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王爷有请!”一小厮有礼的跟正在院子中发呆的秦舞衣说道。
秦舞衣应承着,没有多说,跟着小厮朝院落的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想,她刚才注意到的这些细节想必悦王爷早就注意到了。加上刚才公主对她视如陌路,悦王爷不会感觉不到这其中的异样吧!
不记得走了多久,前面引路的小厮忽然停下了脚步,秦舞衣这才从思绪中醒过来,意识到,该是目的地到了!
她抬起眼眸,一座简约的凉亭映入眼帘。凉亭内,圆桌旁,已经有两个男子入座,定睛一看,正是悦王于昊和陵王殷释。热腾腾的茶正悠然的冒着白雾,于昊气定神闲的细细品茗,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荡然无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都说女人的脸变说变,阴晴不定,没想到男人也是如此。
“你先退下吧!”于昊淡淡的道,向那小厮模样的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秦舞衣找了个位子坐下,出于本能,她下意识的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这亭子四周并没有繁茂的树木,只有稀稀落落几颗梅树。这里果然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因为这四周根本没有适宜隐藏的地方,只要有人靠近,亭子里的人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所以,不用担心,谈话内容会被人偷听了去。
找了这么个地方说话,想必要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吧!秦舞衣转念一想,今天这事八成跟公主的身份有关系,所以他们才会搞得如此煞有其事。
“这是我今天早晨收到的从江南传来的密报。”说着,于昊将一张精致的小羊皮纸条放在了桌上。
那纸条就在殷释的手边,他便顺手拿了起来,展开来。几秒钟后,他将那纸条递到了秦舞衣手中,默默无语。
“月余之前,有人曾见到公主在苏州一带出现过,这是什么意思?”秦舞衣不解的问道。一月前,正是公主大婚的时候,京城热闹非凡,许许多多的人都见证了那场盛大的婚礼。而这密报却说,当时公主在苏州……慢着,公主在苏州,也不是不可能的。秦舞衣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猛的抬起头,看向于昊。
心中要藏着秘密,果然很累。这些天,于昊默默的为心中的猜测寻求佐证,如今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了,他总算可以将掩藏多时的秘密说出口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殷释显然明白了于昊将这字条给他们看的意思。自从公主大婚后,他便很少跟公主接触了。这次来梅园,见到已经嫁作人妇的妹妹,他确实感觉到了有些许的不一样,但是他却没有多想。
于昊怀疑公主的身份,其实是从薛伯将他在后山的发现告知之时开始的。但是,他决定,暂时不提这个。事情有些复杂,要慢慢来,听的人才能了解整个的经过。
“公主从未离开过京城,王家大小姐王羽也从未来过京城,何以公主在见到王羽的画像时,竟一眼便认出了她,且咬牙切齿的说王家小姐心狠手辣,状似有深仇大恨?”于昊决定先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派人在江南秘密调查关于公主的事。
殷释回想起当日的情形,确实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小小的疑点,所以才有了这江南的密报吗?不得不感叹,于昊确实心细如尘。
“所以,你觉得,现在的公主,便是月余前曾在苏州出现过的公主?”秦舞衣接上话头,心中有种不良的预感。若真是如此,那个曾跟她姐妹相称的女子呢?她离开之后,宫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于昊点了点头,肯定了秦舞衣的说法。他心里的包袱却并没有因为找到问题的答案而卸下。因为,有另外一个难题摆在了他的眼前。不过,他已经方才已经做出了决定,就在对上那对清澈无助的眼眸后,他便下定了决心。
“那真正的悦王妃呢?”秦舞衣急切的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殷释幽幽的道。
秦舞衣努力的回想着这些“近在眼前”的女人,想来想去,觉得这梅园上下只有一个女人,与众不同,那就是,刚被她从公主手中救出的叫“欣欣”的女子。不是应该叫南宫蝶吗?怎么会变成了“欣欣”?况且那个叫欣欣的姑娘,似乎也不认识她,这又如何解释?秦舞衣如今十分后悔,当初没有见见南宫蝶的庐山真面目,若是见过,眼下便不必猜来猜去的这般麻烦了。
“若非那日她熟稔的弹奏出那曲‘鸾凤和鸣’,我亦不敢断定,她便是当日与我拜天地之人。”于昊喃喃的道。
“欣欣,她是喜欢自己的每一天都能充满欣喜吧?经历过这许多的磨难后,她还会觉得生活中有欣喜吗?”殷释有种莫名的惆怅,为什么,他又晚了一步。
无须过多解释,秦舞衣已经从殷释口中找到了答案。
“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她为什么要改名换姓呢?”秦舞衣的第一反应是,南宫蝶为了普通平民的日子,所以故意隐姓埋名,从京城逃到了这里。不对啊,若是存心隐藏,在见到于昊出现的那一刻,她便应该及时消失才对,怎会继续留在梅园?
“此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她曾经受过重伤,暂时失去了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欣欣’这个名字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你怎么知道她改名换姓了,莫非你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于昊转而看向秦舞衣,准备刨根问底。
秦舞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情急,失言了。事到如今,她亦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于是,她索性将当日跟南宫蝶在宫中的一些事情据实告之。
说到南宫蝶的真实身份,其实秦舞衣也不算太清楚。她只知道南宫蝶是江南人士,家境不错,其他便一无所知了。而她知道的这些,眼下便成了追查这位真正悦王妃身份的重要线索。
“婉仪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殷释忽然心里有些矛盾,两个妹妹,于昊只能选其一,这样,势必有一个受伤。无论是哪个受伤,殷释会觉得不舍。
“你我兄弟多年,还不了解我吗?我准备跟她直说,希望她能深明大义。”于昊其实心中早已经有数了,要公主深明大义,是不可能的。不然,公主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想置人于死地了。
殷释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若是公主执意坚持,又该如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