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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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听到屋里的声音,几个团丁刚想动,石头从腰里抽出手枪“都别动,谁动打死谁!”团丁们谁也不敢动,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那里。

    “走,出去。”吴有财乖乖地爬起来,一个战士推了吴有财一把,他弯着腰捂着肚子,走到外间屋来。

    “吴有财,我实话告诉你吧,俺们是八路军区小队,也就是你们说的土八路。”石头对着他说:soudu.org“以前我们就知道你有枪,多次让你交出来,你不听,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还有你们其它人,两条道,一是当汉奸与人民为敌,二是老老实实回家去,当个好百姓。不要和吴有财这种人混在一起。”

    “是,是,是,我们一定听话,做个好百姓。”

    “你们都站好了,我们走你们谁也不许出门,明天自己都回自己的家,不要和吴有财混了,要不以后没你们的好。”

    战士们拿起枪,押着吴有财走出门外,把那一帮团丁轰到了厢房屋里把门关好,对里面说:“谁也不许出来。”

    这时就听后院里“砰”一声枪响,就听有人已经打了起来,小罗急忙跑向后院,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有个蒙面人,拿一把日本鬼子的马刀,向小罗直劈过来来,小罗一看大怒,一闪身举起三八枪和来人打了起来。对方身手不错,功夫老到,一把刀,上下翻飞,小罗年轻力壮,越斗越勇,一支步枪左右开弓,几个跟着跑了战士过来,其中有一个认出了那个蒙面人,立刻高声喊道:“是五爷吗_4460.htm?别打了,自己人。”听到喊声两人同时往后一退,盯着对方,那个战士急忙给两个人互相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杨五爷,他最恨鬼子汉奸了,这位是咱们八路军的罗四海同志。”

    两个人这才互相消失了敌对的气忿,杨五爷解下脸上的布,原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只见老人家双手一抱拳,“实在对不起,不知是八路军,请多多原谅。”小罗一看赶紧给老人家敬了个军礼说:“我年轻不懂事,也不问问,就和老英雄打起来了。”

    石头也过来了,一看是五爷,就说:“不是外人,快走吧,这里不可久留。”

    五爷说:“那还有条枪呢,拿上走人。”

    这时,几个人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要不是五爷,今天准要有伤亡的了。

    出了大门口,五爷一声口哨,从四周过来了几个小伙子,他一摆手,几个人和区小队离开了街里到了村外,石头问“五爷你怎么上吴有财家去了。”

    “唉,这事说来话长啊。”

    这就引出了杨五爷的一段传奇故事。

    杨五爷家住豆家庄,年轻时,因受不了地主吴有财的欺压,一气之下背着被窝卷就去闯关东。他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啊,在东北淘过金,打过猎,挖过老人参,给人放过马,受了数不清的罪,吃了数不清的苦。

    那时因营口一带是大帅张作霖的地盘,张作霖的老家是河间的,这儿的河间人不受气,就在东北营口一带住了下来,那一带河间人也比较多,就在那里安了家,娶妻生子。可是妻子因病早早地走了,俺只好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给他娶了媳妇。九一八事变后,俺忍受不了日本鬼子的欺负不愿意在东北再当亡国奴了,就想回老家。但是出来年头多了,实在也是不愿动身,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可是,有一天,一家子正在地里干活,两个鬼子骑兵,过来找水喝,儿媳妇就把水罐子递给了鬼子,两个没人性的鬼子喝完了水,又要找花姑娘,搂着儿媳妇就撕她的衣服,俺儿子抄起锄头就是一下子,当时把一个鬼子打得脑袋冒了脑浆。另一个鬼子抬手就给了我儿子一枪,当时儿子就倒在了地上,我一急就冲向了鬼子,他没把我一个老头子放在心上,要和我练他的马刀。这几十年来,我为了防身,跟几个有名的老师学过几年武术,两招下来,我一脚把鬼子踢出去一丈多远。躺在那不动了,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就转身去看我儿子,只见他血流了一地,早已断气了。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立时就死了,我是真不愿相信啊……

    “砰”一声枪响,我清醒了过来,儿媳妇身上全是血倒在了我的身上,原来是那个被我踢倒的鬼子醒过来了,他想给我一枪,是儿媳妇替我挡住了这一枪。鬼子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我走过去,摘下鬼子的马刀,把他俩的脑袋砍下来。回来一看,两孩子全都咽了气了,我用铁锨挖了一个坑把两孩子埋了,锄把就当了墓碑,两鬼子的脑袋就供在了坟前。

    我呆呆地坐在坟前,也不知在坟上呆了多长时间,后来是鬼子的马在拱我,我一看天也快黑了,走吧,这回该回老家了。我把鬼子的水壶、马刀等,收拾一下,骑马到家,拿点东西,一把火烧了房子,直奔海边,钻进了大苇塘,开始沿海边往西向关里赶。

    亏了鬼子的这两匹马,我倒换着骑,三天就跑到了山海关,到了关前远远一看过不去,鬼子在那儿查得很严,他妈的还要向日本鬼子鞠躬,去你妈的吧,老子不在这儿过,等到了晚上我向西跑了十几里地,拍了拍那两匹大洋马,你自己走吧,我不管你们了,你们别在给日本鬼子卖命了。

    我找了个地方翻过了长城,一进关觉得就像到了家一样,没有那么多的日本鬼子了,也没有那么多的岗哨,又走了十几天终于到了家,和乡亲们只说这几年在外打光棍,对谁也不说外面的事,可是这种深仇大恨又怎能忘得下呢?时间长了虽说也就放下了,可是一到夜里,就想起来,一夜夜地睡不着觉,干脆睡不着就练功,几年来自己的功力到是大有长进。

    回到了家,心想这回可不受日本鬼子的气了,有机会再去看看老伴和孩子们的坟,给他们添点土。没想到,七七事变后日本鬼子又进了华北,隔三差五,到村里杀人、放火、抢东西,五爷恨透了这些日本鬼子,再看到吴有财,成天和日本鬼子穿一条裤子,恨不能一刀宰了他,但是这个老家伙非常狡猾,出来就有一群团丁跟着,很难下手,再说,自己也不能每天提着刀,在街上转呀。

    于是,自己也组织了一帮小伙子,每天练刀枪棍棒,有朝一日也可以为国出力,后来听说,西山上有八路军,专门打日本鬼子,他很想去参加八路军,后来一想,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谁还要啊!就又泄了劲。今年秋季鬼子的大扫荡,他听说了吴有财出卖八路军伤员的事之后,简直气炸了肺,非要去除了这个汉奸不可,他的几个徒弟,强拉住了他,说“俺们也恨他,但是你老经常和俺们说,遇事要三思而后行。咱们要从长计议。”我这才忍了下来。日本鬼子大部队撤出后,他们就经常来观察吴有财院子的情况,想找个机会除了他。但是没有机会,今天俺们又来侦察,发现了区小队的活动,他觉得事出有因,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侦缉队的,但是根本就不像汉奸,走路、说话、武器,全不像,就在墙头上看着,当屋里数枪时,俺就全明白了,这是八路军的队伍,来找吴有财报仇雪恨来了,俺就从墙上下来,藏在一边,当屋里一动手,俺正要进屋,这时就见屋外有个小子拿着枪悄悄往后溜,我一见这个小子不是要跑就是要使坏,我就紧跟了上去,你们一出来,他就要举枪,俺一脚踢开枪,他撒腿就往后跑,俺紧追不放,到了后院,他还想和俺过过招,他一抬手就打了俺一枪,俺提前一闪,扑过去,和他打在一处,没过一招,俺就给了他一刀,砍在胳膊上,俺也是觉的他不是吴有财,就没要他的命,踹了他一脚。正在这时候,这位八路军同志冲了过来,俺们俩又打了一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