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初衷难却第三十八章奇遇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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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初衷难却在田经理的办公室里,梁育一行六人正在向田经理汇报上海之行的成果。收获相当丰盛,已经确定的贸易额超过了亿元大关。

    “太好了!在座的都是公司的功臣,公司的发展以后就仰仗各位了。梁经理,下一步工作更为重要,你可要特别费心。”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田经理对梁育的称谓,大家都用欣喜的目光对准他。田经理的目光中也充满对得意门生大加赞赏的神采。她从容不迫地从抽屉中拿出一份红头文件,上面打印着“关于任命梁育为三涯国贸公司业务经理”的字样。

    “明天,我公司要专门开一个隆重的任命会。到时候,我将慎重宣读该文件的内容。各位下去后发挥你们的想像力构思你们的贺词吧!小梁啊!你也得精心准备一篇就职演说!要振振有辞,要震撼人心,懂吗?”

    人们哪里还等得到明天,田经理的话还没说完,祝贺之词连同热烈鼓掌一齐暴发。奇怪的是,梁育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起身至词答谢,也没有回应向他伸出的表示祝贺的手掌。反之,他的脸上流露出的严肃态度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人们火热的情绪上。

    “我应该感谢田经理的栽培!也应该感谢同事门的鼎力支持!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原因是;我准备明天向田经理递交的辞职报告现在不得不提前递交了。”

    “什么?你要辞职?”人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嘘声。

    梁育的话对田经理造成的震撼不压于其它人,但是,她没有流露惊异之色,也没有表示想立刻知道原因,而是微笑着直视梁育,似乎想看透他的心思。沉思许久后她说;“大家都回家休息吧!我放你们两天假。梁经理刚才说的话,下去后不要议论,不用胡乱猜测,更不允许四处传播,知道吗?”

    “明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梁育没有同大家一到起身,他知道田经理有话要问他,而他,必须向田经理说明辞职的理由。

    人们陆续走出办公室,最后只剩下田经理和梁育两人。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我要听真话!”

    “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更不是当头的材料。、、、、、、”

    “你现在不是干得挺好的吗!”田经理打断梁育的话头,这种做法在她极其罕见,因为她知道打断别人的说话很不礼貌,有教养的人是不会轻易表现不礼貌行为的。

    “我现在能办好几件事是偶然因素造就的,并非我的真实能耐。换句话说,我的性格和我的志向决定了从事商贸不是我的最佳选择。真正介入生意旋涡中,我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因为生意场中的人大都奸诈成性,利欲熏心。更重要的是;我追求的目标不是金钱,也不是显赫地位和权力,而是生活的真谛。”

    “我不反对你对艺术的执着追求,我也知道你的志向不在商业圈。但是,你能不能在公司多干几年,多聚集一些财富对实现自己的愿望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田经理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我害怕花天酒地的生活会消磨我的意志,我害怕金钱的腐蚀会毁灭我的艺术细胞。何况,我目前的创作灵感正处在旺盛阶段,错过这段时期。我就将自己埋葬自己的艺术生命。”

    “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介入商业圈子呢?”看来田经理有些恼怒了。

    “开始我只是为了谋生,后来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智商和适宜能力。同时,也是为了体验一下商业精英的生活方式。对不起田经理!我让你失望了!”

    “岂止是失望,我现在已经深受失落感的困绕。哎!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不过,我要提醒你,离开公司,企图报复你的人就有机可乘了。我的话你明白吗?”

    “明白!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小心提防的。”

    “要不要给你开个欢送会?”

    “不用,这种事情不宜张扬。”

    “失去你我感到痛心和无助!”田经理的眼眶湿润了。

    “感谢你的理解。再见!田经理!我不会忘记你的!”

    “有困难随时来找我!”

    当三涯国贸公司的员工们为梁育的突然辞职感到困惑和不可思议时,梁育正在兴冲冲地向张倾波和阿媚讲述他的环岛旅游计划。他来到海南岛差不多一年半了,至今还滞留在三涯。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同他当初的设想也存在巨大误差。所以,他决定板正生活的航向,重新扬起体验生活的风帆,继续按既定方案航行。张倾波极力赞同梁育的计划,在他的心目中,梁育不应该西装革履,而应该是休闲牛仔。不应该车出楼进,而应该四处流浪。他无不感慨地说;“如果我没有牵挂,我会义无返顾地同你一起到处漂流。那才是真正男子汉的生活!”

    张倾波的话无形中惹恼了阿媚。她正色道;“我不想拖任何人的后腿,你张倾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拿别人当托词,以混淆视听。”

    “那好!倾波君,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起程。”梁育明明知道张倾波不敢丢下阿媚同他上路,却偏要拿话激他,看他如何下台。

    聪明的张倾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摆出一付大义凛然的姿态说;“大丈夫岂有畏难之理。这样,梁育君,我们俩带着阿媚一起浪迹江湖去!”

    梁育哈哈大笑。阿媚扭头嫣笑。张倾波得意狂笑。三个人同时开怀大笑。

    “遇到困难别忘记给我们打电话!”笑过之后,阿媚关切地嘱咐梁育。

    “不遇到困难就不能给你们打电话吗?”梁育故作不解地问。

    “别贫嘴!你的德性我还不知道。走出这道门,再要看到你只怕比登天还难哩!”

    “梁育君不是那种人!”话虽这么说,张倾波的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杂乱无章。

    当天晚上,梁育到唐蔓家同她道别。唐蔓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一直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梁育的决定太突然,她简直无法接受。她觉得梁育不仅冷酷,还十分残忍,这样的打击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五雷轰顶。虽然,她知道梁育绝对不会娶她为妻,也知道他有一天会不说任何理由就离她而去。但是,她没有预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另外,梁育在平步青云的时刻突然宣布辞职也使她感到十分意外。全公司的人都看好梁育,凭他的才干,凭他的人品,几年后坐上公司的头把交椅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然而,他却在这个时刻选择离开公司。

    “这也许就是他梁育的魅力所在吧!这也许就是自己不求任何回报而倾心于他的原因吧!”唐蔓想到这里,心情似乎好受些。她暗自庆幸自己能同这样的优秀男人一起度过那些令人消魂的夜晚。

    “徒步环岛旅游之后你要离开海南岛吗?”唐蔓问。

    “预定计划是这样。”

    “我们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吗?”

    “这可说不准,只要我有机会回到三亚,我就来看你。”

    “那好!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好好享受一下一个女人的全部爱心。我要让你时时刻刻都记住我们在一起时经受的激情冲击和疯狂举动带来的欢乐和幸福。我还要让你感受到任何女人给你的都不如我奉献给你的多。来吧!别无所事事地站着,此刻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比金子还要宝贵。”

    唐蔓一边流泪,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让自己苗条丰腴的身体完全裸露在梁育面前。别看这个唐蔓平时总板着职业面孔,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一旦动情,一旦有机会表现女性的阴柔,她还真是一个让男人魂飞天外的女人。尤其是此时此刻,她的奉献精神,她毫无杂念的爱情,以及为离别痛苦洒下的泪水,脱光衣服时的动作,都让人无不感动。

    梁育原先只想礼貌性的作个道别,然后回渔村做出发准备。但是,眼前的景像使他深受感染。一股按捺不住的欲火从心底窜至脑门。他是怎样脱掉自己的衣服的,记不得了。他是怎样折腾对方的,说不清楚。他只知道,离别悲情引起的激奋比久别重逢激发的欲火还要强烈。唐蔓今夜特别妩媚,她主动翻来覆去地配合梁育。每当高潮到来时,她放肆地呻吟,娇柔地扭动身躯,并不断地诉说粗鲁人才说得出口的情话。这些情话起到了推波助澜,火上浇油的作用。俩个人时而跃进大海,任凭风暴冲击。时而冲入火焰中,感受灼热的煎熬。当他们静止不动时,他们同时领略到美好和幸福的真实含义。

    人类用思想感情美化了性爱,同时也美化了生活。不同情绪下的交媾会得到不同快感,这一点梁育和唐蔓有了深切体验。这一夜的情景无疑会深深地铭刻在他们的记忆里。或许,他们对性爱有了新的认识,从而,更加细腻更加热情地去对待生活。第三十八章奇遇美人鱼梁育徒步环岛游的第一站是位于海南岛中部的通什县,海南岛中部是高山和原始森林,著名的五指山就坐落在通什以北的万山群中。这些山麓和密林中流传着许多神奇的故事和感人的爱情传说。有人说,到了海南岛不到天涯海角等于没到海南岛。其实,在梁育心中,天涯海角徒有虚名,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才是最具有诱惑力,才配称海南岛的像征。

    越往纵深走,大陆上少见的奇观就越多,梁育不看路标,不问地名,哪儿奇特他就往哪儿走,哪里风景秀丽就往哪儿钻,随心所欲,悠哉犹哉,饿了就啃干粮,口渴就喝路边的泉水,困倦了就打开帐篷睡一觉。海南岛腹地受到建省和开放政策的影响比起沿海地区差距很大,那里的人们基本上保留着封岛时期的生活状态。有些村落甚至还相当原始。几根竹竿搭个屋架,几片椰树叶捆在屋架上便成了遮风挡雨的竹楼。没有家具,没有器物,连被子和床铺都没有。看到这样的情景,梁育联想到人类的祖先,甚至联想到有社会群体的动物。人类如果没有物质文明的支撑,人类的一切活动能表现出社会的优越性来吗?继而,他又想,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拥有一个属于他的精神世界呢?如果人的追求仅仅局限在本能的需要上,那么,人类文明还有意义吗??陈旧的社会文明会不会反过来成为社会进步的障碍呢?艺术是不是起源于人类对美的认识呢?太多的联想,太多的思索激发了梁育的极大兴趣。他的大脑细胞不断在增加,不断地飞旋,他再一次感到自己毅然离开三涯国贸公司的决定是正确的。这种游历生活才是他渴望得到的。

    每当遇到梁育认为适合他构思和创作的地方,他就会停留下来,弹拨一阵吉他,记录一段音符,自我陶醉一番,自我勉励一番。有时候他会就地撑起帐篷就地宿营,心安理得地欣赏山野的夜景。

    但是,正当梁育沉醉在自己的独立王国中沾沾自喜时,一个来自邪恶的阴谋行动正一步步向他逼近。四个黑社会的杀手沿着他走过的途径跟踪而来。他们的顾主告诉他们,不要索取目标的性命,但必须在他脸上留下印记。因为他的脸让顾主颤抖过,嫉恨过。他们要让梁育知道,阻断别人的财路会得到什么样的报答。脸上留下刀疤会使他永远记住惨痛教训。

    因为景色秀丽的山湖镶嵌在山峦之中,梁育不得不离开公路,沿着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直奔山湖。这里古朴优雅,人迹罕至,傣族居住的吊角楼在远处的森林中时隐时现,山湖的水清亮得宛如少女的眸子。茂密的灌木丛从山顶一直沿伸到山湖的边沿地带。在那葱翠的山林中,时不时夹杂着一些金黄色的野花和火一样红的树叶,由于有这些色彩鲜艳的树木点缀,绿色的山峦和湛蓝的湖水显得更加纯净和绚丽。坐在湖边,你还会看到山峦在湖面上的倒影,真可谓山林衬托湖光,水面映照山岭,美不胜收,妙不可言。置身于这山清水秀,意境深邃的自然怀抱中,梁育无限陶醉,独领风流。美是洗涤人类灵魂的清洁剂,在美的熏陶下,人会变得心地善良,豁达开朗,甚至会变得超然脱俗,与世无争。

    梁育在湖岸边找到一块平坦的草地坐了下来,他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美如仙境的湖光山色。时下正是中午,饥肠轳轳的梁育将背包中的食物消灭了一大半。要不是考虑到原地扎营的问题,他会毫不费力地将所有食物扫荡一空。是的,梁育准备在湖边安营扎寨,因为这儿很适合他整理思路和将涌进脑门的灵感谱写成曲。饭后睡了一会觉,醒来后感觉神清气爽,兴致高涨。这样的情绪,这样的环境,正是他创作的大好时机。

    打开笔记本后,梁育思路通畅,反应敏捷,灵感如泉水般源源不绝地涌上笔尖,音符像欢乐的小鸟跃然纸上。他埋头疾书,异常兴奋,时不时抱起吉他演奏一番,得意时放声歌唱。

    每一篇乐章写好后,他要一遍又一遍地演奏,一次又一次地倾听,然后思索,修改。再演奏,再倾听,直到自己感到满意为止。

    正当梁育专心致志地同音符们聚会时,一声水响惊扰了他的梦境。他抬头一看,一个身无寸纱的十八、九岁的少女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水面上露出头来。由于水太清澈,少女长长的秀发和发育良好的身躯完全呈现在梁育眼前,少女的脸蛋长得很甜蜜,眼睛水灵,嘴唇小巧,洁白的肌肤在清澄的湖水映衬下显得更加娇嫩。这是童话中的美人鱼吗?是仙女下凡吗?不!不!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傣族姑娘,因为傣族姑娘在黄昏到来之前都要到天然的水域中来洗澡,而且,往往一丝不挂。傣族姑娘的突然出现使得本来就美不胜收的自然风光增添了更加生动更加神奇的色彩。

    梁育一下子迷糊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思维。“这一定是幻觉。、、、、、、”他告诫自己;“是在美的启发下产生的迷幻影像。”

    “阿哥!你的琴弹得真好听!”傣族少女说话了,那声音真切而又悦耳,让听到这声音的人无不神魂颠荡,飘然如仙。

    这声音还向梁育证实,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不是美人鱼,也不是神仙,更不是他脑海里的幻觉。

    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梁育试着问;“你真觉得我的吉他弹得好吗?”

    “不光是琴弹得好!人也长得好!”

    傣族姑娘坦然地听凭自己柔嫩的躯体在水面上漂来漂去。尤其是她仰泳的时候,女人最神秘最美妙的部位明显地呈现在梁育眼前。强烈的冲动使梁育坐不住了,他终于按捺不住欲火的升腾。他即刻跳将起来,用一种快得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的速度脱掉上衣,准备跳到湖中。

    “不行!阿哥!你千万别下水!你要是下水,可就要惹来杀身大祸啦!”

    “为什么?”

    “我们傣族有个千年延续下来的规矩;女人洗澡时,男人可以观看,但不能下水。一旦男人下水,就会被认为是对女人的侮辱,全村的男女老少就会将这个下水的男人乱棍打死。”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想亲亲你怎么办?”

    “晚上你到我们寨子上来,我阿哥会在寨子门口接你,如果你真的想亲我,他会教你怎样做。”

    傣族少女调皮地朝梁育做了一个媚态,然后从容不迫地朝湖对岸游去。这时候,梁育才发现,湖对面的水中,还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傣族姑娘在洗澡,那调皮悦耳的笑声,正在湖水泛起的波涛中荡漾。眼看着娇柔丰满,四肢匀称的女儿身逐渐远去,梁育恨不得自己变成一条大鱼跟随在她身后。不过,少女留下的话让他心潮起伏,跃跃欲试。他决定照她的话去做,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天终于黑了,天上只有星星没有月亮。因此,到傣族寨子的山路模模糊糊,若隐若现。再加上脚底下坎坷不平,道两旁棘刺丛生。背着吉他的梁育几乎是用手摸着路边的树枝走到寨子门口的。在寨子的门柱下,梁育发现有个人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梁育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握紧双拳。

    “来人是湖边上弹琴的阿哥吗?我妹妹叫我在这儿等你哩!”

    听口气,梁育确信前面的人并无恶意。而且,傣族姑娘没有欺骗他,她果然让她哥哥前来给他引路。

    “我就这样去见你妹妹吗?”

    “不行!得依我们傣族人的规矩行事。首先你得老实回答我;你真的喜欢我妹妹吗?”

    “是的,她很漂亮很迷人!我的灵魂都被她勾走了!”

    “那好!你跟着我走,到了她的竹楼下,你就学着那儿的年轻人同她对歌,如果她喜欢你,就会开门让你进去。不过,你得有耐心,我妹妹一向很骄傲,很少有人能够打动她的心。走吧!”

    “我怎样称呼你妹妹和你呢?”

    “我妹妹叫阿苏,我嘛!就叫阿豹好了。”

    “我还是叫你阿哥吧!”

    傣族人的寨子高低有序,错落有致,清一色竹楼。一般情况下,一家人住在一起。但是,如果某家的姑娘长大成人,就得单独给她修建一个竹楼,以方便她接待她喜欢的男人。天一黑,任何男人都可以到姑娘竹楼外唱歌,姑娘看中谁,就让谁进屋同她过夜。她的家人不仅不干涉,而且,以姑娘竹楼外的男人多为荣。外寨人外族人来这里求爱更受欢迎。但是,姑娘一旦出嫁,就得规规矩矩,从一而终。

    傣族人的婚嫁习俗梁育听说过,却没有亲眼目睹过。如今,他有机会亲身体验,自然暗自高兴。走到一座依山而建的竹楼旁时,阿哥停住脚步。“这就是我妹妹的竹楼,你先听听别人怎样唱山歌,然后学着他们唱。注意,你一定要比别人唱得好,否则,你就没有机会进我妹妹的房门。”

    竹楼下果然有八、九个傣族青年呆在那儿,一个青年正在用竹叶子吹奏千年流传下来的曲子。曲子的旋律虽然不是很动听。但是,用竹叶吹出来的声音很特别,清脆婉转,而且悠扬缠绵,在这寂静的夜晚,它别具一格,韵味清新。

    接着,另外一个急于表达自己爱慕心情的青年从腰间抽出一根自制的笛子。别小看那根短短的竹节,当它同主人的嘴唇接触到一起时,欢快跳跃的音符如同成千上万只蜻蜓从笛子的末端口飞出,并向四处扩散。在这里听竹笛演奏同在豪华的大戏院听交响乐队中的银笛演奏感受截然不同。银笛面对的听众性格各异,欣赏水平参错不齐,因而,每个人的感受和所获得享受也各不相同。而银笛本身就像一个雍容华贵的贵族少女,她高雅美丽,但是,她缺少青春气息,缺少引起男人冲动的魅力。竹笛却不然,在这山清水秀,月黑星稀的夜晚,在这竹楼错落有致的傣族村寨里,竹笛显示出来的魅力是无与伦比的。虽然它只想讨得一个女人的欢心,但是,它却贯穿着几个世纪的爱情故事。

    到这个竹楼下来的人个个身手不凡,每个人都有自己撩拨姑娘春心的绝技。他们都在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的才艺,都希望自己真诚的爱慕被竹楼里的姑娘理解并接受。有的用歌喉直接传达自己的心愿,有的则用乐器演奏出来的曲子赢取姑娘的欢心。虽然大家都急于表现自己,都想用自己的优势压制住其他人,从而使自己一枝独秀,独占鳌头。但是,现场次序井然,风气良好。没有人采用野蛮手段,也没有人因自己的失败而嫉恨别人。只要竹楼里的姑娘挑中心上人,并打开房门让被挑中的人入内。那么,其他人就会知趣地悄悄散去。

    几轮表演竞争过去了,竹楼里毫无动静,竹门依然紧闭着。如果是往常,竹楼里的姑娘怎样看待求爱者的表演?心里怎么想的?竞争者中有没有自己中意的人?都要用对歌的形式诉说出来。整夜都在对歌,竹楼门整夜总是不见开启的情况经常发生。有的竹楼门甚至几个月不见开启一次。倘若不是特殊原因,越是难得开启的竹楼门,求爱者越多。因为竹楼门难得开启说明楼内的姑娘长得漂亮,漂亮姑娘的眼光一般比较高,没有十分中意的情人,她们是不会轻易开门的。

    但是,不声不响,不作任何应答的情况却不多见。今天的情况就不太正常,竹楼下的年青人们面面相觑,相互探询,歌声和各种表演形式也嘎然而止。一直站在梁育身旁的阿豹着急了,他不停地用手扯梁育的衣服,梁育却不以为然,不以理睬。最后,阿豹终于忍不住了,他附着梁育的耳朵说;“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妹妹吗?现在正是你表达心迹的时候,你干吗不吱声!如果你不会唱山歌,你就把这背上的吉他拿下来弹呀!听我妹妹说,她就是喜欢听你弹吉他,还说,喜欢看你弹吉他时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哩!”

    “时机还未成熟!”梁育并不着急。

    “关键时候到啦!我妹妹不吱声,说明她在等你,她正着急哩!”

    “你怎么知道她在等我?”

    “我亲妹妹的德性我还不知道!她不作任何回应,正是因为她心中只想着你,才把这些求爱者的存在给忽略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妹妹今年以来还没有打开过房门哩!她似乎有预感,知道自己的意中人是个远道而来的大陆仔,不久就会出现在她面前。今天她才告诉家里人,她要等的人就是你!”

    “她真这么说?”

    “我同你从未见过面,也不知道你来至何方,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不是妹妹对我作了特别交代,我有兴趣管这样多闲事吗?”

    梁育不再说话,他取下吉他,背靠一棵千年葛藤,调整好演奏姿势,并很快进入演奏的最佳状态。梁育有个习惯,当他专心致志地弹奏吉他时,整个身心如同进入无人之境,眼前有再多的人,他视而不见,身边的事物他一概不以理会。倘若这时候有人举起刀对着他的脑袋要劈下来,他也会一动不动。

    黑暗中骤然暴发出惊天动地的吉他声,那厚重丰满的音符像一波接着一波的排浪滚滚而来。狂风咋起,暴雨倾盆,黑沉沉的云团不仅压迫着夜幕中的空气,也压抑着灵长类的心。这突乎其来的琴声不仅使竹楼外的人感到震撼,连竹楼里的人也顿时竖起耳朵,挺直身板,用一种庄严的神情聆听这风暴般的琴声。当琴声的冲击波将人们折腾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琴声忽然急转直下,进入轻快怡然的三拍节奏,这种旋律和独特的韵味使人联想起枫林、草地、野花、小溪、以及带着清香的微风和明媚的阳光。甚至还会联想到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手拉着手漫步在开满白花的林间小道上。琴声在歌颂青春,在赞颂自然,同时也在赞美收获时欢乐健康的人们。在乐曲的意境中,雨露滋润着大地,幸福养育着家庭,而艺术却点缀着色彩斑斓的生活。一切都那么美好,一切都那么和谐。人们忘记了什么叫痛苦,什么叫罪恶。甚至忘记了什么叫权势,什么叫灾难。

    也许,在场的人都听不懂吉他演奏的真实含义,也弄不清乐曲要表现的是什么意境。但是,所有在场的人无不全神贯注,洗耳恭听。因为吉他演奏扣紧了人们的心弦,牵动了人们的神经。也许,他们之中的有些人,听到过吉他演奏,也能理解音乐对净化人类灵魂起到的不可小视的着用。但是,这种穿越时空,穿越灵魂的气势磅礴的乐章却从来没有听到过。

    演奏整整进行了十分钟,也就是说,在场的人,从形体到感觉都被梁育的吉他演奏统治了整整十分钟。当琴声在由近而远,从强到弱的旋律中逐渐消失时,竹楼的门打开了。体形如美人鱼般修长和圆润的阿苏出现在楼门口。她没有嫣笑,也没有说话,两眼直愣愣看住梁育,脸色严肃得仿佛结了一层薄冰。人们都被阿苏的表情弄糊涂了,她是高兴呢?还是生气?开门意味着什么?要抢白这位不速之客呢?还是要以身相许?连少女的哥哥也感到茫然无措。

    阿苏一步一步走到梁育跟前,猛然抓住梁育的手腕转身就往竹楼里跑。这时候,人们才恍然大悟,姑娘的芳心早就被这位相貌英俊的外乡人用琴声给征服了。她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了他的俘虏,内心的激动使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接待这位黄昏时就已经决定以身相许的男人。她一直担心他不会到竹楼前来找她,她不敢确定他会喜欢自己。刚才梁育一直站在暗处,而且,一直没有吱声,姑娘以为他不会来了,沮丧的心情使她忘记了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她甚至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此时何时。就在她对梁育的到来不再寄托任何希望的时候,吉他演奏将她从失望的泥潭中高高地托起,使她立刻恢复了知觉和自信,并使她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好几倍。她控制不住惊喜带来的颤抖,她无法平抑内心的激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面部表情是什么样子,她无暇顾及调整自己的情绪。也全然不管其他求爱者是什么感受,她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应该立即将心上人接进竹楼。她感觉自己似乎等待了整整一个世纪,然而,让她感到欣慰的是,这一天终于被她等来了。她的预感没有欺骗她,理想中的情人终于走进她的怀抱。她将完全拥有他,至少今夜他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没有想到,简直是天方夜谈,虚无缥缈的假想,居然会变为现实。她虽然有过朦胧的预感,但是,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上天会为她创造奇迹。

    海南岛建省以前,这里被设为前线,是军事禁地,是一个被人们遗忘的孤悬海外与世隔绝的岛屿。建省以后,海南岛一夜之间变成全国精英会集的地方。但是,来海南岛圆梦或者淘金的人们一般都在沿海城镇转悠,很少有人对中部山区感兴趣。对原始森林中屈指可数的傣族村落就更无人造访了。傣家人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知道千年延续下来的生活会恒古不变地继续下去。所以,他们中很少有人产生过超越现实的奢望,也很少有人对原始森林以外的世界寄托过幻想。

    阿苏是目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为数不多的傣族姑娘中的一位。那些白白净净,风度翩翩的大陆男子引起过她的好奇心,也使她萌发过违背现实的幻想。正是因为突发奇想,心存寄望,阿苏关闭了自己的竹楼门。此后,一个古怪的念头一直在折磨着她;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再做这千年古寨的牺牲品。她暗自决定,如果此生没有机会实现埋藏在心灵深处的愿望,她就抱着梦幻中的情人洁守一生。但是,梦想终归是梦想,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往往是人们无法确定也无法逾越的。

    然而,事物的变化往往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命运的安排经常出乎世人的预想。农民的儿子能够当上亿万人的最高主宰,丑小鸭竟然会摇身变成世界名特。穷得连裤子都穿不起的倒霉蛋后来居然家富敌国。小时候老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小瘪三,成年后爬上号令百万雄师的统帅宝座。

    而阿苏的美梦成真,原因是她的痴心感动了仁慈的造物主。也可以说;她的命运中,万能的上帝早就为她营造好这么一段奇特而又超脱的艳丽插曲。

    走进竹楼后,阿苏突然变得羞怯和扭捏起来。她转过身,背朝梁育站着,头没敢抬,双手忐忑不安地相互搓摩。白天的坦然和刚才的冲动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整个内心世界都已经彻底更换。事实上,阿苏的心情的确百感交集,激动不已。她需要时间使自己平静下来,以便用平和的心态接受幸福的突然降临。否则,她会心脏破裂,或者重度昏迷。

    梁育能体会阿苏此时的心情,他自己何尝不是处在激动得全身都在膨胀的状态之中。但是,他知道如何消除女人的紧张心理,也懂得如何怜香惜玉。他走到阿苏身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慢慢地板转过来。阿苏确实可称得上冰肌玉骨,她那细腻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拿捏即穿,因此,梁育的动作非常温存,非常缓慢,仿佛用力过猛会将阿苏的肌肤弄破似的。当两人的脸庞相对,四目对视时,阿苏的全身颤抖起来。但是,她没有像其他少女那样闭上眼睛等待,而是将饥渴和诉求的目光投向梁育。两片嘴唇慢慢地骤拢,两具身躯逐渐紧贴,最后,俩人终于形成一个整体。梁育虽然非常激动,但双手搂抱住阿苏的纤细腰肢时仍然不敢太用力。阿苏却不同,她的双手像蟒蛇一样紧紧地缠绕在梁育的脖子上,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粘贴到梁育的身体上去。在梁育宽厚的怀抱中,阿苏的身躯显得那么地娇小,那么地柔弱。然而,正是这几乎将自己的身体全部淹没的广袤胸怀,使阿苏感到极其舒服而又相当安全。这正是自己渴望已久的时刻,这正是自己苦苦等待的胸怀。因此,她要尽情地享受,尽情地享受这很可能是昙花一现的美妙感觉。

    然而,梁育不能自持了,汹涌奔腾的热血不允许他保持安静。但是,他依然不敢贸然造次。他试探着要脱掉阿苏的上衣,嘴唇也很不安分地往下移动。他想,如果阿苏有半点勉强,他就不再将不安分的行动继续下去。即令膨胀得即刻就要爆炸的欲望会使他非常难受,他也要倾尽全力克制住。

    殊不知,阿苏的欲望比梁育还要强烈,梁育的企图还没有完全传达到行动上,她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她的衣服与其说是梁育剥开的,不如说是她自己脱掉的。她的主动配合恰倒好处,而且,非常利索,她收紧双肩挺直胸膛,身上的衣服不用动手也会自然脱落。当她的上身慢慢从衣衫中显露出来时,鲜嫩的乳头已经塞到梁育的口腔中。她迫切希望梁育使劲吸她的乳头,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有这样一个信念;让自己眩晕的男人吸自己的乳头会使这个男人像婴儿依恋母体那样依恋自己。阿苏的这个举动让梁育堕入五彩云雾中,他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似的,先是一阵痉挛,然后全身肌肉顿时酥软。他被阿苏拥抱着慢慢走到竹床边,她像母亲害怕将熟睡的婴儿弄醒那样,小心翼翼地梁育放倒在竹床上。

    在阿苏的怀抱中,梁育感觉到母爱的伟大,也感受到女人能容纳百川的博大胸怀。当他的嘴唇终于松开时,他喃喃地说出一句话;“阿苏!你真像个头顶圣母光环的小妈妈!”

    梁育的话增加了阿苏对潜在信念的信赖,她不等梁育再开口,便将另外一个乳头塞进梁育口中。被比自己娇小和柔弱的女人呵护并像孩子似的搂抱在怀中的感受于梁育来说还是头一次。这种体会让他感到新奇、温馨、并且,还真正产生一种神奇的依恋情怀。

    那夜,梁育没有像往常那样风风火火,也没有重复那些一成不变的剧烈动作。他感觉一切都是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下进行的,而这种感觉似乎比进行常规行为时获得的惬意和快感更加深刻,更能让人满足。他记得有些杂志登载过,关于西方国家的青年喜欢用毒气或者药物将自己推送到死亡边缘时才进行交媾的报导。看到这类报导时,他表示不可理喻,还表示难以接受。可是,眼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实事情,让梁育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之中。不管梁育怎样想,在昏昏欲睡中得到最大满足的他,一直含着阿苏的乳头昏然入睡了。

    在梦中,梁育仍然享受着奇异和妙不可言的快乐。这种似睡非睡,似梦非梦的感觉让梁育飘飘欲仙,超脱世俗。但是,他突然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只魔鬼般的手将他的鼻孔捏住了。他努力挣扎,企图摆脱魔鬼的钳制,直到他被推下悬崖时,他才得以睁开眼睛。幸运的是,他并没有掉下悬崖,他的鼻孔也并非被魔鬼的手捏住。他眼前出现的是仙女般美丽的阿苏,她的手刚从他的鼻子上拿开,而自己却依然躺在竹床上,这说明恶作剧是阿苏干的。梁育正要开口说话,阿苏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出声。她将嘴唇骤近梁育的耳朵,小声说;“按照我们傣族人的规矩,你必须在天亮前离开竹楼。现在天快亮了,我不得不弄醒你,否则就来不及了!”

    “啊!是这样。这些规矩真奇怪,就像魔咒一样让人讨厌。哎!既然是规矩,我就只好遵守罗!我还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大睡三天哩!”

    “我真舍不得你离开,可我不敢违犯族规啊!不过,你今天晚上可以再来,每天晚上你都可以来!知道吗!你天天晚上都来好吗?”

    “你希望我天天晚上都来吗?”

    “是的,我希望你天天晚上都睡在我的竹床上。”

    “还要不要同那些求爱者比才艺?”

    “不用了!天黑以后就可以来。阿育哥!你白天还在湖边弹琴吗?”

    “我没有地方可去呀!”

    “等会儿我给你送好吃的去!你哪儿也别去,就在湖边等着我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