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上,三个清丽的身影聚在了烛火旁。
“秦姐姐,越早还回去越安全。待我翻完一遍,你便快些送回去吧!”屋内那清甜的嗓音低低的说着,让于昊听得心神一荡。
定睛一看,一抹翠绿跳入眼帘。这些日子不见,她那纤细的身影又见消瘦了,让人不禁心生怜意。娇美的脸庞一如从前,只是脸上却多了几分忧伤,不见了往昔那抹淡定的微笑。
原来他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公主殿,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些天来常出现在他的梦境。这里住着的那个女子,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上辈子便已经相遇。他对公主并不陌生,可是这种感觉却是最近才开始有的,难道他那么快就开始移情别恋了吗?
算算,薛伯去江南已有月余了,不知道他是否还能找到当年那女子。算算,那女子今年合该是十六了吧,他要履行当年对自己的承诺,渐渐走进她的眼角,走进她的生命。
于昊这一恍神,南宫蝶已经将那病历翻了一遍,重又交回秦舞衣手中。
“秦姐姐,还要烦劳你再跑一趟了。”美目中闪过一丝感激,让秦舞衣看了不觉心中一暖。
“妹妹何须这般客气,这么快就看仔细了吗?要不要再多看一遍?”秦舞衣有些担心,在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南宫蝶没办法将那病历上的细微末节看真切。若是让她再去偷一次,只怕第二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于昊看向那说话的人,正是他一路追踪至此的女飞贼。原来是翼扬郡主吗?他早该想到了,这个江湖女子绝非池中之物。她的轻功确是一流,若非他悦王内力深厚,只怕很难跟上她的步伐。
既然是公主要看皇上的病历,他暂且网开一面吧!想来,公主合该是出于一片孝心,想替皇上分忧吧!于昊暗自决定,待秦舞衣将病历送归典医监,他便当今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事情似乎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不久,他身后便响起一阵脚步声,安声音规律沉稳,应是男子。于昊回头一看,发现来人居然是太子殷礽。他下意识的躲进一旁的花丛,不打算跟太子打照面。
这么晚了,他一个大男人在公主窗外猫着,无论怎么解释都会让人起疑的,他的名誉事小,影响到公主的清誉可就事大了。
“皇兄何以深夜至此?”南宫蝶见到殷礽出现,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至乱了方寸。此刻,她又回到了往昔那淡然自若的神情。原来,她的脆弱是只对自己信任的人展露的,对敌人,她永远都只会呈现出自己勇敢的一面。
殷礽黑色脸,鼻息有些凌乱。他脸上向来不张扬喜怒哀乐,让人读不懂他的心思,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反常。
“这里没有外人,你又何必再继续演戏?”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讥讽。
南宫蝶有些愕然,心里开始打鼓,什么叫演戏,莫非他也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了吗?如果真是如此,为何他到此刻才找上门来,不是早就该发难了吗?
“太子殿下,既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好商量嘛!您深夜至此,想必是有些紧要的事情要说吧?”一旁的秦舞衣出声,想出面打个圆场。
秦舞衣不出声也就罢了,她这么一说,殷礽隐忍在心中的愤怒瞬间爆发了。他看向一身紧身衣的秦舞衣,黑色眼眸中透着阵阵杀气。
“典医监少了些什么东西,翼扬郡主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吧?虽说是父皇的义女,有些事情,似乎却也轮不到你过问。快些将东西交出来吧!”殷礽的声音冷到可以让整个公主殿空气中的水汽全部结冰。
这次错愕的不是南宫蝶,是秦舞衣。她自以为刚才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此刻殷礽只身来此索要,想必他也不想此事闹大。看来,这太子倒也没有要将公主拖下水的意思。
皇上的病历而已,他何以这么紧张?秦舞衣心中纳闷。
“皇兄,今夜之事,乃是婉仪的主意,不关郡主的事。父皇的病有些古怪,御医们举棋不定,婉仪担心时日拖得久了,会错失医治的良机,故而想心切想快些找出病因。
无奈典医监由来有女人止步的规矩,今夜郡主夜探典医监,实乃情非得已。想来皇兄亦觉得此事情有可原,所以才没有张扬,只身至此。皇兄要找的东西在此,郡主正待完璧归赵。既然皇兄来了,就交由皇兄处置吧!”
既然已经找上门了,想必事情已经没办法遮掩了,南宫蝶索性把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说清楚。秦舞衣一直默默无语,她此刻正在思量,太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行踪的。
“你……看过了?”殷礽眉头微微一皱,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南宫蝶。
“郡主前脚进门,皇兄后脚就跟进来了,还没拿热呢,就交还给皇兄了,哪有时间细看?”南宫蝶刚才其实已经快速的翻阅了一遍,说没细看,倒也不算是撒谎吧!
殷礽深深的看进那双美目,似乎想从她眼中读出刚才那句话的真假。片刻,他终于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物什,检查无误后,脸色方才恢复正常。
“父皇的病你还是别操心了,这世间已经没有可以救他的人了。”就在转身离去的前一刻,殷礽冷冷的扔下这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
看来,殷礽对皇上的怪病是有所了解的。他一直如此冷漠,原来是已经放弃了救治的希望了吗?到底是什么病,竟让他说出如此绝望的话?
“皇兄若是知道父皇的病因,还请名言。有救没救,不试试,婉仪终归不甘心。”早知道殷礽知道皇上的病因,她们就不必饶这么大个圈子了。南宫蝶心中暗自感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父皇是中了一种西域奇毒,此毒无药可解,中者先是深度昏迷,接着便会心脉虚弱,最终心脉衰竭而死。此毒在父皇体内累积多年,已经根深蒂固,可谓病入膏肓了。所以,你不必白费心机了。”
殷礽没有再回头看南宫蝶的表情,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呢?她闯祸关他什么事了,怎么他反倒开始关心起这个女人来了?
窗外的于昊听了半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直到听到皇上中毒一节,他心中才猛的颤抖了一下。怎么太子说皇上中毒多年,他于家竟然没有人知晓此事呢?若当真如此,他这悦王可就是大大的失职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