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林海荡漾,两个身影身影凭空出现,其中一个脸带面具,正是蒙面。
“你确定是这里?”另一个人问道,他身材微微佝偻,面色蜡黄。
“就在这后山之上,这里有厉害的幻术,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蒙面冷冷的道。
那个老者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是文始派的幻术名家,擅长布阵破阵,现在他的孙子被蒙面囚禁在轮回镜中,这是最老套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那老人在林中小心观察前进,每每遇到禁制他都能小心的避开,他走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蒙面看着老者站定的地方,不过是林子茂密了些,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你确定?”术业有专攻,蒙面虽然道行高深,但对禁制阵法知之甚少,要不然他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老者点点头道:“我确定是这里,这里的禁制解开需要一盏茶功夫,但里面有一个报警禁制,我不可能避开它,这个禁制非常巧妙,无论用什么方法解开它,布下它的主人都会知道,应该是长风的门派秘术。”
蒙面皱了皱眉,他仔细想了下自己可能面对的敌人,如果仅仅是长风那些鼠辈,他谁都不惧,就算是玄慈亲到,他也不放在眼里,但如果是那天在德清县遇到的青衣人,他就不是对手了,除非化作本体,那样也许整个莫干山都夷为平地,禁地也会随之消失。一时心中犹豫不决。
罢了,待到我得到天下之后,再捉了玄慈,用噬魂替身玩偶摄他魂魄,到时就万无一失了。长风的那些道士还不知道混沌之界的另一个秘密吧,真是暴殄天物。
他伸出右手,一枚圆镜凭空出现,圆镜上布满了奇异的咒印,缓缓旋转,镜面光芒诡异,从外面看进去似乎有无限玄机。
老者身子一缩,颤声道:“你要放我孙儿?”
蒙面道:“我要请你进去与你孙儿做伴。”说着轮回镜光芒一闪,老者被那光芒笼罩,转瞬不见了踪影。
“长风禁地,还真是难以得到呀,我倾尽全国之力也没有找到叶天逐与上官欣昕,连玄慈都不见踪影,真是有趣的很。”蒙面声音低沉,身子一晃,消失不见。
中土皇宫――
立政殿之中,一张楠木大床之上,木染雪与几个才人妃子尽情云雨,他内力精湛,又不识怜香惜玉,一个才人受不了,哭着求饶,他一脚将她踢翻在地。
“不识抬举的东西,你若不能让我开心也不必活下去了。”
那才人泪如雨下,一个劲的求饶,木染雪被弄得兴致大减,举掌想把那才人劈死,但想到自己现在势力尽失,也不敢造次,又踢出几脚,将床上那些妃子悉数踢到地上,站起身,穿好衣服,嘴里骂道:“一群残花败柳,那狗皇帝的后宫也不过如此,那昏庸的混蛋,定是把宠幸的妃子带走了,留下这么一群贱人!”
木染雪的血宗早就被无根一人一剑杀的落花流水,他本身修为较碧水夫人还要差上一截,当初凭借看家的逃跑本领才逃过一死,却依然身受重伤,实力受损,此次回来,碧水夫人瞧他不起,他心中郁闷,便从前线回到皇宫,拿皇宫之中的宫娥发泄。
他已经穿好衣服,但心中却越想越气,恨不得将无根挫骨扬灰,正欲走,一瞥眼看到了刚才扫他兴致的才人,越看越碍眼,一脚踏在她的双峰之上,那女子身子娇嫩,怎么经得起这样的重踏,几乎窒息,口中连叫饶命,木染雪被那哭闹声叫的心烦,脚上力气越来越重。
那女子终于坚持不住,断断续续的道:“军爷……饶命,皇上走时……留下一小公主……”
木染雪一听来了兴致,问道:“在哪里?你可不要骗我。”
那才人道:“我……我也是偶然听一小太监说的,皇上出逃之时,她恰好逃出皇宫游玩,便落下了她,她现在化妆正一小侍女,躲在御膳房。”
木染雪脸上露出淫笑,道:“带我去寻她。”
那才人唯唯诺诺的带路,现在叛军占了都城,人人自危,又有谁能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
二人来到御膳房,那才人远远的指着一个洗碗的少女道:“就是她,若军爷不信,开口与她对话,便知道她的不同。”
木染雪挥挥手,示意那才人快滚,然后独自一人上前,见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粗布衣服,满面黑灰,仔细看,依然能看的出一点灵秀与贵气。
木染雪信了七八分,淫念大发,轻轻走到那公主身后,仔细打量,见那女子身段妖娆,只是还有些青涩。他邪笑一声,从地上提起一桶水,全部泼在了那女子头上,那女子惊叫一声,浑身衣服湿透,木染雪在她脸上一摸,黑灰被摸净,他用那只铁钳一般的手捏住那女子的下巴,凑近一瞧,果然标致。
经过贼寇洗劫,皇宫之中的众人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这一出事,御膳房里的众宫娥太监全部放下手中的活儿,四散奔逃。
木染雪狞笑道:“你可是公主?”他本以为那女子会立刻跪下讨饶,没想到她竟然用力一挣,将脸从他的手中挣脱,她的两腮清晰可见两道淤青。
“乱臣贼子,其罪当诛!”那女子声色俱厉的道。
木染雪哈哈大笑:“有胆逃出皇宫的公主果然有几分野性,我喜欢!”
“你敢动我一根毫毛,父皇杀回京城,定将你凌迟处死!”那女子毫无惧色道。
木染雪心有怒意,一巴掌打了那女子一个踉跄,“你以为你还是公主么,那狗皇帝荒淫无度,就凭他也想回来,可笑之极!”
说着他一把抱起那公主,展开身法,转眼出了御膳房,奔立政殿而去。
那女子奋力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臂膀。
一进门,正好看到碧水夫人与彪。
顿觉扫兴,正欲离去,突然臂膀一疼,他低头一看那少女正发疯一般咬着他的臂膀。他大怒,臂膀一用力,那少女顿时被他扔在地上。
“你真是没出息!”碧水夫人冷冷的道。
木染雪暴怒,但凝碧堂得势,碧如玉地位仅次于蒙面,他也不敢招惹她,忍下这口窝囊气,一把扯过那女子,准备将不满全部发泄在她身上,看来她凶多吉少了。
木染雪刚一转身,彪阴沉的声音响起。
“你走,放下她。”
木染雪本来已经是盛怒之下,这下更是火上浇油,碧水夫人也就罢了,毕竟他斗不过她,但彪新入组织,没什么功绩建树,竟敢对他大呼小叫,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他缓缓转身,恶狠狠的道:“你跟谁说话,你想死么?”
彪并未拔剑,手握剑鞘,用剑柄指着木染雪,冷冷的道:“丧家之犬。”
木染雪气炸了肺,这个丧家之犬正说中他的痛处,他狂叫一声,一招凝血爪便罩着彪的天灵盖抓去。
这一招来势如风,爪子上红光闪动,邪气逼人,要是用手去挡,非被抓上五个窟窿不可。即使是以碧如玉的实力,也要小心应付,现在她负手而立,显然是没有帮忙的打算。
彪根本没想过要别人帮忙,手上长剑一转,剑鞘点向木染雪的手心,木染雪就势一抓,木质的剑鞘化为齑粉,彪趁势拔剑,双手剑出鞘,带出一抹红光,比木染雪的招式更加邪气逼人。
碧水夫人眉头一皱,她不是没见过彪的剑,但此时看过去,感觉十分扎眼,那股妖异的气息让她心中堵得慌。
木染雪一招未中,双手连出,他胸前闪出无数红影,彪的双手剑大开大合,逼得木染雪不得不收手回防。木染雪立时处于下风,慌忙祭出他的法器滴血骷髅,二人飞入空中,长生宫的穹顶被真气穿了两个窟窿。
碧水夫人皱皱眉,也跟了上去,暗忖这木染雪是不是被无根打残了,怎么凝血爪就这样轻易被人化解,而且跟一个后辈动手也要祭出滴血骷髅,说出去让人笑话。
碧水夫人刚飞出立政殿,一股血气当面压了下来,直叫碧水夫人身形一缓,血脉翻腾,莫非滴血骷髅又被炼化,竟有如此威力。
她又提一口真气,拔身一丈有余,抬头注视空中二人,心中大骇,只见滴血骷髅光芒黯淡,反而是那双手剑通体血红,鲜红欲滴,那不是红光,是真真正正的红色。那把剑以前明明是黑色的,如今仿佛是饮饱了血一般,看上去极其诡异。
碧水夫人正在愣神之际,又感到胸中血脉翻滚,气血仿佛要被那长剑吸去,好一把凶剑。
木染雪心中大骇,刚才空中交手,一击猛拼,他的滴血骷髅光芒大减,而那怪剑反而红色更甚。他不禁心生退意,但又不肯就此服输,那样他再也没脸呆在圆梦组织,又失去了血宗,自己就真的是一丧家之犬了。
硬着头皮,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血沾在滴血骷髅之上,立刻渗了进去,饱饮主人精血的滴血骷髅红光大盛,一时间照亮了半边天空。
碧水夫人心中一凛,木染雪竟然到了要损耗精血的地步,可见这个彪绝不简单。她听过薛袁绍的描述,以他的实力,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进步如此快,现在看来,这两年他必有什么奇遇,或者与这柄怪剑有关。
彪的双手剑剑身上显出道道纹路,仿佛流动的血脉,这招他在比武招亲上也用过,只不过当时剑身还是乌黑的,这一次彻底变为血红。
纹路越来越多,剑发出凄厉的鬼嚎,听得人汗毛倒立,碧水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木染雪以邪功闻名,招式满是凶煞暴戾之气,被他杀死,做鬼都不得安生,然而现在的他的邪气比起彪来,竟然有不及的感觉,彪首先出招,利剑破风声如万鬼齐哭,剑身上的道道纹路发出了血红而又粘稠的火焰,仿佛来自地狱的魔焰。
木染雪大喝一声,滴血骷髅转着圈飞出去,那骷髅顿时暴涨十余倍,化为一张狰狞的鬼脸,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一口向彪咬来。
彪的一剑正中滴血骷髅的口中,顿时鬼哭狼嚎,血光迸现,整个天空仿佛多了一轮红日,木染雪惨叫一声,滴血骷髅支离破碎,其中精血被双手剑吸取,剑身上红光更胜,妖异万分。木染雪如断了线的风筝,摔到地上,他胸口多了一个血洞,殷红的血液不断的涌出,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见是不活了。
彪宛如魔神,缓缓落下,双手剑的红光也渐渐隐去,他冷哼一声,回身往长生宫走去,再也不看那尸体一眼。
碧水夫人看的胆战心惊,就算木染雪被无根伤了元气,有些不济,但损耗精血之后的全力一击绝对可比他全盛时期,即使是自己也讨不了好,而那个彪竟然轻松取胜,这只能说明是那个彪道行高深,连自己都不敌。
她快步跟了上去,“你就这样杀了木染雪,我怎么同蒙面交代?”
彪不说话,继续前进。
碧水夫人又道:“木染雪丧失权势,你又何苦抚他逆鳞,揭他伤疤。”
彪冷哼道:“逆鳞?他不过是一条虫而已。”
碧水夫人不说话了,看他走进立政殿,道:“蒙面问起,我会如实禀报。”
彪仿佛没听见,径直入了内殿。
“换上!”立政殿是皇后寝宫,彪将衣柜之中取得的皇后一些衣物扔给了木染雪带来的女子,转身出去。
那女子一看衣服,只有中衣和外衣,没有亵衣,但总不好开口,便拿着去了屏风之后,一翻衣服,却发现诃子亵裤藏在里中衣里面,还有一条毛巾,她面色微微一红,心中有些感动,没想到他竟然是个体贴的人,便脱去衣服,用毛巾擦拭了身体,然后换了他送来的衣服。
她为保护自己,已经很久没穿过诃子,这一穿上,华贵气质尽显。
她走出屏风,出了内殿,彪负手背对他。
“你为何救我?”那公主问道,静静的打量彪的背影,他显然是叛贼却与众不同。
“因为,你像一个人。”彪的声音似乎有些落寞,那公主一惊,她想不到这看似冷漠的人竟会说这样的话。他也是有情之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