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节 无情的雨,无情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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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两点了,任何方向都黑漆漆的。古云乐晕晕乎乎,东游西荡的。今夜又到了一个完全陌生黑暗的世界。公路前后几公里怕都见不到活的东西!也好!正合了自己的心意。任世事怎么沧海桑田,山河巨变,她的心从来没有停止过伤痛。‘黑!很好啊!我思念的人们啊!你们的魂呢?出来啊?快出来见我啊?’

    “骗人的!你们临死的时候跟我说要回来看我的!骗人的!一个也不回来看我!”古云乐一连转了好几圈,想要找到她期望见到的鬼魂。她失望了,什么也没有。“唉!哥哥!算一算已多年没有见过你的人和你的魂!还记得我离开前,我们许下的诺言吗?每晚梦在无梦的夜里,你的爱在我梦中出现,那里,你的爱,如往昔,随风散去。一种忧伤的情怀都会无情的飘过来。我以为自己早已不再孤独,在梦中拥有你的爱我已满足,还奢望什么呢?从此不再想起,在这漫漫人生路上,独自走着走不完的长路。想要忘记忘不了的人。每夜每夜心碎的边缘,眼泪已干,没人看见。我以为我的眼泪干涸了,不!没有!绝没有!只有白天强装_4460.htm笑脸,迎接世上冷漠的目光,我不想问那里才能找到爱。只要拥有你的爱。哥哥!我――满足!”

    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古云乐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老天爷!你又在下雨吗?你在哭泣吗?……你又在打雷吗?你在同谁争论呢?……你又在闪电吗?你在怒斥人类的冷漠吗?……不!你不会!你没有感情!没有爱!没有痛!你是冷漠无情的!你是不公平的!……我怨你!我恨你!我诅咒你!……”一路走来,古云乐已灌掉了一大瓶酒,虽任她酒量奇大,此刻,却也昏天晕地了!不!不是酒在折磨她,是她自己折磨自己。她的身体在很小的时候就坚拒淋雨。如果淋雨可以有心瘾?可是!痛也有心瘾吗?世间――残忍。

    万丈雨水瞄准了古云乐兜头浇来,像无数根尖针直刺她全身,她一直缩。

    郊外的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灯光!雨箭之中,车没有,人没有!寂静无声!醉的古云乐连最爱的雨声也听不到了,摇步公路中央,左找右找的想要将隐在黑暗中跟她捉迷藏的‘哥哥’找到……徒劳。却仍然不死心的晃着,找着,如同跌跌撞撞走她的人生路,没有任何人关心,没有任何人爱护,跌倒了没人扶,受伤了没人护。孤独寂寞,痛苦无奈。她不停的质问苍天……“老天爷!不要发泄你的情绪了!停止下雨!停止!停止……”她狂叫着,雨更猛了,夜更黑了,人更痛苦了。

    “老天爷!你凭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的雨水比我的泪水多吗?你凭什么打雷?你的雷声比得过我的哭声吗?你凭什么闪电?你的瞬间光芒能照亮这黑暗的世界吗?能吗?能吗?回答?回答?……”古云乐似乎要把睡觉的老天爷喊醒,越发狂喊……“老天爷!我在骂你!你醒醒!不要睡了!”她已经走到一个‘Y’型交叉口。脚下是一条长长的斜坡马路,另一条是附着在马路上的小斜路。马路很陡,斜度足有二十度,所有雨水正顺大马路小斜坡湍湍泻下,汇集在低处公路上。足足淹没了她的脚踝。这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古云乐在酒精在精神和身体的嘲笑和折磨下,人早就极度衰弱了。昏昏沉沉走了这么远,酒精怎么可能放过能够被它轻松就攻击的身体呢?它燃烧着她,它在她体内上窜下跳,它在她体内恶意的制造混乱……她渴极了……她迷路了……小背包早已不知去向,鞋子也走掉一只,脚底划了好长一道血口子,隐隐的露出了骨头(她太瘦了),腿和胳膊都有擦伤……再也挪不动了,她瘫坐在雨水汇集处,想喝点水儿……休息了一会儿,任雨水浇着,任雨水泡着,意识有些清醒。她仰望被‘黑布’完全包裹着的夜空,一道闪电呼哮奔驰而过,瞬间夜空晃如被‘白布’包裹着的天堂。而雨滴的入侵却使得古云乐明白,那不是天堂!

    又灌下一大口酒,古云乐瘫痪在雨水聚集的‘雨池’里,头被酒精强按着,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去支撑它,只好双手死撑地面。尽管如此,满腹的委屈和心酸仍要爆发似的逼着她尽诉心事,要不然,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些平日没有人肯听也没有人能听的话给憋疯?

    “好吧!大地!如果你听得到我说话!愿意听我说话!我们聊聊吧?你不可以三心二意,大地……请你全心全意的听!算我求你!”古云乐淡淡地苦笑,目光中竟有如释重负之后‘开心’的成份。

    “你知道我今天碰到谁吗?……不!不是哥哥!是一个和哥哥年龄差不多,声音差不多,尤其是他们的眼神?他们――对人的热情!”想到情,她的心情突然间更烂了,又灌下几大口酒,快见瓶底了。

    “唉!如果哥哥活着,今年二十九岁了!大地!他告诉我最多的话是‘不用怕,有我在’!他爱护我的眼神是那种为我付出一切永不后悔的真情眼神!大地?你了解我们互相之间的关爱有多深吗?哼!你只不过和你头顶上的老天爷亲戚一样!根本冷漠如冰,没有一点爱的暖意,根本就不明白爱是什么?今天……今天……我想我很幸运的碰到了在人世间和哥哥一样热情的人?他们尽管不是一个人!可为什么我的感觉那么强烈?那么?那么真实?他是他吗?我问你?他是他吗?我本来以为可以――忘记往事!不再有爱,不再自苦,不再有希望!只有酒!还是酒!唉!今晚看来,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根本做不到这种成仙的无情境界啊?我是人!我是活生生的需要用爱滋养的凡人!大地!我怎么办?我是不是变心了?我看到他,想到哥哥。我听他说话,还想哥哥。我回忆他的声音,就更想哥哥。让我难过如死的是……我知道!我明明知道!他不是他!这么多年,为了很多人,我拼命工作,拼命忘掉记忆,拼命生活下去。到底为什么,记忆的闸门如此脆弱,不堪一击?当感情如小溪般流淌!我的闸门轻而异举就碎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不是!在我薄如婵翼的酷似坚强的保护膜下面是一颗怎样被哥哥的‘死’击得破破烂烂的心?哈……哼……哈哈!唉!老天爷!大地!你们高高在上,又怎能理解凡人?在你们的眼中红尘凡人的感情是不可思愚不可及的蠢事吧?”古云乐又想灌酒,酒瓶轻轻的,她晃晃酒瓶,又不想信的看看它。“嘿嘿!嘿嘿!见底了!”

    咕咚!“哈哈!被我消灭了!哈哈!世上终于有能被我消灭soudu.org的东西了!”古云乐盯着酒瓶的空肚子生气的瞪着。

    酒精已将古云乐的大脑深度麻醉,她的心却怎么更清醒无比了?她更加生气而努力的用双臂颤抖着支撑着地面,脖子上仿佛挂了千斤磨盘,地球的引力如同巨大的吸肉磁铁,好像听到古云乐骂它的话,它发怒了!生气极了!要使出浑身力气将她吸入腹中活活撕裂,吃掉,当作美食,痛享一番。越是这样,生存的人性本能促使古云乐更加使劲而坚韧的拒绝大地连皮带肉的吞噬。

    “大地!你想吃我吗?你看看我?一个被折磨如死的人,一个薄皮包脆骨的人,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吃一回的?”古云乐全身冰凉,她早被浇得透湿,就连灵魂深处都毫无一丝热气。天地如此之大,她仍然觉得空气不够用,她的肺开始折磨她了。她的心脏不堪主人一次又一次的揉躏,也在报复她了!她的胃痛恨主人的不爱惜再也不肯怜惜主人了……其实,在这么多年的折腾下,它们能坚强不屈的陪主人走到今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古云乐还在不服输的反抗!不行!她快不行了!突然,天生的责任感和原则又使她迫不得已的顾念到院长奶奶和残疾弟妹。‘不行!我不认输!我不能输!逃!快走!不能倒下!我身上不止一条命啊!老天爷!饶了我吧!放我一马吧?逃……快逃!’挣扎了无数下,她还是没有任何办法站起来。这里已经汇集了更多的水,将已经‘紧贴’地面的她淹了一小半,就算没有酒,没有雨水,胸部发病,她也很危险!她用脆弱到一吹就断的坚强重新包裹自己,还好!她明白,只要她认输倒下,就可能永远醒不了了。她在死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