地方,一个名叫林子庄的荒凉小村,常年充满着一种死灰般的寂静!
多年前的一个秋天,一个乡镇的画家同一个农民的女儿,他们正儿八经地谈了两年的恋爱后结婚了,于是不由命运选择,一个秋天的早晨,王秋来到了这个人间。
他不知道什么是命,他的顽皮和任性,几乎与生俱来。
画家常常一边画画一边摇头晃脑念些只有他或者连他也不懂的据说是诗的东西,小时候,王秋就坐在他膝前,常常是他一念诗王秋就拉尿在他的身上,他也倒是好脾气,一见王秋拉尿,就赶急叫:
“春姑,秋儿又拉尿了!”
春姑是画家的老婆,也就是农民的女儿,一个善良的勤劳的女人。这时候春姑就走过来,狠狠地拧王秋的耳朵:“叫你拉!叫你拉!”接着就辟里叭啦一阵,王秋的屁股常被打得晚上睡觉都喊疼。
王秋害怕拉尿,但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拉尿,就像人们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吃饭一样。
时间久了,在画家的读书声中,王秋也会念一两首诗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画家就惊喜地走过来说:“天才!真的是天才!三岁就会念诗了!将来肯定高中状员!”
王秋不知道状员是什么东西,不过只要跟着画家那么胡乱地念上两句,他的日子就肯定好过些!这时春姑就会被画家叫来,对她语重心长地说了一通大道理,说王秋将来一定会怎样怎样,说以后要对他好些,就是拉尿也不能再打屁股了。
春姑经常是不屑一顾地看了画家一眼,双眼同时狠狠地盯着王秋。
因此,王秋不喜欢春姑,尽管有时还要喊她一声妈。
小村离镇上远,周围的村民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大都是拉帮结派,每到三六九的日子,通往镇上的路上倒也热闹,到处可见农民伯伯叔叔阿姨在路上大声喧哗或低声细语,王秋坐在家门口,眼睛望着他们,弄不清楚他们这是怎么啦,脸上都是笑。他常充满兴趣地观察他们,当然也就看到了许多有趣的事儿。
他们――是一群,为了两角钱可以同你拼命的人!他们讲道理,不过讲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道理!他们很纯朴,纯朴到花了两角钱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豆腐就唱山歌的地步。但他们很讲义气,只要是碰到那些小偷小摸的什么,不管熟悉或陌生,都会轰过去非揪出来不可!
就是这个小村,王秋出生的地方!
王秋没有一丝一毫的自豪感,相反,他厌恶这里!自从大伯的女人去世之后,王秋发现他更加厌恶这里了!
记不起是哪一年,在王秋还未出生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她住在小村一幢老房子的后院,一间陈旧破败的茅草篷里。有关她的绯闻很多很多,但小村的人们一提起她就像躲避瘟疫一样可怕!
年轻的时候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是从白溪村嫁过来的。她很会打扮,有点俗气又有点妖媚,据说她的皮肤是全村公认的美人胚子,没有人不说她好看,特别是她的笑声,咯咯咯,清脆悦耳,像一串风铃!常令一些年轻的男子夜里睡不好!
有关她的绯闻太多太多,只是大家公认一点的是:她嫁过来第二年,她的老公就去世了。终究什么病,无人考究,就有村民说,她老公终敌不过像她一样的妖精女人,被她吸干了精血没有了阳气。因此,别人在背后说她命中克夫,是狐狸精变的!
死鬼老公给她留下个女儿,她收敛了平时的笑声,一心想把女儿拉扯大。可是村子里的人都远远地躲避她!当然这是表面的,背地里还是有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找她搭讪,尽管她克夫,尽管她是狐狸精,但她那风韵万千的身腰还是吸引了一部份人的非份之想。她开始的时候是拒绝,骂人的时候柳眉倒竖,时间久了便也厌倦了,便同他们一起说笑,再后来便开始抛媚眼了!
也许是因为寂寞,也许是因为孤独,年轻的她终是无法把持自己。就有人说,半夜三更,说某某男人从她的窗户爬进去,还有人说夜里在她的窗户旁听到狐狸精在里面发情浪叫,声音特别刺耳!
说尽管说,她因此也收到不少好处,衣服有人买了,柴米有人送了,她可以带着她的女儿去镇上逛大街了,体体面面走出去了!只是她的背影,有点落漠的味道!
每一次走在镇上,她都要进一家叫旺记粥铺里喝一碗粥,常常是留一半给女儿喝。粥铺的老板是画家的大哥,也就是王秋的大伯,四十多岁的一个人,没有结婚,在街头上开粥铺,闲时就打牌谈女人,神情颓废面容猥琐。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开始盼望,盼望她到他的粥铺来喝粥。
大伯的粥是远近闻名的,他因此生意很好!后来他慢慢改了自己的一些坏毛病,不赌了也不谈女人了,开始每天刮胡须了,穿着也光鲜了!常常暧昧地看着来喝粥的她。
他们的眼光总会在空中相遇,这时候她就会笑一下。大伯就走过去,给她的女儿一颗糖,看她女儿津津有味的样子,他也笑了,说:“好逗的一个女孩儿!好可爱的一个女孩儿!”
“是啊!非常可爱!你也喜欢他吗?”她的笑容不止,眉眼里有火花在闪!
大伯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默默地摸着女孩儿的头。
粥喝完,大伯是从不收她的钱的。
后来有许多人知道了,说王秋的大伯爱上她了,立时遭来村里人的议论,画家的父亲那时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指着大伯的鼻子大骂,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大伯就从来不屑一顾!
再后来,大伯结婚了,这可是村上有史以来的头条大新闻!也是族人所不齿的!女人的再嫁便是败坏门风,男人找一个再嫁婆便是奇耻大辱!于是,这便不是大伯和她两个人的事了,全村人的反对加上宗族的坚决制止,逼使他们远走他乡!
后来他们真的走了!
十年之后,他们回来了!这是因为大伯在异乡实在不能混下去了!他们一直在漂泊,身边的钱全部花光了路上忍饥挨饿,女儿在慢慢长大,面黄肌瘦,他们实在不忍心了!再加上他们早就生了一个男孩儿,大伯又弄出一身毛病,于是他们就回到了小村!
回小村的时候大伯就一直躺在床上,常不停地咳!她就小心地在旁侍候,常常眼里蓄满泪水。他们的目光也常常纠缠在一起,有一种异样的宁静和温暖。
常常是她这样问大伯:“你,后悔吗?”
大伯在床上摇头,虚弱地笑着说:“怎么会呢?来世我们还作夫妻!”
然后是她笑了,笑了之后,便失声痛哭!
终于在一个月黑的夜晚,大伯因不治离开了人间,而她也就被村人赶到了村后那幢老房子后院的茅草蓬里!
据说她那时不吃不喝神情恍惚了一个月,嘴里不停地叫着大伯的名字,而小村的人们却像讨厌瘟疫一样地躲避她。
王秋那时年纪还少,只记得他最后一次看见她时是在一场大火中,那是半夜三更,王秋在睡梦中被惊醒,随着大人急急忙忙地往那幢老房子赶去!
那时大火整个地吞掉了那个孤僻的草蓬,她衣衫不整,上半身裸露,在大火中又笑又跳,额头有鲜血直冒,同时他看到一个男人也赤裸着身子躺在大火中一动不动。
无情的大火很快吞了他们!
草蓬塌了下来,在这时,王秋听到大家一声尖叫,火光中只见她兀然地走了出来,她还没死,王秋的第一个念头闪进脑海,便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扶她!
但她仅仅走了两步就倒下了,在倒下的那一瞬间,王秋听到她在那儿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我对不起你们,我,我,我是个害人精……”
王秋永远都忘不了大伯的女人临死时的神情,就像一个恶梦一样活在他的脑中。他清楚地记得小村上的人幸灾乐祸般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样子!这是王秋产生厌恶这个小村最大的心理障碍!
大伯的女人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女儿花花比王秋大十二岁,她的儿子王明比王秋大三岁。
第二章山洞
小村上的画家是一个文人,是文人在这个小村自有高人一等的感觉。自以为多读了两年书,比起乡下那些不识字的农民来说当然就歪肠子多。
画家能书能画,小村上的人没有谁不知道的。人们请他去写诗作画挂在家里是一种装饰。画家的名气越来越大,经常有一些有头有脸的人请他去。
后来,画家同一个姑娘好上了,据说是在一次画画中,姑娘经常看画家的画,画家也因此把握不了自己。
但画家做得一点儿都不高明,这事不但没被瞒住,反而公开地向大家宣布,他要休妻!
要休妻,这事可不是小事,农民的女儿也有她的强项之处,她拿了一把菜刀就冲了过来,把画家追了好几里路长。
画家最后还是没有休妻。
画家同农民的女儿经常吵架,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王秋常在画家那里得到的一点温情也因为他们的吵架而消失了。
王秋开始孤独,可以一整天不说话。这些他们不关心。他们自己的事情都关心不了,当然就关心不了他了。
王秋开始漫无目的出走,而且经常是好几天不回家。画家也曾担心过,但经常看见王秋无论出去多久终是又回到了家里,画家便不再言语。
王秋常恨那个农民的女儿,生下他却从来不知道这世界还有一个他,斗大的字不识半个,却因为某种强盛的性欲而老是缠着画家,常常半夜三更吵醒了他。好几次王秋亲眼看见他们就在房间里做着那事,弄得声音好大,让王秋睡不好又经常想那事儿。
终于有一天,王秋忍不住了,他冲进了他们的房间,看见他们浪情的样子,王秋心里鄙视,他恶狠狠地说:
“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
那时候王秋正是十二岁,画家惊愕地看着他,农民的女儿没有吭声,却无声无息地拿起床边一本画家没看完的书向他甩来。
王秋的额角在流血,他能够感觉甜甜咸咸的味道流进他的嘴角。王秋抹了一下,嘴里却在笑着,一转身,他就走了。
王秋要去的地方是江西庐山某一块高山,据说是一个鬼魂出没的地方。
那里到处是坟墓到处是幽灵,可是王秋不怕,王秋真的一点儿都不怕。这里是他同王明经常出没的地方。王明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山洞,很幽暗很潮湿却是他们最安全的地方!高山在他们的眼里是神秘的,许多夜游的东西在山上飘,王秋能够感觉它们同他们一样,也许黑暗才是最自由的,大家都是同类。
在十岁的时候王秋曾在这里遇到一个砍柴的小女孩,她很单纯,也很天真。看见她时王秋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冬儿!”小女孩回答。
王秋没来由地喜欢上这个小女孩了,她是个惹人喜欢的美人儿。
“你这么小还要在山上砍柴?”
她不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王秋。
“我是说整个大山一个大人都不见,你一个小女孩,砍什么柴呢?”王秋补充了一句。
“我妈妈生病了,爸爸又不在家,到外面打工去了,没人烧火做饭,我上山砍柴就是想回去给妈妈做饭!”小女孩说,说完,就笑了。
小女孩傻乎乎地笑,王秋也笑了。这时一阵山风吹来,感觉到一丝凉爽。
王秋靠近她,对她说:
“别砍柴了,我们一起到前面的竹林去吧,那里凉快些,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小女孩一脸天真,只是担心妈妈,但听说要讲故事,还是跟王秋去了。
那天,王秋天南海北地对小女孩乱吹一通,同时赢得了小女孩对他的崇拜。眼看天就要黑下来,小女孩突然想起自己的事,顿时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妈妈一定担心死了!”
望着她焦急的样子,王秋嘿嘿地笑了起来。
“都是你!你是个大坏蛋!”小女孩拿拳头揍王秋,但她的力气实在太少了,被王秋一把就轻轻挡住。
“没关系,等下我去给你妈妈买点吃的东西送去,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山洞。”
王秋所说的山洞其实小女孩早就知道,但是她没想到这山洞里还住着他们。洞中有各种各样的石雕,洞外有一个像水池一样的大坑,上面插着一把石头宝剑。关于这个山洞,女孩子知道的比他们多,她说山洞边的池子是摇剑池,是女娲补天时遗留下来的。
于是他们的这个山洞就多了一个名叫冬儿的女孩。
按年纪,花花做老大,王明做老二,王秋做老三,冬儿做老四……
王秋抚着还在流血的额角,没有疼痛的感觉,往山洞里来了。
洞里王明和冬儿不在,只有花花,她看见王秋额角在流血,细心地帮他包扎伤口。
望着花花那种专注的表情,王秋感到了一阵母性的温暖。
“花花姐,你真好看!”王秋傻傻地说。
花花看着王秋傻笑,自己也笑了,在王秋的手上拍了一下说:“小孩子懂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你真的好看!咱们村上就没有哪个女子有你漂亮!”王秋认真地说,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花花。
“小毛孩嘴巴这么甜,长大了还得了?”花花要生气了,扬手准备要打王秋。
“我不小了!今年都十二岁了!”王秋闷声说。
“十二岁还不算小?”花花好笑地点了下王秋的额头。
“村子里有个女孩十六岁就做妈妈了!”王秋突兀地说。
花花听到这里突然低下了头,她是个安静的女孩,尽管今年二十四了,但她总还像十六岁一样的羞涩。
“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别人都说她是狐狸精变的,是专门来克男人的!我,是她的女儿,也就是小狐狸精变的!”花花低低地说。
“这个我不管!我大伯能够爱上你妈妈我就能够爱上你!”王秋还是闷声地说。
花花一惊,抬头再次看了看王秋,王秋的脸上是一种成熟男子的表情。
花花莫名慌张,不再言语,起身往洞外走去。
外面是一片黑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别人老是欺侮你!你嫁给了我,从此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侮你!”对着花花的背影王秋提高了声音。
花花的背影激烈地震动了一下,从外面抱了一捆柴草重又走进了洞里。
黑夜之中王秋悄悄地向花花靠近,花花没有动,借着洞内的柴火,王秋眼睛死死地盯着花花那鼓起的胸部,感到热血沸腾。
那绝对是一对比春姑好上十倍的漂亮的奶子,在王秋的眼前骄傲地高挺着,满含着青春的激情!下意识地,王秋把手伸到花花的胸前。
花花惊跳地站了起来,某种不安让她十分痛苦。
“我爸同我妈就经常在我面前做那个!”王秋仍然闷声地对花花说,“弄出的声音好大!”花花羞得一脸通红,看着王秋仍然低低地说:
“你一个小孩子嘛,懂得什么?”
花花从小没有读过什么书,说话总是只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你今年都二十四了,懂得的比我也多不到哪里去!”王秋不管,一把抱住花花。
在燃起的柴火中,花花的面容像三月的桃花,盛开的是一种寂然的美丽。
第三章黄瓜
王秋做着甜甜的美梦,他梦见自己带着花花不停地在路上走,不知走了多远,他看见前方有高高的楼房,有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们,他们欢乐地笑着,跳着舞,欢迎王秋同花花的到来。背后,是那逐渐消失的村庄……
醒来的时候花花已经去镇上了,她在一个私人小酒坊里做事。
王秋懒洋洋地走出洞外,感觉有阳光刺激眼睛。王明老远就向他走来,昨天他去了冬儿家,这小子自从认识了冬儿就呆在她家里帮她干活,冬儿妈妈倒是好心人一个,总会让他吃得饱饱的回来。
“秋儿,冬儿的爸爸回来了!”王明说。
“那下次你还敢去她家吗?”王秋眯着双眼,抬头往远处的山峰望去,想起冬儿是个逗人喜欢的女孩。
“有什么不敢?她爸还说要带我出去打工呢!听说那儿好赚钱,每天有10块工钱!可是我不能去,我要读书!”王明黯然地说。
“哦,是吗?你不是初中都快毕业了吗?”王秋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在不经意间,突然就看到远处一片云雾,像一条白丝带一样轻轻地把山峰围住,那座山峰就好像飘在空中,情景煞是好看。
“叔叔要我上高中,如果能考起大学,那才好呢!”王明说。
“如果花花在那云雾之中,我想那才真正好看!”王秋突发奇想,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王明看着王秋一脸痴迷的样子,摇摇头,往洞中走去。
王秋在山上呆了一会,想了想昨晚花花的模样,不觉傻傻地笑了起来。花花要到傍晚才回来,王秋无事,就往山下走去,顺便也为花花和王明带些好吃的回来。
高山下面就是白溪村,挨着白溪村的周围还有好几个村庄,再一直前走就是林子庄。白溪村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山谷,环境优美,听人说叫什么情人谷。村野人家,谁有心情在这里谈情说爱?想想这个名字就觉得好笑。
王秋走过情人谷,过了白溪村,挨着一家一家的村庄走去,企图能在某一户农家院子里发现有好吃的东西,比如新鲜的黄瓜,西红柿等等。他会趁人不备偷偷摘了回来,碰到几次被那些农妇发现,他便只有拼命逃跑。王秋跑得飞快,农妇们是追不上他的,为这,他还常常偷着乐呢!
阳光照在头上,是五月的天气,王秋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林子庄。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发现他家里高高的黄瓜棚上吊着一条条新鲜的黄瓜,长长的,嫩嫩的,在阳光下闪着一层翠绿的光芒。王秋心动了,同时他发现院子里一条大黄狗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凶光。
畜牲!王秋在心里咒骂着,想想怎样对付它。
院门是用木条编织的,门没有锁。王秋找到一条长长的绳子织成好几个圈轻轻地挂在院门的门口,于是他向里面的黄狗发出信号,黄狗警觉地往院门走来,王秋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往黄狗伸去,黄狗狠狠地一把咬住木棍。
似乎在与他咬劲,这畜牲!王秋暗暗骂着,不信他征服不了它。王秋一用力,黄狗吃痛,迅速从院门向他扑来。说时迟,那时快,王秋紧拉手里的绳子,正巧套住了黄狗的头。王秋一用力,把绳子牢牢套在一根看起来比较粗大的树桩上。然后拍了拍手,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发觉。
黄狗似乎不知道这是怎么啦,拼命地同那根绳子扭在一起,露出凶恶的样子。可能是它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很不甘心地用牙去咬那又粗又硬的树桩。
王秋一笑,迅速跑进院子,爬上瓜棚,伸手就摘下几条嫩嫩的黄瓜。
这时,有人发现了王秋,黄狗同绳子搏斗了一会还是不行就开始狂叫起来,惊动了在田里劳动的主人。他们看到了王秋,好几个提着扁担和锄头向王秋奔来。
“有人偷我家黄瓜啦――”王秋听到一个女孩子的脆音突然就在他背后响起,王秋听出来正是村子里二傻的妹妹胖妞的声音,心里一惊,知道大事不好。院门外有乱糟糟的脚步声跑来,王秋望了望屋子,门是开着的,刚才胖妞就在屋子里,这会儿王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往胖妞的家里跑去。
王秋狠狠地关上门,立时胖妞在外面尖叫,王秋摸了摸怦怦跳动的心,一双眼睛往屋子周周看去,果然就让他看到了最里面向北的一扇窗户。王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是一条黄泥马路,他兴奋地爬上窗台,手里仍紧紧抱着黄瓜,一跃而跳下去了。
背后传来胖妞家里乱轰轰地闹成一团,王秋微微一笑,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来到了山上,王秋数了数手里的黄瓜,不多不少刚好8条。王秋小心地用衣服包起来,往山洞走去。
王明正在山洞里睡觉,今天是星期天,哥俩都不用去学校。王秋给他打了一掌,他醒来,睁眼看见王秋神秘的样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王秋拧起王明的耳朵。
“你额角流血啦!”王明用手指了指王秋的额角。
王秋用手一摸,感觉到额角有一丝隐隐的疼痛,想起了春姑拿书向他甩来的情景,心里恨恨的。
“没关系,一点小伤算什么?”
王明看见王秋衣服里的黄瓜,嘴里埋怨地说:“你又去偷人家的东西啦?”
“这是留给花花姐的!”王秋嘴里嚷着。
“下次不许你这样!”王明摇了摇头,对王秋说,“叔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管他呢!”王秋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屑地看着王明。
中午,王秋抱着黄瓜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四章丁香花开
画家同农民的女儿吵了一架,理由是不该拿书打王秋。
“秋儿昨夜去了哪里?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没完!”画家气得饭都吃不下。
春姑却说:“今天是星期天,他昨晚还会去哪里?八成是去了那个狐狸精女儿的洞窝!”
“什么狐狸精不狐狸精的!她可是大伯的女儿!也就是咱们的侄女!嘴里说好听点不行?”画家很生气,心想,难怪花花不喜欢这个家,经常有事没事就往山洞里跑,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他王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谁是你侄女了?是你大哥生的?你说说看?你大哥在天之灵会看得仔细的!咱们对王明怎样?还不是拿他当儿子看待?现在他初中都快毕业了,这些年来,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还掏学费供他读书!你大哥还会生气?”
画家不语,心里烦躁。
“我就是看不惯那个狐狸精的女儿,都二十四了,看来是嫁不出去了!”
画家听不进这话,赌气走了出去。
王秋回到家来的时候在厨房里偷了一点吃的东西,正碰上春姑往厨房走来。
王秋不吭声,悄声溜到后门。春姑听到了门响,以为有贼,追来,后门没有一个人影,只是门虚掩着,心里发怵,慌忙回到屋里四处检查一遍。
王秋把从家里偷来的半只鸡和一瓶画家喝余下来的白米酒带到了洞里,花花,王明,冬儿,加上王秋自己,四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我发工资了!”花花很高兴,扯了一块鸡腿说,“明天给王明买件衣服,王明衣服都破了,学校里肯定有人在笑话他。”
王明很感动,眼里掉下了几滴泪珠。
王秋问花花:
“你发了多少?”
“一共是六十八元!”花花说,心里美滋滋的。
“这么少?”王秋算了算花花上班的日子,不多不少一共十五天。
“不少了!我是学徒!”花花看了_4460.htm看王秋,“酒坊里生意不好,老板能够收下我已经很不错了!”
“我认识那个老板,典型的一个色鬼!”王秋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暗地里捏紧了拳头,“他没有欺侮你吧?”
花花摇了摇头,但同时不说话了,默默地端起一碗黄瓜,坐一边吃去了。
王明同冬儿感觉无趣,手拉手出去了,洞里,就王秋同花花。
“我爸又吵架了!”过了好久,王秋对花花说。
花花只是点了一下头,说:“你都男子汉了,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但你又老是不回家!住在这里没吃了怎么办?”王秋担心地说。
花花又不语了,想起村里人对她的态度和神色,便装作开心的样子对王秋说:“你别担心我,姐姐在这里很好!有空的时候呢,姐就去家里走走,顺便看看你的学习成绩怎样了!别让叔叔太操心!”
“我的学习你不用操心!”王秋说,“我只担心你在小镇上上班的事!那个小镇的人都坏,个个都存有坏心眼,我怀疑他们会对你打着坏主意!”
“我小心他们就是了!”花花拿起王明的一件破衣服,准备针线缝补。
“伯娘死得好冤!”王秋突然提起了花花的娘,恨恨地说,“我不会忘记那些可恶的男人!”
花花一听王秋提起她娘,眼泪就出来了。王秋走过去,用自己小小的臂膀轻轻地揽住她腰。花花就势把王秋抱在怀里,声音哽咽:
“就你对我好!我知道!我命好苦!秋儿,你长大了带我出去,我们离开这里!”
“好的!”王秋咬紧牙齿说,“我一定带你出去!我王秋天不怕地不怕!”
“他们都说我娘是狐狸精,我是我娘生的,命中带克星!你真的不怕吗?”花花抱着王秋好奇地追问。
“如果我怕,我长大了还怎么娶你?”王秋坏坏地对着花花笑。
花花真的笑了,这笑容凄楚中带着无奈,也带着一丝羞涩。
“我这一生只要有秋儿就够了!”花花喃喃地在王秋耳边细语,“其他人我不管!还记得吗?在你十岁的那年,为了我同一个坏男人打架,结果鼻子都被人家打歪了!”
王秋“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他也没有捡到便宜!还不是被我咬断了一只耳朵?”
想起往事,花花感到非常温暖。
“从今后不能再为我打架了!我怕打打杀杀的!”花花颤抖着手抓着王秋。
“不打架可以,但是不能有人欺侮你!”王秋反手一把紧紧地抱住花花。
“知道吗?”花花说,脸上是一种神圣的光彩,“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在我十六岁那年,跟着你大伯还有我娘,住在一个好大好大的城市里,那里有一家‘丁香花开’的旅馆,听名字就那么动人!旅馆的后院,正是丁香花开的季节,紫色的,白色的,舒枝展叶,散发出阵阵香气!我陶醉了!陶醉在那如梦如幻的季节里,没有烦恼也没有忧愁!我快乐得像个小天使!妈妈笑着对我说,我前世就是丁香花!”
王秋像在听一个遥远的神话一样看着花花。
“‘丁香花开’有一种床,软软的,厚厚的,人躺在上面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忘记!那是最快乐的时光!那是我一生之中唯一值得纪念的地方!后来,我们回来之后,你大伯同我娘都走了,整个村庄成了我的噩梦!虽然叔叔和婶子待我不薄,但一家人还得紧巴巴地过日子!王明和你都得上学,叔叔和婶子负担太重,我不好意思再呆下去!正好山上有这样一个山洞,我便搬到这里来!”
“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说你是野种,是狐狸精,是注定要住到山上来的!”王秋心无城府地说。
“这些我不管,由着他们说好了!我喜欢这里就行了!当我孤独的时候,我便会想起
‘丁香花开’,夜夜走进我的梦里。我常常想,如果山洞里有一张像‘丁香花开’那样软软的舒适的大床,我想我就是一个最快乐最幸福的女子了!”
在花花的软语呢喃里,王秋似懂非懂地对花花说:
“我们会离开这里!我们会拥有一张好大好大的床!在丁香花开的季节里,让你睡得好香好香!”
王秋的眼前,果然出现一大片一大片的丁香花,他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第五章黄狗
旺记粥铺是王秋的大伯留下的唯一一家旧房子,由于镇上的人都说粥铺沾了狐狸精的骚气,粥铺在很多年前就关门了,没有人敢住那里,大门钥题一直挂在画家的腰间。
如今旺记粥铺是一幢看起来凄凉而破败的老房子,在小镇的烟尘中摇摇欲坠。
第二天王秋从学校回来的时候突发奇想,决心重新来开粥铺,他不想离开花花,也不想再读书了。
王秋把心思说给了花花听,花花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是如何从叔叔那里拿到大门钥题,这可是个难题。
但王秋自有他的办法,叫花花放心好了。
花花却不赞同王秋也去开什么粥铺,王秋年纪还少,又正是读书的黄金时期,不能就此毁了前程,坚持王秋不要去粥铺,粥铺就由花花自己开。遇到星期天,王秋可以来粥铺帮帮忙。
王秋没有说话,却在一天晚上从画家身上偷来那把旺记粥铺的钥题,搬到了镇上去住。
没过多久,小镇上一家取名叫“丁香花开”的粥铺悄然开起来了。
花花在辞去了酒坊的工作的时候,却惹来一身麻烦。先是酒坊里叫来好几人闹事,这些王秋倒不怕,他叫来王明,兄弟俩应付得了!王明身强体壮,打架又是他的强项,如果有人敢欺侮花花,兄弟俩会拼命的。后来酒坊里的老板来了,非要找花花不可,说酒坊的生意就是花花带来的,花花辞职不干,必先征得他的同意。这是哪里来的歪道理?望着酒坊老板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王秋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用一条木板凳狠狠地在酒坊老板的后脑袋上敲了一下,目的只是想让他知道他王秋的厉害。谁知这一敲就几乎要了酒坊老板的小命,当时只见一股血从酒坊老板的后脑袋冒出,花花吓得大叫。后来送去了医院,医生说没事,没有生命危险,花花才松下口气。
这件事就让画家知道了,他怒不可遏,坚决要王秋兄弟俩回去念书,要开粥铺就让花花一个开去,别让两个孩子因此而荒废了自己的前程。
花花自然同意,可王秋同画家僵持了两天。最后在花花的劝告下,兄弟俩还是回学校去了。
一场风波终于过去了,“丁香花开”在小镇悄然地冒出来了。
这可是个新鲜的事情,小镇的人以一种另类的眼光看待着丁香花开,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有关“狐狸精”的事,反在不停地研究粥铺,说什么都不明白粥铺就是粥铺,干吗叫丁香花开呢?老年人直摇头,说是世风直下人心不古了。倒是镇上的几个年轻人,说这名字取得好,究竟好在哪里,他们又说不明白。
谁也想象不到,这粥铺的名字就是王秋取的,一个十二岁的男孩。然而花花知道,这是她同王秋的秘密。
尽管在林子庄有许多人讨厌这个“丁香花开”,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看待这个粥铺。但画家处于一种亲情的天性,有天夜里竟偷偷地来到小镇塞给了花花几百块钱,没说什么就走了,花花拿着钱目送他的背影离去,突然就有那么一点心酸,感到自己的可怜,便呆呆地出起神来。
小镇是南方最典型最堕落的一个山野之地,街边上都是些神情麻木面容猥琐的闲人,他们除了打牌就是谈女人。苍蝇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空气有一种霉味。一条长年臭水的小河,妇女们常在这里洗衣服,沿河两边的街上挂着红红绿绿粗俗不堪的布条,说不清是衣服还是别的什么,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人们的想象。
小镇的南面是一条繁华的小弄,到处可见果皮纸屑,静静地摆在小弄的街上发臭而无人管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里随处可见那些理发店,常常在理发店门边坐着二三打扮得妖艳俗气的女人在那儿媚笑。这就是繁华的根源!总有些神神秘秘的男人在这里出现!
要是谁家两夫妻吵架了男人跑了,那做妻子的只要一到这个小弄里就准能找到自己的老公。
“丁香花开”也许是小镇唯一一个有点诗意的地方,起码在花花的眼中如此!
早晨,天还未亮,花花就起来熬粥。一天的生意旺在早晨,花花很会把握时机。丁香花开慢慢在小镇有点名气了,尽管没有那时的旺记粥铺那么好,但在年轻人心里,丁香花开就是新潮就是美味!他们全然不顾老年人的劝阻,一有空闲就来喝上两碗。特别是早晨,镇上的学生们都争着要到这里来吃早点。
又是一个星期天,王秋早早地就来到小镇上,他要帮花花干点活。看着粥铺在花花的经营下生意越来越好,王秋就在心里计划着,赚了钱后如何买一张宽大舒适的大床,就摆在粥店的里间,让花花每晚都能睡得香。可是,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中午的时候,先是几个农民在粥店里指指点点,后来胖妞来了,还带来了她的哥哥二傻。胖妞对王秋恨恨地说:
“偷了我家的黄瓜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害死了我家大黄狗?”
王秋做梦都没想到,那次偷黄瓜的事件竟然让胖妞查到粥店来了!当时王秋静默了两分钟,对胖妞说:“黄瓜是我偷的,但黄狗不是我害的!”
胖妞有一张好看的脸,这脸上却是鄙视的神情,她说:“我家大黄狗在昨天夜里死了,准是你下毒害死的!”
“没有!”王秋高声地对胖妞说,“不要胡乱诬蔑好人!”
“你是好人――”胖妞拉长了音调,想起那天的事情,女孩至今感觉害怕,“小偷还有好人?”
于是店子里就有几个人向王秋望来,王秋感到身上火辣辣的难受。
“抓住他!叫他赔条大黄狗!别让他跑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一时间,店子里的客人全往外跑。
二傻带着几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向王秋走来,目露凶光。
王秋一看大事不好,赶急地拉着花花往后门跑去。花花不想跑,要找他们理论。然而王秋非常焦急,对花花说:“走吧走吧,他们人多!”
第六章狐狸精
王秋打开粥铺后门,却同时惊呆了。
后门口也站着好几个大男孩,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
见无路可退,王秋索性往回走。来到粥店前厅,王秋对那个胖妞和二傻说:“就为了一条狗,值得吗?”
“你终于承认了!”胖妞鄙夷地看着王秋,小嘴里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谁知道你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害死了我家大黄狗你准备干什么?”
“我承认什么了?你亲眼看到吗?”王秋逼过去问。
“别与他哆嗦了!把他捆起来再说!”其中一个男孩凶狠地说,“蛇有蛇路,贼有贼窝,今天我们找到这里来,还想听他解释吗?”
于是好几个大男孩向王秋走来,王秋一看已经无处可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身边的胖妞,目露凶光地对他们说:“谁敢过来?”
胖妞吓得尖叫,哭出声来。二傻见势不妙,制止了其他几个大男孩的围攻。
可是王秋没有防备后面的人,花花一不小心被几个大男孩捉住了。
“放下胖妞,我们就放过她!”王秋背后一个声音响起。
花花在那里奋力挣扎,面孔煞白,面前的这几个大男孩真是无理取闹,让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竟无计可施。王秋瞧在眼里,心痛了,他颤声地对抓住花花的那个大男孩说:“快放了她,不然,我叫你不得好死!”
“王秋,别以为有王明帮你你就嘴硬!今天王明不在这里,看你能把我们怎样?”大男孩用手在花花的头发上拉了拉,脸上充满了骄傲的表情。
王秋不吭声了,其种野兽般的表情在他的脸上闪了一下。王秋看到了一个空酒瓶,想都没想地操起它,使尽他的浑身力气向那个大男孩身上抛去。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听到一声脆响,酒瓶在那个大男孩的身上开了花,大男孩痛得大哭了起来。而就在同一时间,在人群乱糟糟一团的时候,王秋推开身边的胖妞,跑过去一把抓住花花的手,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跑去。
王秋拉着花花拼命往前跑去,后面一大帮人向他们追来。其中二傻高声叫着:“王秋,你小子不得好报!心肠竟如此歹毒!打伤了人就逃,算哪回事?”
王秋不理会,一路跑得耳畔呼呼风声。终于远离了小镇,往林子庄的方向跑去。
花花气喘吁吁的,心里惦念着那个粥铺。一边跑一边问王秋,胖妞家的大黄狗是不是他害的?
王秋点了点头,对花花说,他看那个大黄狗不顺眼,每次路过胖妞的家门前时大黄狗总要跑过来向他叫上几声。
花花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王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王秋没有直接回村,而是拉着花花直接往高山上那个山洞走去。
山洞里仍是往昔的模样。由于这些日子花花没有住在这里,王明和冬儿也就没来了。山洞里顿时充满着一种没有人烟的寂静。
坐在洞里的草席上,王秋歇息了一会,对花花说:“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咱们悄悄地再摸回小镇。这些天你就别开店子了,等我们放署假时,我同王明一起来帮你,看看还有谁敢来向我们闹事!”
“问题是,原本就是你不对啊!”花花好笑地看着王秋。
“我才不管呢!我王秋讨厌的就是那个二傻!谁叫他曾经欺侮过你?”王秋扬着拳头说。
一说起二傻,花花心里一酸。想起那年她在山后的那口水塘里,由于天气太热,她耐不了清凉塘水的诱惑,脱了衣服钻进水塘里洗澡。当她在水里呆了足足两个小时往岸边游来时,这时二傻就站在岸上,手里拿着她的衣服,笑嘻嘻地对她说:“小狐狸精,别人都怕你我可不怕!来,有勇气的话就爬上岸来!我二傻想看看狐狸精的模样!”花花心里羞愧,但看见衣服被二傻拿着一时竟无计可施。就在这时,八岁的王秋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冲向二傻就是一头撞去。二傻恼羞成怒,一把抓住王秋。向着王秋的鼻子挥去一拳。王秋吃痛,但一双手还是抱着二傻不放,逼使二傻放下手里的衣服,结果趁他不备狠狠地在二傻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二傻就是花花嘴里所说的坏男人。
花花静静看着王秋,心里十分感动。
“姐姐,你看看我还要等多久就会长大?”王秋昂着头问花花。
“秋儿已经是大人了!姐姐高兴!”花花心里一软,悄悄地把王秋抱在怀里。
王秋静静地把头埋在花花的胸前,一颗心忍不住怦怦乱跳。每次都是这样,花花姐的怀里好温暖好柔软,充满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气。王秋非常陶醉,这时眼前总会飘过画家同春姑在家里的情景,画家骑在春姑身上,春姑在画家的身下不停地喘息,阵阵叫声传来,让躲在房间后面的王秋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由于两人跑了那么长的路,从镇上到山洞,少说也有十来里。花花感觉有点臊热,放开王秋,解开了衣服上的几粒扣子,准备躺到草席上竭息一会。
一阵山风吹来,洞里顿时感到一丝凉爽。王秋亲眼看见那阵山风吹到花花的身上,掀开了花花的外衣,露出花花洁白而高耸的胸部。
王秋一时傻了,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花花的胸部,耳中出现春姑那浪叫的声音。
“你怎么啦?”花花不解地看着王秋,见王秋望着自己的胸部面有异色,一时间醒悟过来,慌张中嘴里低低地骂道:“秋儿,没想到你一个毛头小孩也不正经啊!”
王秋往前一步,突然间浑身是胆。他呼吸急促起来,走到花花的面前,迅速地一把抱住花花,嘴里狂热地喊道:“姐姐,我想要你!秋儿长大了!秋儿已经是个男人了!”
花花不知所措地去推王秋,然而王秋一时间力气竟然出奇地大,抱着花花紧紧地就是不松手。同时一张嘴伸进了花花的衣服里面,在花花的胸前胡乱地摸着。
花花低低地呼叫一声,一种母性般的柔情从心底滋生。她没有动,任由王秋在她的胸前胡乱地肆掠。
王秋得寸进尺,当花花柔软地躺在草席上的那一瞬间,王秋把自己那小小的身子紧紧地压在花花的身上。
那一刻,花花的脑海闪过许多幻觉,在她那二十四年的生命里,第一次如此动情地为一个男人默默地付去,而且是一个比她少十二岁的小男人。
正当花花发出幸福的呻吟声时,山洞里突然出现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二傻。一路跟踪找到了这个山洞。他们发现了王秋和花花,当他们一进到山洞里来的时候,看到了眼前这惊人的一幕。像发生8级地震一样,二傻带头狂喊:
“不得了!狐狸精耐不了寂寞,在这里偷人了!偷的竟是咱村大画家的儿子王秋啊!”
第七章情欲萌动
接下来似乎是世界末日,二傻带着一大帮人在村子里到处宣传。
村子里接二连三笑话花花,不断有人鄙视她。花花始终不吭一言。春姑当着村民的面狠狠地在花花面前唾了几口唾沫,而好事的村民竟然还用抹了油的火把去烧她的衣服。
王秋无法忘记花花的眼神,就像他无法忘记花花在他的身上温柔的动作一样。那些天,他常常夜里被恶梦惊醒,呆呆地望着屋顶。
而心如死灰的花花一脸平静。只是在模糊的意念里,似乎闻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村庄扭曲了它的面容,在梦中向她狞笑。
半夜的时候,花花一个人走进了冰凉冰凉的河中。
第二天,人们把她打捞上来的时候,她静静地躺在小河边的青草地上,没有血色,衣服破碎在风中飘摇。这情景,像一把锋利的剑刃狠狠地刺进王秋的心脏!围观的人群很挤,人们在叽叽喳喳议论她。王秋看见二傻在人群中闹得比任何人还要欢,似乎花花的死是件特别兴奋的事。王秋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小刀子,刀刃只有三寸长。他把小刀狠狠地刺进二傻的大腿上,二傻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人群死命地拉住王秋,王秋紧闭着嘴像花花一样睁着一双冷冷的眼神不吭一言。
“王秋!你等着!我要你不得好死!”二傻对王秋恶狠狠地凶着。
王秋的刀子还在手里流着殷红的血,他紧紧地握着它,指着不远处的花花面无表情地说:“她是你害死的!她是你害死的!”
二傻看着王秋陌生的眼神颤抖了一下,被人群带走了。
花花是服药再跳河自杀的。
经过这件事之后,王秋变成了另一个人。他沉默寡言,常常半天不说一句话,嘴里喃喃地念着花花的名字。画家和春姑对他有点担心,说王秋的魂被花花勾去了。于是请来了驱鬼降神的道爷和神婆,在村子里念经诵文。堂哥王明,更是不能理解,面对着王秋不知说什么好。王秋心情烦躁,心里眼里都是花花的模样。他不明白那么好那么标致的花花竟被人咒骂,要骂就骂他好了,反正王秋什么都无所谓。
花花的死像一层无形的阴影一直压在王秋的身上,但他觉得他并没做错什么。他经常产生这样的幻觉,花花好像并没有死去,他的脑海常常清晰地浮现花花在他的身下幸福地呻吟的样子!那是让王秋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声音!
随着岁月的流逝,花花的呻吟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严重!尽管王秋还未成年,还不够男人。但他疯长的身体连同某种欲望在寂然的山村岁月里迅速膨胀,让他颤栗而又茫然。
王秋的眼睛开始渴望看见女人,渴望看见女人的身体,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无限快乐的事,为了这种渴望他宁愿少活二十年。不过,这是他内心的秘密,村里人肯定是不耻的,他也不能告诉别人,他只能悄悄地暗暗地在内心里保持这个秘密。
王秋常常坐在村前那个高高的银杏树上,看村妇从田地收工回来的情景。总有几个村妇漂亮的奶子在汗津津的衣服里呼之欲出,王秋就忍不住心跳,感觉内心一片茫然!
后来,王秋不断地回忆着自己同花花在山洞里的细节,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抚摸,从抚摸到呻吟,花花是一个如此迷人的女人!王秋知道,那是他幸福的开始!可是这种幸福,竟然被人们轻易地扼杀了!
也许是画家的关系,王秋天生就有那么一点绘画细胞。花花离开人世之后,王秋的心中对女人有了质的存在,于是他就藏在家里不停地画女人。女人在他的画中个个妩媚漂亮充满性感,常常面对着画中的女人王秋要缅怀好久。
这种画女人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画家把王秋带到十里外小镇上姨妈的家里,说是让他在那里念书。还说王秋如果再在老家呆下去,不傻也会变成疯子一个。
小孩子不读书怎么行呢?将来会有苦日子吃的!大家都这么认为。
王秋去了镇上姨妈家里读书,王明那时已经进入高中了。为了王秋,王明高中并没有读完就离开了学校。王明是众所周知的一个优秀的小伙,为人忠厚,读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由于家穷,两兄弟只能留一个在校读书,王明就回到家里帮忙干农活。
正是老天不安份的时候,在农村双抢大忙收下稻谷种上秧苗的季节,天气突然转变,狂风暴雨连续了两天两夜!河堤被冲垮了,道路被水截断,有些乡下结构不牢的房子,被大水无情地摧毁!
这是林子庄一次最大的自然灾害!田地已经变成泥潭,那些刚种下的秧苗被埋在深深的泥沙之中!
村长当机立断,指挥着所有的村民,忙着挑泥沙,修河堤,而县里也叫人来视察灾情!王明夹在村民中间,紧张地同自然灾害作斗争!
山里的树木被砍下来,柴草堆满了河堤,大家想尽一切办法把河堤修得更牢固!田里的泥沙一被大家挑去,所有的人都没有怨言,默默地同大自然作斗争!
在劳动之中,王明慢慢体味了很多,他沉默寡言,无怨无悔。只要王秋能够把学习弄好,哪怕就让他一辈子呆在农村参加劳动他也心甘情愿。劳动锻炼了他的体魄,也锻炼了他的意志。
而在小镇上,对于读书,王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过来的,学校里的功课他半点也听不进去,所有人都拿他没有办法。镇上的学生比山村的孩子活泼多了,让他眼花缭乱的是镇上的姑娘比村庄里的姑娘更耐看更有风韵。王秋说不出心中的感觉,觉得一个个像天仙一样活在他的心里。
但是她们是天仙,时间久了,王秋却更思念花花。天仙是缥缈的,而花花是实在的,实在得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花花身体的那种温暖和蠕动。那种时时萦绕在心中的抚摸和呻吟,像某种欲望的虫子一样缓缓地爬过他敏感的神经。
老天知道,王秋无时无刻不陷在这种渴望情欲的痛苦之中。他把这种痛苦转化成一种绘画的激情和热情,正因为这样,他的画成了镇上学生们学习的榜样。
学校的黑板报上常看到王秋的美术作品,老师和同学们都特别喜欢他的画。王秋的画充满才气和神韵,这是大家公认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