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狗一看川田留下了自己单独谈话,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就像一条狗一样摇着尾巴盯着自己的主人。
川田可没有这样的心情,只是强调指出,你动用你的一切情报来源,必须在最近拿到八路军的确切情报,不得有误。要亲自出马到东北乡一带侦察,了解这些八路军主力的是否在东北乡,他们的目的究竟要干什么?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县城,那么我们就要有所准备。决不能让八路军有机可乘。刘二狗连声“哈意、哈意。”着退出了司令部,回到了他的侦缉队。
刘二狗翘起两条腿,放在桌子上,抽着烟,在想怎么样才能弄点让川田高兴的情报。他根本就不管情报来源,只管让川田高兴就行。自己下去侦察门都没有,别说冒险而去,就是正常情况下到东北乡去转一圈他也不去,如果说有油水还差不多,要不啊,算了吧。他的能耐就是让下面去转转,这不他又想使这一招了。
“来人哪!”这小子模仿着戏里的腔调喊叫着。一推门进来一个十五六的小孩子,“队长。”
“小柱子,去,把队副和几个班长给我叫来。”一会儿,几个人走进来,领头的一个名叫李松林,是副队长,跟在后边的几个班长,一个叫王小,一个叫刘三,这是刘二狗手下的哼哈二将,还有俩没来请假了。
“李队副,你坐吧。我跟你们说啊,川田太君刚才开会说了,八路主力来了,可能就在东北乡那一块们,让咱们去侦察一下,你们看谁去呀?”这些人都是吓唬老百姓的手,一说动刀动枪的,那就都是老太太吃柿子――嘬瘪子了。
等了半天谁也不说话,刘二狗急了,跳起来骂道:“妈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你们能耐大着呢,怎么这会都没能耐了,真他妈的气死我了。”
几个任凭你怎么骂,你看着我,我看着的反正就是没人挑头去。
刘二狗一看没辙了,下不来台了,怎么办?他有他的法,你们不是谁也不去吗?那我今天就还非要挤这个象眼不可。
“你们不是谁也不说吗?那咱们就靠上了,我出去一下,你们自己定,商量好了通知我。”
说完他丢下他们不管了,杨长而去。嘴里还唱起了河北梆子《辕门斩子》“戴乌纱……”
这一下这几位可就受不了了,这几个人都知道刘二狗的狗脾气,且不说抵抗军令,就是把他的阴招、损招拿出来,谁也受不了,别说给你小鞋穿了,就是给你个大鞋,让你踏拉着你也受不了。
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你,到了这会谁也没词了,只好来一趟东北乡了,但问题不在这,关健是谁去。
还是刘三这小子有招,“抽签。完了得让队长请一顿。李队副,你给咱们作签,可不许糊弄人。”“行。”几个人没有好法也只好依刘三了。
李松林找了三根洋火根,去掉一根的红头,用手捏住,后面三根一样长,说道:“抽吧。有头的不用去。”
王小说道:“我先来,你们俩一个作签,一个出主意,别把我给玩了。”说着,口中念叨着:“菩萨保佑,可别让我抽到了。”然后把眼闭上开始摸到了一根,继续念叨着抽了一根出来,“哈哈!我不去。”
后面就是刘三了,他看着李队副手中剩下的两根棍,嘴里也在念叨着,“别去,别去,好赖可别让我去啊。”
王小在给他上劲,“抽吧,怕死躲不过无常。”刘三一咬牙,抽出一根,又是不去。
李松林苦着脸,把剩下的一根扔在了桌子上,没办法只好自己去,谁让咱命不好呢。刘三屁颠屁颠的把队长刘二狗给请了回来,说道:“队长,队长您别生气,这不我给您把事给办了,让李队副去不就得了,李队副这一去呀保证马到成功,准能给您拿回情报来,别生气,不过队长,人家这李队副这可是把脑袋掖在了腰里了,怎么您也得破费点,让弟兄们喝口是吧。嘿嘿。”
“好小子,你还挺会办事的,回头老子要向太君说一下,表扬你。”
晚上几个人凑在一起找了东关外一家火烧驴肉店,来到了个单间,刘二狗说道:“松林哪,你来点菜吧,喜欢什么要什么,今天我请客。”李松林没心情,“你们看着要吧。”心里说:什么你请客,你他妈的是铁公鸡、瓷仙鹤、玻璃耗子、硫璃猫一毛不拔的东西,还不是白吃人家的。
刘二狗马上就上了话了:“唉,我说李队副,我对不住你呀?谁出去,我也没请过,今儿,连我都出了血了,你还不高兴啊。”
刘三马上接着说道:“队长,别发火,别发火,李队副今天心情不好,我来替他点菜。”扭头对老板说道:“记着啊,先来只烧鸡,来个花生米、一斤驴肉,加点焖子,河间包肉、鱼香肉丝、砂锅丸子、溜腰花、最后再上条鱼。八个菜,外加两瓶老白干,怎么样?”这小子你别看干别的不行,可是要说这点菜他还真是会吃,你看这不是吗凉、热搭配,鸡鸭鱼肉全有了,老板答应一声开始去安排。
王小说道:“行,三哥点的好,有凉有热。”不一会儿菜上来了,其余的人皆大欢喜,只有李松林苦着脸,开始让了李松林几杯,见他不怎么喝,也就算了,几个人左一杯,右一杯就放开了喝。一会儿干脆还划起了拳,“六六六啊,五魁首啊,三结义啊,八匹马啊。”整个屋子里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李松林在屋子里喝了一会儿,他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发烦,就一个人跑到外面屋子里喝水,心里想着自己走的这是什么路啊?好人家的人们谁也瞧不起自己,虽说离家只有十几里地,可他就是不愿意回趟家。
二十好几了连个媳妇也说不上,一听说是在城里头当汉奸,人家恨不能连媒人都轰出去。最近又听说八路军来到河间,家里一个大哥来了趟河间,见面也没废话,就问他是想怎么着,是想死还是想活,想死继续当汉奸,以后也别回家了,省得家里人们跟着丢人现眼,死了也别想入祖坟;要是不想死赶紧想法子,村里的年轻人现在都要去参加八路军了,人家别人家里是抗属,就咱家是汉奸家属,没有一家人能看得上咱们家的。
他一个劲地唉声叹气,怎么办?何去何从,难下决心,现在就是想去参加八路军,人家谁又能要我这个汉奸呢?
店老板给李松林续上水,坐在李松林的对面,“怎么有不顺心的事啦?遇事想开点,别钻牛角尖。”李松林抬头看看老板,只见这位老板大约五十多岁,姓沈,一脸正气,在河间干这一行有个几十年了,因为他为人正直,热心助人,在这一片很有人缘,日本鬼子进河间以后,我党的地下组织,发展他成了我们的地soudu.org下交通员。当他看到李松林这个样子,就主动过来和他拉近乎。因为有纪律只能了解情况,而不能进一步作工作,也就是说只能听而不能有所表示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