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蔻仍然毫无知觉的在床上昏睡着,丝毫没察觉到木窗被轻轻推开了一丝缝,一只大大的精光熠熠的眼睛凑到缝间偷偷朝里窥探,见屋内没什么动静,推开窗以极快速度翻身而入。
“嘿嘿,这就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得意扬扬地自夸一句,黑衣人灵敏的扫视了下四周,还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月光透过不厚的窗纸朦朦胧胧地洒进,一片银白光芒中能隐约看见黑衣人影有着不高的身形和玲珑的曲线,竟是个女子。
“唔,我这也是穷则施变,老天爷莫怪莫怪。”合着手念念半天,黑衣人开始大胆地在屋内翻找起东西来。
衣柜里,没有。
箱子里,没有。
梳妆台,没有。
在翻找完所有大家具都没找到什么好东西后,黑衣人精光闪闪的眼神转到了那张红木大床上。
“好像一般有钱人家的金银财宝都放在枕头下或暗格里,嗯,找找看。”
黑衣人走到床边,伸手朝床上摸去,不料居然触到一具温热的身体,吓得一缩手,翻身就滚到了床底,瞪瞪眼,妈呀,怎么有人,还一点声气都没有,吓死我了。
又静了片刻,见床上的人没什么动静,就连翻个身都没有。黑衣人略略放下心,正欲爬出来溜出去,突然听到一丝极细的吱呀声,就如之前自己推开窗的声音一模一样。片刻后,果然听得也有人像自已一般翻窗而入,并且正一步一步朝床前走来。
这下好了,一定是出门前没看黄历,点也太背了,不过想找点钱物应急,怎么挑了个这么热闹的屋子,招惹上这般麻烦。
听得那人到床前站住了,黑衣女子躲在床下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色布鞋,那么厚的软底,走路不容易发出声,看来是个行家。
那人在床前站了半晌,然后听得床板一阵吱呀,似是床上的人被扶起,接着听到吞咽声,再接着床板又微微下陷,人被放回了床上。
这人在做什么?
黑衣女子实在耐不住好奇,微微探出了一点头,想看个究竟,那厚底黑色布鞋却蓦然后退,紧接着一个低沉的男音传出:“谁?出来!”迫人的气势直逼自己而来。
完了,被发现了。
女子大呼糟糕,那人想必已经发现她躲在床下,会这么警醒的人武功一定差不到哪去,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很难说。
女子眼珠一转,从床底爬出,定定神这才看清那人模样,和自己一样一身黑衣,黑巾蒙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那人在看到她时微微一怔,随即立刻警惕的紧盯着她。女子拍拍身上的灰,笑笑,故意也把声音压得粗犷低沉:“别紧张,都是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说,你是谁!”对方毫不买账,仍紧紧逼视着她的双眼。
“我嘛,当然就是--”话没尽,女子身形陡然暴涨,急速朝窗边略去,心想打不过,可以跑嘛,有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走?”男子却一直全无懈怠地注视着她,此刻五指一勾,一个鹰爪就朝女子后心袭去。
女子听得身后劲风袭来,侧身一避,堪堪躲过。男子似是早料到她会躲,一个下盘堂踢随后跟上,腿风之劲竟像是欲废了她。女子一个空翻闪开,心里暗道,妈呀,我和他无冤无仇,不过是想捞点小钱花花,至于招招狠手吗。难不成刚才他的确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杀人灭口?嗯,很有可能,不然这房里这么大的打斗声为何那床上之人都不醒?
人果然不能好奇啊,好奇心杀死猫啊。
一边苦笑,一边忙着招架格挡,而女子力气哪大得过男子,眼看不敌,被对方一步步逼到了窗边,突然一个空隙,男子劈掌直取她眉心,女子腰一仰,那手恰好抓住了她的头巾,一扯,一头青丝倾泻而下。
“女的?”男子愣了愣,傻傻看着自己手上的头巾又看看女子那一头如瀑黑发。
而仅仅这一愣也就足够了,女子瞅准机会朝窗口一跃,临走时又玩心忽起,坐在窗沿上回头一抱拳:“那头巾就送给你作纪念吧。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一双大大的凤眼在月光下眼波流转,竟如林间精灵般灵动俏皮,看得男子一下失了神。
待男子回过神,女子早已没了踪影,只剩敞开的窗户透着阵阵夜风。
“呵,无论是身形,声音,还是体香,都该早发现她是女子,是我太紧张了,竟都没注意到。”怔怔看看窗子出神,仿佛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犹在眼前。半晌,摇摇头走回床前,默默注视着床上对这一切都一无所觉的人。
“应该差不多了。”自言自语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又传来声音。
“公子,到了,就是这。”
屋内黑衣男子唇边漾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闪身间消失在原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