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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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两天的晚上,张扬拉住要外出的格格,在宽敞的客厅里,关掉所有明亮的灯,只开了一盏忽明忽暗的壁灯,不知在什么时候茶几上插着一支鲜艳的玫瑰,环绕音响里放着莫扎特的轻柔曲子,声音很低,格格分辨不出是哪一曲来。久违的浪漫包围了他们。在这个适合轻歌曼舞的大厅里,张扬娓娓道着他的过去。

    我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爸爸妈妈在一家国营厂上班,那个时候工资很低,他们既要养我,好要抚养年迈的爷爷奶奶,所以虽然我是那个年代难得的独生子,家里日子仍是紧巴巴的。在我好几岁的时候,才出现电视,每天傍晚院子里的人挤在一堆看一个小小的黑白。我特别记得那时候一个广告很是诱惑我,小白兔儿童牙膏:请记住,我叫小白兔高级儿童牙膏。看了后老缠着妈妈要买,可是贵,妈妈一直不舍得买。真是遗憾呀。没想到爸爸竟然记在心里了。在改革开放初期,他在我们厂第一个下海,干个体户,那要多大勇气呀,个体户很不体面的,被人瞧不起。我都觉得有这样的爸爸而害臊,当时真那么觉得。可是妈妈跟我说,爸爸是为了能给我买得起小白兔高级儿童牙膏才那么做的,我心里挺感动,但爸爸什么都没说,所以有时我会怀疑妈妈说的话是否骗我,直到现在还是个谜呢。爸爸喜欢你,哪天你帮我问问。

    “哪有你这样的儿子,爸爸都不信,真是的。不用问我就知道是真的啦。”

    看来爸爸疼你还没白费呢。我接着讲了。老实说,我有点佩服他,竟然成功了,几年后,爸爸成了有钱人。他在赚到第一笔钱的同时,还带回来两支小白兔牙膏,我当时高兴得跳起来,味道真好,像吃水果似的。再后来,下海的人越来越多,个体户也开始受人尊敬了,爸爸有了钱也有地位了,我的好日子来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我还痴迷于游戏,结果成绩变得一塌糊涂。爸爸又不给钱了,让妈妈专门陪我读书。到我读高中的时候,因为人长得帅嘛,有很多女同学喜欢找我玩,给我传小纸条,我那时候傻呀,不知道什么意思,一心一意想着玩,踢球,跟哥们喝酒,还到街上唱歌,玩疯了。幸运的是,在老妈的监管下,考上重点大学,父母很为我骄傲。尤其爸爸对我刮目相看,所以大学每月给不少生活费。没想到,读大学后,我以为世界一片美好,前途一片光明,完全放心大胆地去玩。为了在弟兄们面前有面子,我也开始追女孩,而且是校花哦,没想到,一个星期,我就把校花迷倒了,当然我的手段挺多,都是别人传授的。给她买礼物,请她上酒店吃饭,去唱歌,喝茶,追她花掉我两月的生活费。虽然成了我女朋友,可是手都没牵过,感觉那不是我要找的人,很快分手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损失惨重,吃一个月方便面。再后来,90年代末,出现电脑,网吧,qq,我迷恋上了玩游戏,也申请了qq,到现在还有一个铁哥们就是当年的网友呢。我们70后真是单纯。让我始料不及的是qq带给我终生难忘的经历。2000年之初,想飞的鱼,我,遭遇了一条迷路的鱼。我见那鱼可怜,迷路了,就上前帮忙,一来二去,发现此鱼很调皮,老捉弄我。我问她:怎么迷路了?她说:不是迷路,是失足。还恶毒地跟我说,她是个小姐,要供妹妹读书。我当然知道她是骗我的,那个时候,小姐是不会上网聊天的,虽然充当小姐,但没有让我支助她,就是逗我玩。奇怪的是,这条鱼,有时候又特别文静,体贴人。我感觉自己遇上一条神秘的鱼,很有吸引力的神秘鱼。在盛行见网友的时代,我们始终没见过,我却没来由的爱上了那条鱼。可是鱼不愿见我,我害单相思,认定那是一条要我一辈子去呵护的鱼。

    “你是喜欢鱼调皮的那一部分还是文静的那部_4460.htm分?要说实话。”格格似乎很激动,忍不住插嘴。

    为什么这么问?当然是都喜欢了。要说更喜欢的话,我还是更爱文静时候的鱼,安静诚实,会默默接受我的关心,而且悄无声息地给予回报。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那么死皮赖脸的追你吗?不顾妈妈的极力反对。我……

    “我知道。因为你认为我就是那条鱼,对不对?”

    是,这就是我今天说这么多的目的。我注定要爱你一生。在我寻寻觅觅的时候,老天爷把你这条迷路的鱼带到我面前来,这就是缘分。

    “如果我不是那条鱼,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那你爱的是鱼还是我?”

    你就是鱼,鱼就是你呀,爱哪个不是一样?

    “不一样的,你到底更爱哪一个?我想要答案。”

    答案恐怕要到地老天荒才能找到,因为我已经人鱼不分了。

    “后来,你没再联系过那条鱼吗?”

    都已经每天见面了,还用再依托那只小企鹅吗?怎么突然变傻了呢,我的小鱼。

    格格听到张扬的回答后,沉默了一会。她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过去,轻描淡写地提了自己那次短暂

    的恋情。她决口没提,迷路的鱼,是她和宁檬两个人的结合,她就是调皮的鱼,宁檬是文静的鱼。格格

    突然觉得命运专门捉弄她。从张扬的话来看,他爱的应该是那条文静的鱼,也就是宁檬,而不是她,格格。一个对自己特别好,以为特别爱自己的人,原来一直爱着的是另外一个人。格格很失落。就像抱着一包钞票,以为是自己的,第二天失主就找上了门。格格闪出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找到宁檬。她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从宁檬身上找答案。可是,毕业后,原本很要好的朋友却失去了联络,远在澳洲的宁檬自己怎样才能联系上呢?格格想到了那条迷路的鱼。分开后,她没再用过,宁檬可能还在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