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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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

    我在黑夜里走着,一个人。

    灰白的路,向远方无限延伸。

    旷野,无边无际。

    天空,星辰寥落。

    我感到很冷,很冷。无法捉摸的孤独占据着我。有时候,我会想召唤路易丝来陪我,但只是想想,这种掩耳盗铃的无奈想法不能使我得到一丝安慰。

    我也不知道这种寂寥要陪伴我多久。

    我想哭,无边的悲凉侵袭过来,世界上似只剩下我一个人。

    曾经,花开花落,光彩照人,但无人欣赏;形单只影,病卧山林,无人问津。我似乎是这个世界多余出来的人。造物主不负责任的创造了我,却任我自生自灭,丝毫不加眷顾。

    有谁怜我这悲怆欲绝的情怀!我渴望幸福,渴望关注,渴望朋友。

    但我害怕,我不敢到城镇里去。我怕人们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害怕人们鄙夷的目光,更害怕小摊小贩不耐烦的驱赶。小小的召唤师,在城镇里,永远都是陪衬,可有可无甚至招人厌。我不敢相信那些狡猾的商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看的是我袋子里的钱;更不敢相信热情邀约的剑士,他们看我的眼神,似乎在欣赏猎物。

    我整夜整夜的在野外游荡,不想说话,不想思想。有时候在枝丫间醒来,浑身冰霜和落叶;有时候在岩石上熟睡,星辰变幻东方渐白而一无所知;有时候栖身冰河霜洞,有时候蜷缩地底岩窟。

    “魔力,其实就是大自然的流动。”

    我早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潮涌潮泻,星出月落,如我的呼吸似我的心跳。风是我的呼吸,雨是我的眼泪。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我自由自在,品味着孤独,也倍受寂寞的煎熬。

    召唤魔法之与我,似乎是一个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连环谜。而这些谜,总是在夜阑人静,百无聊赖之际,伴随着野物呜咽、夜虫鸣叫豁然而开。萨兰教会我的魔法咒语,我千百遍的思考,演练,实践。在野外,总是有永远也杀不尽的怪物,我在磨炼在成长。

    我想,这是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价值。

    生命无休无止,不知什么时候是个终结,我盼望着这一天。

    有时候,我觉得置身于空空荡荡的虚空之中,无凭无依,在慢慢滑落,落到永远也没有尽头的远处,不能自已。

    又常常做着失去了飞翔的能力,从高空坠落的噩梦,满目惊惧而惊醒。

    有时,感到法力是那么弱,在狂暴的怪物面前如无助的羊羔,束手待宰。

    在天上飘在水里游,往事种种,历历在目;不尽的苦厄,万千的磨难,重又经历。

    想哭,无法哭出来。

    孤独,无边的孤独。

    我在走,荒野的路上,坎坎坷坷,踟躇难行,一个人。

    永远也没有尽头的路啊。

    ……

    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很遥远。

    竟然是赛丽亚,这个小贱人!我腾地睁开眼睛,看见她正在看着我笑!哼,这该死的丫头,看到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立刻跳下床,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比之以前甚至更有精神。

    我一言不发,从床头桌子上看到我的包裹法杖,简单检点了一下。抱起来,就大步向外走去。

    “哎哎哎,你这个人!怎么话都不说就要走!”

    对她没什么好说的,我头也没回。

    “人家照顾你那么久,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哼!”她在后面跺脚。这种撒娇我见惯了,懒得理她。

    “哎――你不感谢我,也该去感谢一下你老师啊!”

    我愣住了,“难道是我老师救了我?”

    是啊,还能有谁关心我呢,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就只有导师萨兰一个亲人。

    可是,暗精灵,箭,诡异的笑!

    她是我的老师吗?

    不行!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我要立刻赶回赫顿玛尔,立刻召集贝尔马尔魔法公会的的所有长老,立刻查清真相,商议对策!

    奔出大门,我发现,这里仍然是阿法里亚营地。

    我马不停蹄,路上遇到加尔、博肯,也顾不上和他们打招呼。

    穿过艾尔文防线,到达市区入口,赫然看到布告栏上,修补魔法阵的公告!难道魔ttp://www./xuanhuan/5_4460.htm法阵又破坏了?

    但这些事情,就交给冒险新人去做吧。我没有慢下脚步。

    穿过市区牌坊,我没有朝惯常依坐的桥头张望,直接奔向西海岸。街上依然熙熙攘攘,摆摊买卖人还是那么多。

    贝尔马尔的帝国魔法公会坐落在西海岸码头,旅馆后面高大宏伟的建筑就是。这里是全国乃至全阿拉德大陆魔法圣地。这里不仅是全国的魔法行会的管理机构,魔法公会委员会长老们接待各地前来切磋法术的魔法师的地方,也是全大陆最大的魔法典籍储藏中心,魔法研究中心,更是魔法爱好者入门的学校。

    兼容并蓄,多元文化并存,这沿袭了数千年的优良传统,保证了贝尔马尔历代统治者对帝国各行业的建设和维护,都恰如其分公平合理。千百年来,帝国对魔法公会稳定的投资、招募,逐渐形成今天这么大的规模,魔法行业的繁荣昌盛和统治机构的扶持密不可分。

    作为贝尔马尔官方支持的魔法公会会长,萨兰既是公会行政领袖,同时也是魔法公会的法术权威,这些都是公认的。从我修习魔法至今,从未看到有人能击败她,她一直像一颗不落的明星一样闪耀在人们心中。

    第一次林纳斯大叔介绍我来这里的时候,我还有点胆怯,看到萨兰奇装异服,银色长发飘飘洒洒,青兰色嘴唇和眼影骄人而冷漠,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但萨兰亲切而温和,随着和她日益熟悉,越来越感到可亲可敬。最初,照顾我的接受能力,总是派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务。然后给我一定的奖励,循序渐进教会了我现今的所有魔法。

    这么多年来,她眼见着我的成长升级,也是深感欣慰的。如今,他已经不再派遣我什么任务了,偶尔,有一些疑难,我回去向她请教,或者她有什么新发掘的古籍,我去公会和她一道参详。

    她对我一向温柔细致,说话时声音温和甜美,我们倒不像是师徒,有点母女的感情了。

    转过街角,一眼看去,我的导师萨兰,像往常一样优雅的站在门口,看到我来,微微一笑,仍然是温和的声音:

    “你回来了?!与魔法相关的一切,都在我这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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