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上) 多情山水


本站公告

    楚衡高考结束,回到荷东老家过暑假。

    荷东是西部地区的一个偏僻小镇,楚衡的爷爷奶奶住在一个更偏僻的山村里。农村户口的父亲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在省城安家落户,娶了省公安局胡局长的千金,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

    如今父亲作了省经办主任,买了车买了房,儿子楚衡今年都十八岁了。多次想接老父母到省城养老,奈何二老始终不同意,于是假期里楚衡常代父亲母亲来陪陪老人家。

    爷爷是退伍军人,退伍后回到老家务农。老爷子家教严厉,坚定了黄金棍子出好人的道理,楚衡每次回去都少不了一顿教训,而且还必须接受劳动改造。奶奶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常忍不住要为受训的楚衡辩解,老两口因此而拌嘴。基如“衡子是读书人,在城里没受过苦,干不来这些也很正常,哪能像你这老兵痞子一样的不讲道理”,老爷子眼一瞪“读书人,读书人就可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你说,那一次我不是以德服人!”哭笑不得的楚衡赶忙承认错误上前打圆场。

    清晨里,雾水敲打的屋顶滴滴作响。楚衡无奈的爬出被窝,推开门,天光照的朦胧的双眼,一阵冷风吹过,楚衡打了个哆嗦。

    匆匆吃过奶奶煮好的鸡蛋和小米粥,楚衡开始暑假一天的工作。一路向东,低低的杂草带着晶莹的露水侵湿了鞋面,一点也不显得可爱。

    青石板的路面凹凸不平,带着露水分外打滑,楚衡走得不快,却昂着脑袋,迎着扑面的水雾,风吹的脸红彤彤的。

    假期回来爷爷也舍不得交重活给他,就让他到离家四五里路的沟里看牛去。这些年外出打工的人多,种地的人少,闲不住的老爷子很容易的得了一片沟地,修了三间石头房子和牛栏,种菜,养牛,比年青人出外打工也差不多了。

    楚衡到得那里,解了牛儿们的绳索,往地里一丢,嘿嘿,今天的工作完一半了,只待天晚再将牛栓上就得了。

    这一片沟地十分宽广,四下里都的嫩嫩的青草,牛儿们都走不远,再远的周围就是陡峭的山壁,形成一个天然的牛栏。往低处看,是一条小溪,流淌的清冽溪水,都是上游石洞里流下的泉水。

    楚衡顺着溪流一路往下,走出三四里路,转过三个大弯,就来到附近几条小溪与河沟交界处。这里是一湾水潭,清澈的潭水映着四周硕大的山石倒影,倒影下鱼群游?在淡绿的河草间。从高处看,三条溪水蜿蜒着聚集到这里,像三条巨龙拱卫着明珠,沿溪的黑色山岩匍匐着就是巨龙们的脊梁。

    楚衡坐到一块光滑平整的石面上,看着脚底的水流欢快的跳跃过石缝,流到面前明亮的潭水中。清风一过吹皱的水面似乎也微微作恼了,鼓着腮帮子,嘟着小嘴,像个淘气的孩子,只听得扑扑的风响,躲在潭里大石间的水鸭子都受惊逃走了。楚衡_4460.htm看得大乐,嘿嘿笑了起来。

    这些沿溪的石头是千百年来山洪卷来的山石,剥除了土色外衣,在烈日里暴晒下,一个个都黑的发亮。

    雨季里常有山洪,那些不稳的土石顺流而下,冲刷的更多地面坍塌奔流形成危害不小的泥石流。人们称之为出蛟。

    民间传说,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出蛟日。蛇类匐地百年而成蟒,蟒匐地百年而化蛟。蛟随气动,五月初五,水气浓郁的日子蛟龙出穴,泥石奔走,借着石流掩藏,蛟化鳞角而成龙。这样大的阵仗,没有风雨怎么可能。想着这些听来的古老传言,楚衡不禁莞尔,只觉着老祖宗们的想象太丰富了。

    这里不是目的地,攀着这些山石,不时起伏跳跃,楚衡一路往南而去。些微有点热了,楚衡喘着粗气,靠在一块镜子一样的石壁旁。远方有三块巨石搭出一个三角的洞口,快到了,稍微歇息一会儿,楚衡迫不及待的蹦了过去。到了,抬头望去,倒三角的洞口石檐上“天地楼”三字从右刻到左,字体已经模糊了,不细看根本认不出来。

    说起这“天地楼”,也算是远近闻名的了。民国时期有大盗石三落草于此,纠集了一干苦哈哈,干那杀人放火,抢劫绑票的事情。

    据此四十多里地外曲江河边有一大庙称作白水观音庙,据说及其灵验,平日里便香火不断,到了菩萨诞辰,赶庙会上香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那石三把庙祝强拉入伙,有那大户人家夫人小姐来此进香,统统给石三掠了去,除了赎金不少,也少不了强了侮辱。百姓恨之入骨,称其为“石千刀”,诅咒其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这伙千刀贼为非作歹,横行一方四十多年,无人能管,其一是因为匪贼盘踞在两县交界处,地势复杂,山路陡峭难行不便大部队进入剿匪。这其二便是这“天地楼”地穴了。

    “天地楼”分天楼和地楼,天楼是这沿溪巨石间的石隙形成的通道,在地底绵延十数里,又被千刀贼在山壁上设无数的哨口,最远通往十八里外的山中。而地楼则是接入的地底复杂的暗河水道,盘根错节顺流而下不知几十百里路,不过暗河潮湿凶险,雨季里是完全不可用的。

    后来解放时期有游击队长陈铁豆,熊躯虎胆打入千刀贼内部,潜伏三年终于里应外合将千刀贼一网打尽,陈铁豆也在匪徒反扑中壮烈牺牲。

    据说人民政府枪决匪徒的时候,十乡八里来观看的群众踩平了“天地楼”口附近的茅草野树,百余匪徒被抛尸于此给愤怒的农人砸了个稀烂。此地因此成了乱葬岗似的禁地。

    楚衡小时候听了爷爷讲的故事,便深深的迷住了这里,象缅怀海盗船长的独眼铁钩藏宝图。

    以前因为年龄小,没机会单独到这来看看,难免有些遗憾。如今高考完毕,没了心事的楚衡很早便着手准备这次探险行动。相机,手电,绳索,干粮,探险包里一样不少。翻过狭窄的入口,楚衡打开手电,洞口十分干爽清凉。手扶石壁,四下打量,洞顶光滑,地下石板起伏,里面稍微宽敞,可以三人并行。

    顺着前行几十米,地面满是天空坠下的黑色不明物体――蝙蝠排泄物,楚衡从兴奋里回过神来,前面没路了。几十年里,雨季塌下的土石已经封死了通道,难怪没人来这里探险。楚衡很有点小郁闷。

    郁郁的退了出来,第一次有计划的行动失败了。

    虽然有些扫兴,楚衡可不打算现在回去,顺着此处水源的来处,楚衡一路向前。刚拐过山坳,远处传来少女嬉戏的欢声笑语。前面平坦的河滩上有七八个美丽的身影,荒郊野地,盘丝洞诸女?神经兮兮的楚衡第一个念头有点色。

    “你们好啊!我叫楚衡,你们在干什么?”楚衡上的前去。好几个时尚的女子,在炎热的夏季打扮的十分清凉。看到一个小帅哥前来搭话,领头一个黄色衣服的漂亮女孩,有点诧异的热情交谈。一番攀谈,原来这七个女孩是西南理工大学学生会的成员,这次来荷东参加暑假三下乡活动,搞农村医疗卫生宣传,领头的女孩叫易玲,今天在她的带领下撇了带队老师和一帮男同胞在这里野炊。

    西南理工大学是一所普通高校,楚衡成绩一般,第二志愿就是报考的西南理工大学。易玲等人一听,这孩子可是未来的学弟,众人立马热情起来,叽叽喳喳的向楚衡介绍起学校来。

    听几个学姐介绍,西南理工会计和车辆学院是比较好的,而自己所报的材料学院可就不咋地了。楚衡有点失望,众学姐赶紧用潜力无限等等语言来安慰。

    众女口才都不错,烧烤的本事就不怎么样了,楚衡也不闲着,教众师姐用河水煮饭。众女用竹签穿洗好的菜,楚衡摆好铁架,架起炭火教众女烧烤技巧。楚衡对这一带的水流比较熟悉,抽空还用易玲带的鱼竿在小河回流处钓到几条半尺长的河鱼,熬成一锅鲜鱼汤。一些简单技巧也让这些娇娇女吃的欢畅,一个劲夸楚衡多才多艺,弄得楚衡哭笑不得。

    其间众人猜拳,唱歌,打牌,泼水,玩耍的不亦说乎,楚衡也十分开心,玩累了就到大石背阴处歇凉。看着一群小美女玩的笑脸红彤彤的,楚衡有点头晕眼花起来,一问之下大家都觉得有点晕呼呼的,楚衡知道可能中暑了。赶紧起来叫众人到阴凉处歇息,找易玲要了消暑药就着矿泉水吃下。

    太阳不那么毒辣了,楚衡才和众师姐留下联系分开回家。回到牛栏处,爷爷已经把牛收回圈里了。再往家里赶,回去天已经搽黑了。又没少被爷爷一通教训埋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