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气氛凝重,不祥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头上。宝座上,淳化帝的身侧第一次没有了美姬陪伴,他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也散发出异样的光芒。玉阶之下,两大政治泾渭分明,左侧第一个站的三皇子武成王素言,他身着紫色朝服,眉头紧蹙,全然没有从前的狂放不羁。右侧的第一个站的是十七皇子素顺,他也是一身紫色朝服,脸色显得很苍白,眼眶深陷一副病容。朝里的人都知道自从前几个月从护国寺回来,十七皇子就莫名其妙地跑到落雁河畔捞什么,七天之后就开始闭门不出,若不是今日朝议之事紧急,他恐怕也不会来了。素言深知素顺为何心伤,他不禁同情的看了一眼素顺,然而素顺却面无表情的会看了他一眼,素言的心微微一颤,素顺的眼离似乎什么也没有,不论大臣们上奏的军情有多紧急,素顺的眼里都没有浮现一丝波澜。
也许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十七弟都不在乎吧?素言在心中默默地想。可是他是爱着这个国家的,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保护这片国土,思及此,素言的心便镇定了下来。
“启禀皇上,霍图三万大军目下正驻扎在靖安城内,靖安城离霍图本部距离遥远,敌方补给线太长。臣估计,短期之内敌方不会再发起大规模攻击。不过据探子回报,霍图大王子卡瓦正押运粮草接济先行部队。一旦两路大军会和,臣恐怕苍城沦陷只是时日问题,苍城一旦沦陷,我超国都就危在旦夕了。”刘丞相神色肃穆的回禀最新战况。
“霍图不过蛮夷之邦,何能强至此?我朝边境守军十倍于敌,怎么会一仗都不胜?”淳化帝恼怒地将一叠军报摔在玉阶之下,他猛地站起来,肥胖的身体左摇右晃险些摔倒,好在几个敏捷的太监及时扶住了他。站稳之后,淳化帝挥退太监,大喝道:“陈仪安将军何在?传朕谕令,特派陈将军速速赶往苍城重挫敌军!”
淳化帝话音刚落,朝堂离就陷入一片死寂。
刘丞相恭谨地一揖,“回皇上,陈仪安伙同太子作乱,已在三年前伏诛。”
淳化帝脸色大变,再度坐回龙椅离,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黄勇将军呢?”
“回禀父王,聊城一战黄将军拼死抗敌,终因寡不敌众壮烈殉国。”素言回答。
“太子何在?”
“回皇上,废太子流放地吴城最先被敌军占领,敌军大肆屠城三日,废太子不肯降服亦已以身殉国。陛下左侧倒数第二本奏章就是关于此事的。”一位面带哀痛之色的老大臣回禀说。
淳化帝揉着因为宿醉而泛疼的头,终于恍然大悟,过去的数年——在他沉浸在声色犬马的时候,他身边的得力干将们都一个个离去了。“我朝武将在短短三个月内丧失打扮,敌军此来来势汹汹,大有侵吞我朝之意,敌军一旦攻破苍城,我朝基业必不可保。这真是天要亡我大理啊!”淳化帝悲哀地叹息。
“皇上,老臣愿为国效力。”一位白发苍苍地武将,跪地请缨。
“吴老将军贵为三朝老臣,号为‘破将军’,身经大小七十余战无不打破敌军,但吴老将军年过七旬,朕怎忍心让吴老将军古稀之年仍要承受军旅之苦。”
“皇上,国之将亡匹夫有责,老臣愿为国效力。军人最终的归宿就应该在战场上,老臣怎忍在国家存亡之际仍在家中安享天伦?请陛下准许老臣,披甲上阵,为国破敌!”
吴老将军言辞恳切,听者无不动容,淳化帝只好准许。
“父皇,儿臣愿追随吴老将军一同抗敌,儿臣虽不才,军旅之中也好多学点东西。若是老将军身子不适,儿臣也好端汤递药略尽薄力。”一直不说话的素顺忽然请命。
“顺儿一片心意,父王深感欣慰,然,你大病初愈,恐不能承受军旅劳顿……”
“父皇,吴老将军年过古稀仍要为国效力,儿臣身强体壮又怎可畏缩一旁。区区小病,不足挂齿。”
父子俩四目交汇,淳化帝不禁被幼子眼里的胆气震慑。
“朕,准顺义王所请。特命顺义王为军中副将,追随吴老将军一同抗敌。”
“儿臣领旨谢恩。”
吴老将军捋了捋胡须,赞许地看着年轻的顺义王。刘丞相则面色冷峻,素顺此去定然凶多吉少,他的野心就要就此终结了吗?他眼里闪过一丝不甘。素言也不禁摇了摇头,他的十七弟真的是生无可恋一心想要追随杜倩倩而去了吧?
第二天下午,素顺受到了一封邀请函,落款是素言。素顺派人前去告假,不料仆不到一刻钟就来回报说是武成王素言已到顺义王府。素言早料到素顺回来这么一手了。推却不过,素顺只好在客厅会见素言。酒过三巡,素言奉上一份特别的礼物——金丝软甲,并在素顺退还礼物钱他就先起身告别了。素顺掷软甲于地,却见软甲内包裹着一幅画,画内竟是一位身子绰约的女子。待看清楚画中人是谁,素顺不禁热泪盈眶。他携着软甲跑出客厅,他对着素言的背影大喊道:“三哥,欠你的情,我以后定会还你。”
“有你这一声三哥,已经足够了。”素言止步回头,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生长在复杂的宫廷内,他们都快往忘记什么事手足情了。这一刻他们确实真切的体会到手足情远比阴谋和算计来的充实。可惜,他们都身不由己,待到一切回归平静,等待他们的恐怕又是新一轮的纷争了吧?这就是宫廷里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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