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却不以为忤:“原来是章兄,丁某岂敢对我那微薄伎俩凭势。不过刚才在思考一个问题,倒是没听到章兄所言。”语音稍微一顿,仔细看了那人面色,说道:“章兄,近年来是否数发头痛身热,心中烦闷之症,其症急发慢去,缠绵难愈?”
青面老者难掩心中惊诧,暗道:“看来这丁氏果然有些门道。”原来自数年起,便毫无征兆地反复头痛身热,一发病即感心中烦闷欲死,各方面检查都没有什么异常,诊断不出任何病因,所以每每发病,都服以镇痛药物,到后来药物量逐渐加大,效果却是日渐降低。如今被丁氏一语道破,倒是心中惊奇不已。但是他素来自负,虽觉丁氏似乎有医治之法,要开口言求,却始终抹不下面子。
众人见他虽不言语,但观面色也知丁氏所言不差,心中越加惊佩。
丁氏问道:“章兄平时可有睡前沐发的习惯?”
青面老者点头道:“年轻时工作太过劳累,沐浴之后随即上床休息,长期来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丁氏点头道:“这就对了,丁兄沐发om/xuanhuan/5_4460.htm之后,未待擦干就入寝,长年如此,热气逆行到头肩部,发为此症。章兄如果愿意治疗,丁某请为一试,请章兄就坐。”指了指堂中一张红木椅。
青面老者本待拒绝,但想到此次错过不治,将来要受头痛无尽煎熬,沉着面,坐了过去。
眼见丁氏行至面前,但觉腿上一麻,却听他说道:“丁某方才以金针刺入章兄足阳明经穴位,章兄到时再以冷水早晚敷面,三日后想来自会痊愈。”
青面老者心中多有不信,但以丁氏名声,今日又在众人面前,想来非是妄言。
此时丁氏转向以为青衫老者说道:“庄兄四五天前,是否腰胁疼痛不能俯仰,便溺有所不能?”
青衫老者恭敬答道:“曾如丁兄所言,四五天前,天正下雨,好友子文兄光临蔽舍,见寒舍屋檐下有一尊方石,便要举起把弄,我欲效之,怎奈不及子文兄神力,举之不起,便放下了。到了黄昏,就腰脊疼痛,便溺不能,至今未愈。”
丁氏笑道:“久闻陈子文天生神力,庄兄不及也是情有可原,我观庄兄太阳穴处色泽枯干,两颊示肾部边缘四分处亦然,若不及时治疗,病邪将浸入双肾,到时再诊治,恐怕不易痊愈。”
青衫老者道:“久闻丁兄医术超群,还要相烦代为诊治,庄某感激不尽。”说罢深深一揖。
丁氏忙说道:“庄兄不必多礼,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写了一张方药,早晚服用,十八日后当会痊愈。”
青衫老者再三谢过。
此时众人中或有疾病,或是行医中所遇顽疾,均上前询问,丁氏耳听人言,眼观面色,左手诊脉,右手开方,所诊之人,均能道其信,审其病,言其理,疗其疾,丝毫不爽。
众人皆是心中敬佩,暗道:“传闻名医丁氏博闻强记,断症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药童前来禀报:“病者方才服下药后,面色转为红润,气息变得悠长有力……”
众人一听皆尽欢颜,大叹丁氏医术入神,意识赞誉之声此起彼伏。
却听那药童继续说道:“只是……只是……”
那个姓李的红面老者又忍不住呵斥道:“只是什么,怎么结结巴巴的?有什么事赶快说!”
药童畏惧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只是那病者犹未转醒。”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现在没转醒了而已,说不定待会就会醒啦。你这小子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众人皆是附和,倒有不少人也是呵斥药童,怪他大惊小怪。
药童虽还想辩解,见众人如此说,却只是张了张嘴,没敢说出话来。
“大家静一静。”
众人见说话的是丁氏,立即静了下来,想听听他的意见。
“这位小兄弟担心是对的。”丁氏向药童露出一个赞叹的微笑,继续说道:“其实这个疾病我也无法治疗。”
此话一出,引起一片哗然。众人刚才见识soudu.org过丁氏的高超医术,潜意识觉得无论何种疾病,在此人手中,必定是药到病除,此时听得他也无能为力,一时倒是无法适应。不过倒有不少人转念一想,这病自己不能治疗,丁氏也照样不能,竟然心中稍微平衡起来。
“所谓药医不死人,那既然丁兄也治疗不了,看来此人之病,也无人能治了,还是让病者家人准备后事吧。”姓李的红面老者安慰道。
众人见识过丁氏医术,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认为既然丁氏也无法治疗,看来这个病者断无存活之理。
“其实还有一人,医术比我高出十倍,如果此人出手,必定能够妙手回春。”
“哦?世上竟然还有这等人物?”说话的还是那个姓李的老者,满脸不信的样子:“丁兄未免太过谦虚了吧?”
这句话倒是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眼前丁氏医术之高明,已使他们叹为观止了。如果还有人比他高出十倍,那这人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真的高到这种程度,那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医术,岂非显得如三岁小儿般的无知?他们心底下根本就不愿相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说比我高出十倍也只是保守的估计,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高到什么地步。我在他面前,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无知小儿。只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说服他出手,所以刚才出来我就在考虑此事。”
“岂有此理!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医者的仁慈之心。”众人恼怒不已。有性子急的竟然破口大骂起来。
“不是没有仁慈之心,只是这位前辈似乎之前经历过一场大的变故,所以心如死灰。在他看来,生和死根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那不过是自私的说法,依我说,要是有人拿着刀子放在他脖子上逼他来看病,他肯定连滚带爬地就过来了。”
“如果是那样,大概他会笑着让那人出手给他一刀吧,不过能把刀放在他脖子上的,大概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
“说了这么久,他叫什么名字?”
“具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