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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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你无法了解的秘密。

    许许多多你熟视无睹的事情,当你逐渐习惯之后,返身细想,却十分诡异,难以查考。于是,便花费巨大的努力,难以计量的代价,想要理清它们的子丑寅卯、来龙去脉。越是这样,你越会发现,根本理无可理、查无可查。混沌,就像魔法一样,充斥着每一处可见不可见的空间,顽固地存在于每一个事物的核心里。

    或许,混沌才是世界的本质吧。

    就像不知不觉间,在你的栖身之地,蜗居之所,眼皮之下,脑后手边那些潜滋疯长的野草莓。它们在你视野无法触及的土壤里,发出细小的嫩芽,在你从来没有意识到的时间里,长出蓊蓊潆潆的枝叶,又在你完全忘记了的空间里,悄悄结出鲜嫩的果实。和所有诡异的事物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阿拉德大陆上,就出现了散落各地的人类。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就有一些暗精灵发现,人类开始多起来。并且,不仅在茂密的森林里穿梭,在荒山洞窟里繁衍,在荒野沼泽里逡巡,甚至开始在诺伊贝拉这样的大市镇出现。消息传到暗精灵首都,安达夫特的王宫,暗精灵族开始有了警觉,随后,他们开始有了排斥的思想。并且,王室对暗精灵驱逐人类的事情渐渐不管不问了。而这些,只是开始。

    作为和哥布林族一样的低等生物,人类只是在寻找生存的空间,按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他们像四处流浪的乞丐一样,漫无目的,被驱赶到任何地方,似乎都随遇而安,生根发芽。在阿拉德大陆,这块由精灵族统治了几万年的土地上,人类、哥布林、牛头怪、猫妖,天上的飞鸟水里的游鱼,还有暗藏在森林里、土壤中的虫豸野兽,都只是高贵和文明象征的暗精灵族的点缀,人类,只不过像可以随意驱驰的奴隶一样,几乎可以无视。

    忽然有一天,暗精灵们开始发现,人类竟然开始有了文字,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无籍可考。本来根据暗精灵语言,渐渐形成的模糊和词不达意的语言,只是多年口口相传便于简单思想感情交流的工具,和哥布林族的发展一般无二。但人类开始有文字的时候,暗精灵族便感觉到了威胁。于是,下令开始对人类进行虐杀,已经不只是驱逐了。

    这时,更加令他们惊异地发现,人类,竟然会有意识的抵抗。他们甚而至于发掘了造化之力,开始学习使用念气修习武功,并且,这尚武之风,像瘟疫一样,很快便风靡了整个阿拉德大陆大大小小的人类聚居区。

    再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暗精灵和人类的矛盾忽然不复存在了。并且,竟划疆而治,相安无事了。这些,难以想象,也无法揣测。但当时,正处于暗精灵政权内部纷争之始,似乎与此有关吧。

    于是,各地的人们,开始赶往北方的诺斯玛尔地区。

    诺,承诺。斯,这里。玛,王、马,指王驾。尔,你们。诺斯玛尔,拆开的解释就是:“承诺这个地方给你们王驾安身”。按照暗精灵族的意思,诺斯玛尔就是人类的被应许之地。

    此后,劣势逆境中生存的人类,便有了安居乐业之所,政治、文化、经济、生产技术各个方面飞速演进,诺斯玛尔地区竟令人惊异地出现了繁荣之相。仅仅一千年时间,人类就成为阿拉德大陆上不可小觑的新兴力量!

    至阿拉德历前1300年左右,魔族第一次来袭,人类也组织起相当有战斗力的军队,和暗精灵族一起,进行积极有效的抵抗。然而,由于暗精灵内部政治斗志日趋激烈,对魔族由来的争论颇剧,暗精灵势力渐渐衰退,人类趁机发展自己的武装,战争结束的时候,已经成为反抗武装的主力。

    战争持续了千年之久,此间生灵涂炭,万物萧条。唯一得以长足发展的,便是战争机器。对武术和暴力的盲目崇拜,成为越来越多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在此基础上,一切围绕着战争和暴力的附属技术和文化,也如格兰之森的蘑菇、洛兰旷野的草莓般成长起来。冶炼、锻制、裁缝、皮具、陶瓷、镶嵌、雕刻等等工艺一度达到相当繁荣的程度,赖以生存的人类越来越多,逐渐发展到专业化手工作坊的规模。

    辛达铁匠的先祖,就是依靠高超的冶炼技术而闻名于世的。

    从诺斯玛尔和赫顿玛尔相继解放,到暗精灵族内部分裂,从贝尔玛尔公国建国,到魔族第二次入侵,又是悠悠两千年。岁月峥嵘,万物更替,千千万万的技术和习俗都如昙花一现,被时间之流带走。而辛达祖辈代代相传的冶炼技术,大浪淘沙,得以宝贵的流传下来,并更趋精深。

    到阿拉德历923年辛达出生的时候,家族的名望早已如日中天,整个诺斯玛尔无人不知了。

    对家族来说,辛达无疑是个异类,从十多岁就开始在外游荡,不务正业。跟随一帮闲散之人,四处冒险。甚而至于纠集_4460.htm了一帮年轻人,想要加入什么GBL教会这样的组织,有几次险些横死。再后来,向南方漫游,一直独自闯入桑斯特鲁山脉,进入其深处已显衰败之相的暗精灵王国。暗精灵的魔法对辛达启发很大,随后十多年,一直在诺伊贝拉附近逗留,在见识了暗精灵的上古兵器、神奇的魔法之后,意识到在装备中灌注魔力,打造附加了魔法的武器甲胄,并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对魔法的痴迷,令他乐不思蜀。

    忽然有一天,辛达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家乡,诺斯玛尔的哈穆林村。其时的他httpsoudu.org://www./cs/8494.html,已然三十有加。

    “离开家乡太久,总要回来的嘛。”辛达如是说,面对乡亲们的疑惑,他若无其事。

    无论如何,总算回来了,父亲并没有生多大的气,大概担心一脉单传的辛达会负气再次出走。然而辛达却真正收心养性,开始钻研起家族世代相传的手工艺了。尽管尚不满四十岁,按祖训,不能接手铁匠主锤,但这并不能阻碍他全身心的彻底研究,因为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孩童,铁匠工艺,也不像幼年时期所认识的那样毫无价值――他从小就认定了铁匠是个不用动脑,粗笨费力,永远没有出息的行当。

    就在人们已经渐渐把辛达回归家乡的风波忘记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安分守己的哈穆林村,竟出了人命了!

    这天晚上,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村子中间的铁钟便“当――当――当――”的响了起来。伴着清晨湿润的空气,震得窗棂洒下瑟瑟灰尘,窗纸丝丝作响。钟声传遍了村子每一个角落,惊醒了每一个熟睡的村民。

    人们警觉地爬起来,以为又是盗贼们从山上下来了。应该不会啊,每年该交的粮食和金币,都从来没有拖延过。再说,又不是秋收的季节。

    听到喊声,是村长召集大家的声音。人们放下心,陆陆续续穿衣起床,一边擦亮火镰点着火把,一边嘟嘟囔囔,极不情愿地朝村中广场聚集。不多久,好奇的村民就站了一大片,几十个火把照得场地一片通红。

    “乡亲们,出大事了!”村长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什么事?”“怎么了?”“您赶快说啊!”

    “出人命了!林满家两个小子,打死人了!”村长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具男人的尸首,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块灰布。

    人群一阵骚乱,所有人都心里一惊:“啊?就是博肯和林肯吗?”

    人群里,辛达感到一阵担心,同时,难以形容的快乐让他浑身一热。

    “就是他们,打死了一个盗贼,等到贼头子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村长带着恐慌的神情说。

    “您是说两个十岁的小孩,打死一个盗贼吗?怎么可能?”

    人群一下热闹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件事的真实性。村长无可奈何,只好向孩子的父亲招了招手:

    “林满,把两个孩子交出来吧。”

    人群里走出两个小孩,一模一样,乃是一母双胞的孪生兄弟。显然,一个叫博肯,一个叫林肯。

    “人是你们杀的吗,博肯?”人们问道。

    “是的。”其中一个小孩答道,“他经常来欺负我姐姐!”

    “我用棍子扪死他……”另一小孩林肯话没说完,博肯拉了一下他,被制止了。

    “什么棍子?能打死一个身强力壮的盗贼?”

    糟了,小孩嘴里吐真言,要被供出来了。辛达心中念叨一句,叹了口气。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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