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具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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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在异样的气氛中吃完早饭。

    出乎意料的是,左豪抢先为大家结了帐,原本叫嚣着要请客的王三儿如今心安理得地剔着牙,那我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左豪的好意。不出所料的是,刚跨出米粉店的大门,王三儿便迫不及待地与我们分道扬镳,直奔浅塘湖而去。

    我们在返回“浅塘柔草”的路上见证了浅塘镇的苏醒,临街的小店逐个敞开了大门,户外的小摊铺也支了起来,小巷里渐渐出现了稀稀拉拉的游人。

    左豪对小摊、小店的各色物件儿都很感兴趣,每到一家都要驻足欣赏。

    我不好丢下他不管,只得无奈地跟在他身后。

    比我更无奈的是左京,他与左豪完全相反,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一般情况下他只站在店门外伫立着消磨光阴。只有一家卖刀具的小店入了他的眼,但看了一圈横刀、陌刀、藏刀、猎刀、士林刀、日本刀之后,又带着失望的神色匆匆离开。

    尸体的消息传得很快,我偶尔能听到店家们的谈话中夹杂着杀人、死人、开膛、弃尸之类的词。但他们都很小声都很小心,生怕游客知道了会影响买卖,所以浅塘看上去还像是往日的浅塘。

    因为左豪的磨磨蹭蹭,回到“浅塘柔草”时已经九点过了。

    此时,“浅塘柔草”的门板已全部撤掉,大门敞开。打杂的小工春梅端着一盆水冲洗着门前的石阶。

    “喊你用刷的,不是用冲的,听不懂啊。”随着严厉的吼声,从屋里冲出来一人,那是认真负责的店长阿金。

    阿金看到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老板您回来啦。”

    阿金与我同学三年,在我店里也干了两年,从没见他对我如此毕恭毕敬过。再看看屋里,五个店员干劲十足地擦着地板、桌子、酒柜、酒瓶,甚至灯泡,但凡够得着的统统没有放过,好一派热火朝天地景象。

    “你们这是干嘛?都中了邪了?”诧异,我只剩下诧异。

    阿金堆着笑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你不说有个旅行团包了我们的客栈吗?我特意让他们早点来收拾收拾,给人家留个好影像啊。”

    客栈,说得跟武侠小说似的。我挤了挤眼,让他向后看。<>

    “就两个人啊?不是一个团啊?”很快他便明白,所谓的旅行团只有两个人而已。

    “我还想要一个师呢,”我能体会到他的失望,“不管几个人,他们既然能包下整个客栈,就说明他们有钱,”我顺着他,把旅店称作客栈,同时我也给他下了任务,“得想办法让他们在酒吧花出十个人的钱。”

    “要得。”阿金答应地很痛快,转身吆喝着大家停手,把我和左家兄弟让了进去。

    我们在靠墙的一张桌子坐下。店里4、5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妞儿春心荡漾地围着左家兄弟看,真是小地方、小户人家的女儿。我猜想,她们恨不得能冲上去咬上两口,但她们不敢,所有的热情与激情只能化作痴情又呆滞的眼神。

    我打量着他们的劳动成果,显然工程已经接近尾声,整个酒吧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虽说实在不必为这俩人大动干戈,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还是让人心情愉悦。

    “您二位喝点什么?”阿金向左京递上了酒水单,想必他是看出左京是这两位客人中年长的一位。

    但给左京的话……果然,左京看看阿金,又看看酒水单,始终不肯接。真是个怪人。

    “给我看看。”左豪伸出了手。

    “您随便点,我请客。”阿金像是获救之后面对着恩人,极力表现自己的殷情。

    你请客?这不是我们的初衷。我恨着阿金,可他全然不顾我的眼神。

    “一杯牛奶,一杯不加奶的咖啡,都要放得甜甜的。”左豪浏览了一遍酒水单,选定了他要的东西。

    但我确信他并没有认真浏览,因为酒水单上根本没有牛奶这一项。好在我们为了做点心,预备了足够多的牛奶。

    “这么大了还喝牛奶?”我对左豪开着玩笑,不乏嘲笑的意味。

    “怎么?不许啊?”左豪表现得不好意思又略带撒娇,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等牛奶和咖啡上来之后我才明白他大笑的原因,咖啡是左豪要的,喝牛奶的竟然是左京。

    左豪也抓住时机打趣着左京:“这么大了还喝牛奶?”

    “怎么?不许啊?”左京用左soudu.org豪的原话回了他,只是话语间平淡得不带任何情绪。

    喝完咖啡后,左豪并没有要第二杯,而是偷偷地在杯子底下压了张100元的钞票。

    我有些小惊讶,回头寻找阿金,他正抿着嘴对我得意洋洋地笑着,仿佛在告诉我,钱是可以这么来挣的。

    见被我发现,左豪也对我微微一笑。

    这小子果然有钱,不得不让我对他产生某种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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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哟,死个人来了好多警察哦。”王三儿兴冲冲地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向阿金招招手示意来口喝的。也许他没看到尸体,但也毫不失落,应该打听到了什么。

    “王三哥,怎么又来啦?”

    “我说想妹子你了,信不?”

    去……我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表示对他的不屑。

    “三哥,你去池塘了?”

    阿金给王三儿端上一杯水,不失时机地打听起来,显然他也听到消息了。其余的店员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去晚了,死人都遭搬起走了,老子啥子都没看到。”王三儿见有了听众便故意拿起劲来,优哉游哉地喝起水。

    “死的是哪个嘛?晓得不嘛?”

    “听说泡了3天了,都变形了,警察都不晓得我哪个晓得呢?”

    “遭别个杀的还是自杀的?”

    “喉咙遭齐刷刷地割了一刀,”王三儿用手指抹了下脖子,“从胸口到肚子都遭掏空了,”又在自己肚子上划拉一道,“哪个自杀是这个样子嘛?要不是有人去池塘炸鱼,还发现不到尸体呢。警察说了,这是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极大的杀人弃尸案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