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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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张杰人不出众,貌不惊人,学生时代学习成绩平平,在班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就像小数点后面的数字,似乎可以忽略不计。就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人,混迹江湖却是春风得意,一帆风顺,电大毕业后没找到工作,就做小生意,起初在荷花池倒腾百货,后来涉足餐饮娱乐,冷不防就发了。一不小心就成了同学中最早的有车一族,虽说不上大发,和我们这些打工族已不可同日而语,非我辈所能望其项背。问其秘决,总是笑而不答,做神秘状,或顾左右而言他。问得急了,答日:洞察先机。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这娃娃做事是有些先见之明,无论做百货还是餐饮,介入时机都掌握得很好。

    张杰生性爱色,发迹后更爱玩女人。这家伙十足一头色狼,省事也早,我还在瞎猜男人和女人是如何生小孩时,他就把一个外地到成都打工比他大3岁的发廊妹打来吃起,做人流还差点送了那女孩的命。据女孩的邻居方婆婆讲,那天当她经过女孩租住的小屋时,她吃惊地听见了女孩微弱的呼救声,就急忙去推门。门反锁着推不开,方婆婆急急叫了两个邻居帮忙把门锁撬了,众人进去都被屋里的情况吓了一大跳,只见女孩趴在地上已是气息奄奄,身后白色地砖上赫然拖着一长串鲜红的血迹。看样子女孩从床上下来就倒下了,她挣扎着往门边爬,终因体力不支而昏迷。众人连忙七手八脚把女孩抬出屋,叫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送,医生说,女孩是因刮宫不当致子宫破裂,幸亏去得及时,不然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一个初中生竟敢如此妄为,为此他挨了个全校通报处分,差点被开除学籍,妈老汉还赔进几年的工资。如果说以前他只是偶而打打野食的话,皮包鼓胀了寻花问柳便成了家常便饭。按说他老婆耿慧琳无论从那方面都不错,婚后张杰就该收收心,却未见这家伙有丝毫改观。我曾劝他不要太花心,猜他怎么回答?啥子叫花心?对婊子老子从不上心,不上心又何谓花心?我的心只对家里那一位,不信你问慧琳,看她说我好不好?我们这些人,本质是好的,对家里也是负责的。你也不要把我看得太坏,男人嘛,少不了逢场作戏,又何必当真!一番鸟语,竟说得我无言以对.。我曾有诗戏赠:

    无理性的游戏

    应该休息

    请喝一杯菊花茶

    去势又败火

    让荷尔蒙暂时停止飞午

    且夹起大腿做人

    这首打油诗当然不会起什么作用,张杰就是张杰,对这种事他既不会瞻前顾后,当然更不会夹起大腿做人!他要的就是及时行乐,真要他夹起大腿,岂不是要他的命!

    就是这么一个对女人抱无所谓态度的人,对郑嘉却是一往情深。当年他被郑嘉断然拒绝,我以为他早已死了心。后来才从郑嘉嘴里得知根本不是那回事。那年闻海刚和郑嘉离婚,他便迫不急待的去见郑嘉,说他可以马上和耿慧琳脱离关系,负责照顾郑嘉母女一辈子。郑嘉从没看上他,自然不会答应。张杰竟三天两头纠缠郑嘉,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无奈之下,郑嘉只有想方设法躲避。后来吴能和郑嘉结了婚,我揣测他应该收心了,表面看来也好像如此,直到我去深圳之前,我没有听张杰soudu.org再提过郑嘉。

    然而事实却证明我的揣测是错的,从他对牛勇那一声大吼中我就明白了:我在深圳的这四年间,在张杰和郑嘉之间一定发生过些什么事,否则很难解释他为什么要对我封锁郑嘉的消息!

    和牛勇分手后,在张杰的别克轿车里,我希望张谢二人能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张杰一脸坏笑说这些事振东最清楚,把皮球踢给了谢振东。后者却像喝醉了,语无伦次东拉西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日。我觉得振东在装醉,他的酒量我知道,今天这点酒根本醉不倒他。这令我很生气也很失望。仅仅分别四年,我感觉我和我这两个朋友尤其是和张杰有了隔阂,虽然我们还是能像过去那样无所顾忌的开玩笑,可是一旦话题涉及到郑嘉,我们便有些话不投机。对我的问题,张杰不是不回答,便是“弯弯绕”。他到底有什么秘密不愿意对我说呢?

    “其实我也不了解郑嘉为什么会去做三陪小姐,”也许是感到了我的不满也许是其它原因,张杰看着我沉呤半晌道:“可能……可能她认为这样做生活轻松些?”

    “什么?”我一楞,瞪着张杰,脑海里就现出火车站那个风骚女人的形象。我摇摇头道:“郑嘉决不是那种人!”

    “你说些啥子哟!“张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讥笑地看着我,“人不会变嗦?现在男的可以变女的,女的也可以变男的,你说还有啥子不能变呢!你也是,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你娃少操乱说!……,”我没料到张杰会这样说郑嘉,心里一团火按不住就往上窜。旁边一直装酒醉的谢振东这阵似乎清醒了,_4460.htm看着张杰道:“张杰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谨防赵新和你急……嗨!其实也很简单,郑嘉是无法了才去夜总会的!公司倒闭后,郑嘉做安利产品营销,成天忙来忙去,就是挣不到啥子钱,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难,加上她老妈又常常生病……”

    “她老妈?”我纳闷地看着谢振东,“郑嘉妈不是早死了吗?”

    “不是郑嘉妈,是闻海他妈,”谢振东解释道:“吴能死后,她打听到闻海后头那个婆娘虐待老人,便把老人接去和她同住,这几年就一直没分开.”

    “哦……”,我点点头,看着振东,“她那么困难,你们就没想过帮帮她?”

    “这……”振东摊开双手,苦笑一声道:“咋个帮她?实不相?,我都是泥菩萨过河……”

    “赵新!不要以为只有你娃才会惜香怜玉!咋个说我们和郑嘉也是同学!多多少少还是有感情的!不可能见死不救遇难不帮!”张杰听出了我话里的埋怨之意,打断谢振东话道:“自从知道郑嘉的情况后,我和振东都去找过她.可任凭怎样劝说,她也不愿意接受我给她的帮助.以后再去,她又搬了家。同在一个城市,我们却无法找到她,你叫我们咋个帮她?不是那天偶然去夜总会,我们又啷个会晓得她做了三陪!”

    “你才笑人哩,我又没有怪你!”我看着张杰,觉得他生气的样子有些夸张,就轻轻一笑道:“我就是弄不明白你们倒底为什么要?我?现在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帮她的!”

    “算了,赵新,你娃不要再自作多情浪费表情了!”张杰拍拍我肩膀显得很关心地道:“你也不想想,她现在还值得你这样做吗?!”

    “你认为值不得?”

    “问题不是值不值,关?要看她受不受,周力帮她那么多,她还不领情呢!”谢振东插话道:“赵新,听张杰的莫得错,别自讨没趣!”

    “周力还帮过郑嘉?”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振东,周力和郑嘉曾是情敌,她怎么会帮郑嘉呢?我问振东:“是周力对你说的?”

    “谢娃,你虾子就晓得操乱说!”张杰忽然冒火了,横眉瞪眼问振东:“哪个对你说周力帮过郑嘉?”

    “这……”,对张杰毫不客气的喝斥,谢振东显得有些尴尬,舌头也变得好像不利索了,“我……也是听人说的。”

    “我看你娃是打针吃药都莫得救的了!真是正事不做,斜而有余!弯横倒拐的消息也可以当真嗦!”

    我很惊讶地看着张杰,他对振东的口吻,哪还像个朋友?简直就像是教师在教育学生老子在训诫儿子!振东这是咋个了?居然就受得了!过去他可是嘴巴子轻易不让人的!这次朋友重聚,我感到振东不仅人变得很消瘦,还变得有些怕张杰,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想象的。是什么原因使他丢掉了自尊呢?

    我决定找时机和振东好好谈谈。

    “赵新,稍微动点脑子你就不会相信这种夜话!周力恨死了郑嘉,你想她咋会帮助郑嘉?真是天方夜谭!笑话!”

    我感到张杰的反应有些过头了,振东一句话,值得如此神经过敏如此发火如此喋喋不休吗!

    看来我是不能再轻信张杰了,尽管冒出这个想法使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我仍决定先找周力谈谈。尽管这几年我们并无什么交往。毕竟我们同学时还算是好朋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