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嗷突起,狂吐的气喘直将数里外清新的鲜气混染地杂带几丝恶龙口臭般地难闻气味。陆琴风闻觉眉头一皱,便听身后传来英子的一声埋怨道:“呀,这是什么味儿,如此难闻?”
“矮冬瓜”怪啸一声,骂骂咧咧地叫道:“乖乖不得了,那条恶龙是不是吞了屎尿了,口臭如此厉害。”
陆琴风无奈地苦笑一声,边大步踏前,边对着手中的鬼蜮王叹息着解释道:“这就是老子的兄弟,他们都是出语粗鄙的野小子,不像老子这般说话动听、脾气和善、温文尔雅的翩跹君子,唉,还望你这个身份高贵的骷髅鬼蜮老祖宗见谅啊。”
这句话怎么听着如此别扭!鬼蜮王哼了一声,暗忖“如果你要是温文尔雅,那么本王就是美男子了”,但心知与他辩论那是徒找没趣,当下别过头去,装作一副对他爱理不理地模样。
陆琴风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似是自言自语道:“为何这人装作一副不屑地模样呢,难道老子谦虚地太过了反而表现地有些骄傲,唉,奈何,老子向来都将“自谦高于天”作为老子的座右铭啊!”当下皱眉苦笑数声,携着鬼蜮王进了内层。
这时“矮冬瓜”和英子才自跟上,但二人都像是听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般大笑不止。“矮冬瓜”更是笑破了肚皮也忍不住破口骂道:“自谦高于天?格老子。老天爷,我的儿啊,谁能告诉老子这姓陆的小子脸皮到底有多厚?”
“咯咯”,英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风哥哥的脸皮到底有多厚,二哥难道你不知么?嘻嘻,一个是排名老二,一个是排名老五,只怕相差不到哪里去啊,呵呵。”
“你什么意思?”那“矮冬瓜”豆眼突地爆盯着她,佯怒着道:“小丫头就是一个见色忘义的主,哼哼,有了风哥哥,就忘了我这个对你呵护备至的二哥了。”
“呀,你胡说什么呢?谁……谁见色忘义?况且我……我,”英子俏脸绯红,满脸紧张,平日伶牙俐齿的她这时竟也结巴着道:“我……他……不可能的,他……”一阵凄凉神色抖然袭上面庞,忽然斜目瞥见对方俏皮的眼神,顿然醒目,知晓这是对方在捉弄自己,当即破口骂道:“好你个坏二哥,你故意拿英子寻开心啊,你是个大坏蛋,英子再不理你了。”身子倏然急展,疾步窜了进去,当真再不回首。
“好英子,二哥说笑呢。好英子,别生气嘛。好,我们不理那个花心的臭小子好不好?好英子,别跑这么快,二哥跟不上啦。”“矮冬瓜”实未料到对方听到后的反应会是如此之大,当即急急追了上去。
前方是一个折成直角的弯道,英子的纤躯才刚触上内道凸进的壁岩便陡地定住。“矮冬瓜”这时急身跟进,只差点儿没有刹住而与她来个对心直撞,好在他人虽矮胖但功夫着实不矮,危急间只见他双手霎间掣出,电光石火间扣住了身侧的壁岩,指甲与岩壁直摩擦着划出了数寸才堪堪顿住。只在苍青的岩层上留下一道带着血丝的醒目划痕,孤傲绝尘。
“前面出了什么情况?”终于顿住身形,他便迫不及待地伸过头来。
“啊!”英子还未及说话,却是他先行叫了出来,道:“那……那是谁干_4460.htm的?龙丹……龙丹……小琴子,快去看看龙丹还在不在?”不顾几人诧异的眼神便猛地蹿过英子的纤躯而射入了直角的令边甬道深处。
弯道的另边是一个?逾数丈的大厅。厅蓬高过数十丈;厅柱粗比人腰、高耸入顶;厅门深深嵌入两侧壁岩内,宽高甚巨,堪称举世无双。便在那道又宽又高的厅门额上此时正吊挂着一个灯塔般地巨兽。巨兽额头尖耸,巨目圆瞪,宽鼻长展,血口喷张。一双粗长过丈的抓臂这时耷拉着,好似半点生气也无;巨蹄离地尺许,直好似被何物钉挂在了岩壁之上。
甬道内的陆琴风正满脸诧然地看着这条不知是死或活的地魔龙,身侧躺着的便是那个自称鬼蜮之王的神秘怪脸客,身前不远处这时正盘膝坐着两人,但这时有浓厚的烟雾缭绕在二人身侧,因而瞧不清二人的脸形,只隐隐瞧见二人斜身侧对着自己,双掌相对,不断有雾气自二人的头顶冉冉腾升。“矮冬瓜”恰在此刻扑至,凶吉难测,陆琴风哪容他犯险,当即闪电般掣出右手,百忙中一把攥住了他的半个臂膀,直堪堪顿住了他的身形。
“你干什么?”“矮冬瓜”显然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对自己动手,猝不及防下被他擒个正着,身子不能动弹,口中却毫不含糊地叫骂道:“臭琴子,我们整整等了十年可就是为了那小小的一枚龙丹啊,你让老子过去看看。”
“龙丹soudu.org已经不在了,”陆琴风对着他坚定地道:“那边靠左而坐的人能够催动敛气心术,显然来头不小,龙丹若是被他拿去,你我都别无他法。”
“不可能的,那恶龙的肚腹明明还未有被破开,龙丹一定还在它体内,你快放开老子,老子要寻得那颗龙丹回去救人啊。”“矮冬瓜”强扭着肥躯,嗓子竟直喊得有些沙哑。
“救人?”陆琴风愕然一惊,道:“救谁?他们谁生病了竟需要龙丹来救治?”
“是天蝎老伯,他中了沙漠中最毒的蝎王的毒,大夫试了无数味药却都只能压制毒性而无法彻底根除。天蝎老伯对我们最好,看着他每日备受蝎毒煎熬,我们于心不忍,便四处求医,但所有医生都是一般言语,最后我们只得去请教鸣砀山的巫崖山神,他告诉我们说只要我们寻得黑暗之海里最凶残的恶龙的龙丹便能帮助彻底根除了。于是我们……”英子这时也已近了前来,本欲细心地向陆琴风讲述这些艰苦历程,却见他扬手作打断之势,便只得悻悻住口。
陆琴风这时便已听出了个大概,当下整了整衣襟,一步步向那盘膝而坐的二人踏去。
一股无形的压力直若山岳般压得自己几已喘不过去来,每近前一步,压力就增了一分,到得最后,他只觉再进半步便已困难异常,只得顿住。这时离得甚近,二人的身形他已瞧得非常清楚,只见靠左的一人鹤发童颜,髻发绾成道家俗子,身披袈裟佛衣,正是自己先前在洞外所见的那个衣着不伦不类的怪异老叟;靠右的一人眉清目秀,满脸地稚嫩模样,岂不正是那个用惊叫声引自己几人前来的小六子。
眼见二人头顶雾气渐渐缓了下来,陆琴风才舒了口气,道:“多谢前辈为我兄弟疗治内伤,若非如此,只怕他已凶多吉少了。”
那老叟闻言睁开一眼,斜睨了他一下,面无表情地道:“你来了。”不待对方回答便又闭住了。
“小琴子,还与他多说什么,龙丹若然失踪定会是在他身上,快让他将龙丹和老六都交出来。”身后的“矮冬瓜”见陆琴风站立了半天都无动静,还当他心怯,于是便高声地为他打气道:“怕什么?我们这里人多势众,还会怕他一个老头子?”
陆琴风听觉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着对仍自紧闭双目的老者道:“我这朋友就是性急,其实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不是吗?”
“你好像转了性,老夫记得先时你好像从未有心平气和地与老夫说过话啊?怎么不再自称老子了?”老者闭着眼,专心地催动手心的真元,缓缓逼入对面少年的臂内。
“唉,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陆琴风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老者紧闭的双目,只觉它们似乎是张开的一般,语声丝毫也不敢大意地道:“就好像你这位佛界的高僧,这时不也在僧与俗间难以抉择吗?你其实也正是要改变自己。”
那老者冷目陡地一张,一双犀利神色鹰隼般朝陆琴风刺来,足足过了半响方才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原本能够从老夫催动的十成敛气心术下走近十步的人必然有着极好的聚气功法,但你却分明靠着他人的力量,哼,星宇浪子,也不过如此。”
“我已经很是心平气和了,你不要逼我。”陆琴风满脸煞气,声音也自冰冷。
“哼哼,难道老夫有说错吗?”那老者依旧一脸不屑地道:“你体内催动的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真元,定然是被哪位高人逼入了的几成功力。而且明显地你不能引气运神,还得依靠着体内一种寄生的奇物帮忙。”
他竟然完全都能知晓!陆琴风这时被他利眼盯着,便似觉自己竟似完全赤裸了一般,好像身体的各个部位都难逃他的法眼。
“你体内流的是一种黑暗戾气,正好与你原本封藏的先天罡气相抵触。唉,那个寄生在你体内的奇物其实是在害你,难道你竟半点未有觉察出来么?”那老者突地叹息着道,看着陆琴风的眼神就好似看到了一个被人欺骗还不自知的傻子。
“你胡说什么?哼,它早已经被老子制服了,并且保证从今以后都唯老子是从,再不敢背叛老子。”陆琴风终于难耐,旧性复发,火爆重起。
“它?它是谁?被你制服?唯你是从?不可能,不可能,似你这般身怀天下人炙手可热的先天罡气的小娃,别人要做你主人那才是真的,会有谁甘愿做你的奴仆?”老者一脸地不信。
“哼,这鬼骷髅的真身已被老子震破,只余留一个灵魂寄托在老子脑海里,老子若要制服它那是轻而易举,但当时拗不过他哀求企盼、又蒙它相助过数回便才放了它一条生路,但老子敢打保票它定然不敢再兴风作浪了。”陆琴风满怀自信地道:“况且它能骤展极速,将老子的身法瞬间提展百倍有余,正是一个驾御游动的良好坐骑。”
“不,马上用你的意念灭了它,快,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那老者突然惊叫道。
“干什么啊?”陆琴风满脸地疑惑不解,道:“老子现在与它虽是主仆但实已胜是伙伴,怎能对它下手?”
那老者却不理他,倏然跳起,一把攥住了他的双臂,不由分说,猛地催动护体本元生生逼入了他的体内。
陆琴风实未料到对方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这时猝不及防下便被对方攥住了双臂,乍觉对方的真元自臂端流入便自然地运极左臂尺泽穴内封印的罡气全力地抵挡开来。内外两股气流这时全部集中在他的肘部,冲撞开来,竟直胀得他的肘部粗大若桶,痛极的感觉只让他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该死地枯木,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和老子过不去?”脑际深处突地又响起了那种熟悉地却又让人听觉心怖的沙哑声,陆琴风肘端痛极但灵台却还清明无比,当下用意念传入一句安慰话语,“小骷髅,你别怕,我就是死也不让他伤你半点汗毛。”情急中他却也忘了这个骷髅鬼哪曾有半点汗毛呢?
“好啦,老子原本还等着吸取更多的能量、等变得更强更壮的时候再来反控你这个傻小子,既然已被他人发现,老子也就不再隐藏了,索性就撕破面皮,用真面目示人了。”脑中的骷髅身影陡然变大,与上回不同的是,它再不留给陆琴风半点思考的机会便已整个充塞了他的大脑,直胀得他脑部因过度地窒息而生生晕厥了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