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何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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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有了止歇的迹象……不知道是不是鸟儿也耐不住寂寞了,冒着变得稀疏的雨滴开始鸣叫……我突然觉得,这一声声鸟鸣让人变得有生机了许多……又或者,是让这个山洞变得有活力了许多?

    伸伸胳膊,我也打算出去透透气,在山洞里闷了几天,好无趣……

    出去才知道,原来雨真的不大……于是开始放肆……

    是不是人就是这样呢?缺少了压制,便无所畏惧……

    远远的,只见一袭灰青色的身影疯跑在雨中的森林里……忽而上树,忽而远跳……有时又突然停在原地使劲的跺着土地……像发泄,更像喜极……因为那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不,不应该说是嘴角,而是整个人的喜悦,是那么明显……仿佛她就是天地间最有灵性的生命,仿佛她就是这一方自然之地的精灵……跳着……闹着……歌唱着……她摔脱了束发、脱掉了鞋子,就那样光着两只玉足踩在湿滑的落叶上……一头长长的浓黑的发随着她的身姿起舞……女子的步伐渐渐的从毫无章法变成了雀跃的舞蹈……那舞姿天上地下绝无二至,因为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之舞……青春之舞……洁白的面容轻轻的仰起,无论眼神、眉梢、嘴唇甚至鼻子的弧度都是那么愉悦……仿佛感染着她身边的生灵,带动着整座山林一起舞动……身上虽然是一袭灰青男装,但却完全盖不住她的妩媚……那种美,是倾心的美,是圣洁的美,是恋爱中那颗萌动少女心散发的美……不光感染着她自己,感染着这山林鸟语,也感染着看客的心……

    不远的树梢上,男子的莹绿眸子紧紧锁在女子身上。眼神炽热而敏感,仿佛可以燃烧了整座森林,却隐忍着……生怕扰了林中舞蹈的精灵……那种情,无所谓言语和动作,无所谓生活和梦想……而是一种专注……守护生命般专注……太强烈……

    白衣男子缓缓张开手……姿态孤傲于世,仿佛他才是世间主宰,但又有太多不能为般的压抑着……表情期盼而悲怆……想拥抱却怕落空,想亲吻却怕窒息……就像……他主宰了世界却永远无法主宰自己的心……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幸福,但却太脆弱……

    女子似乎累了,又似乎是压抑着要跳跃……伏低了身子,表情却始终喜悦……任雨点打在发上……背上……一个一个潮湿的印子在她的长衫上晕开……然后她挺挺胸,抬起头,又是从前的那个瑜芊儿,表情淡漠而生疏,倔强而坚强……迈着大步向山洞的方向走着,脚步沉稳而笃定……好似前方是场仗……

    顺手在树上摘了些果子,毕竟干粮和水,任谁都会腻的吧……也只有在看到果子的时候,她的眼底才再次附上光彩……

    究竟是什么……压抑了一个女孩的活力……压抑了一个女孩的心……

    当我回到山洞的时候,莹绿竟然也在里面,我难掩心中的雀跃,但还是把表面功夫做了足……毕竟,wWw.女子要矜持,若失了矜持,就出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刚好,我出去采了些果子,这几日来都是干粮,你要不要吃点……”我抬眼询问着……

    “狼吃肉。”莹绿并没有转过来,只是低低的说着。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

    “唔……那……我帮你抓只兔子去?你生火如何?”虽然有些受打击,但是还是放下了心中的结,好言询问着。

    白色身影好久没有动……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在犹豫。我试探着向他走了过去,可是刚走两步,突然觉得眼前白光微闪,迅速到了眼前,我只觉得炙热的气息好近,近到我觉得自己变得炙热而慌乱……几乎是同时,唇也变得炙热……那股气息,不是温水,也不是暖阳,而是狂风wWw.席卷而来的火山熔岩……那么用力,那么深入,那么烫人的温度……感觉自己突然进入了一个硬挺的怀抱,紧得发疼……我想退……却退无可退……无力得把手里的果子都掉到了地上……

    心中慌乱得无以复加……

    这一吻,好似决绝……

    我慌张……开始怕……紧攥着他的衣襟……不愿放开……

    同样在我无法反应的时候,他消失在洞口……傍晚的夜色是那么暗……以至于我不再看得清他眼里莹绿的光芒……

    没有夕阳……没有缘由……

    我就那样愣在那里……手中竟还抓着他衣摆的布料……早已褶皱不堪……连上面狼牙形状的痕迹也上了皱纹……

    泪,无声的滑落……我就那样半转着身子盯着门口,多么盼望他只是暂时离开,还会回来……可是我知道这次不同以前……从前他可以什么都不说的走掉,但是我却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可是这一次……

    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你有勇气去痛却没有勇气爱吗……

    究竟是什么理由,我帮你扛……可是你这样走掉算什么……

    原来……心痛的滋味是如此的苦涩,如此的令人窒息……世界变成空白,不再涂满颜色……

    不是我不够好……一定是有别的原因的……

    只要我帮他解决了,他就敢爱了……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

    我冲到洞口,大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回来找我……我们一起面对……”

    可是树影里早已没了白色身影……夜色渐浓……无月,好似嘲笑我的痴傻,雨又开始滂沱……

    我像几天前一样坐在洞口,看着外面的苍茫……

    告诉自己,不要悲伤,要坚强,如果等待,一定可以还来转机……

    可是谁又知道那转机在哪里……

    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好似几日来的事情都是幻影……

    也许那日我真的死在了刀下……这一切只是阎王安排的一场美丽……

    我倚着石壁,泪痕挂在脸庞,吻痕落在嘴角……就那样……看着……看着……渐渐失去知觉……

    远远的草原上,一匹毛色洁白的草原狼王迅速的奔跑着,气势如利剑,让人无避无挡……就连那瓢泼大雨都不曾有一滴在它身上停留……奔到一块高地时,狼王突然停下。

    第一次,对着没有月色的夜空长啸一声,是那么凄厉……那么悲怆……仿若丧失了今生所爱,悲哀于己生的漫长……狼眼发着莹绿的光,就那样看着天,无论雨滴或风吹……仿佛一座孤寂的雕塑……仿佛整个草原都不在它眼里……可是那眼神霸气中带着悲伤,倨傲中带着孤独……胸前的狼牙闪着光……不知是雨滴的洗刷还是风的洗礼,它是那么光滑,一滴水从中滴下……

    那是狼的眼泪……只为挚爱而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