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日兰蔻的整治后,四公子都老实了很多。准确的说,是雨老实了很多。雨不再和兰蔻对着干,也不再出言顶撞,兰蔻吩咐什么他总是第一个一丝不苟地完成,只是常常忍不住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用一种晦涩难明的目光幽幽地追逐着兰蔻的身影。
风霜露虽然奇怪雨突然的顺服,但以为他终于得到教训,肯改改他的脾气了,也都松了口气却没多想。没人知道雨的心里,正经历着狂风暴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那夜之后……每次看到兰蔻,心底都会泛起从没有过的奇怪感觉,似乎有点紧张,又似乎有点尴尬,最难以理解的是,尽管不想承认,但自己心底的确还会漾起莫名的丝丝甜意!尤其是看到他笑的时候,如沐春风……
雨愈发不能理解这样的自己,却不由自主要去顺从兰蔻的意愿,只要是他的话都默默记在心里,因为不想看他因不满而皱眉,所以努力按他的方法训练自己,发了狠的苦练,只为他满意赞许的目光。一面想得到他的目光和注意,一面又害怕和他近距离的接触。这样的感觉,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这样的改变,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却,甘之如饴。
日子一日日过去,兰蔻看着雨一天天益发乖顺,暗赞,孺子可教。他也认真开始教他们一些舞步。那短短十几日里跟王江洋学的实在有限,但这有限的一点就够了,足够了。只要等到他在兰履阁登台那晚,江洋的计划就算完成一大半了。
而在这之前,还有一些事要先弄清楚。
这日训练之后,兰蔻把风单独留了下来,两人沉默着绕着兰履阁的花园走了一圈又一圈。
“兰公子有话就直说吧。”风是个直性子,这样未知的静默让他忐忑不安,先开了口。
“嗯……也没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想找人聊聊天。风,这个字不是你的本名吧,相处这么多日我还不知道你本名叫什么。”兰蔻沉吟片刻后,决定浅入深出。
风摇摇头:“我和霜雨都是孤儿,没名没姓,自幼就被卖到了兰履阁,当然是鸨儿妈妈说叫什么就叫什么了。”
“是凤妈妈取的名?”
“不,那个时候兰履阁还不是凤妈妈当家,也不是重香第一的青楼。凤妈妈是四年前才来的,原来的鸨儿姓张,生意做不走了才把店盘给了凤妈妈。凤妈妈一接手就用铁腕的手段迅速做大了兰履阁,几年之间把它做到了重香这行的翘楚。”
四年前吗。四年前自己还被柳絮秘密训练着,没跟外界接触,这事的确不知道。兰蔻想了想,又问道:“那露呢?不是跟你们一起被卖到这的?”
“不是。露是凤妈妈之后才来的这,大概也就两三年吧。因为过了最佳的调教年龄,他是我们四人中吃苦最多的。”
为什么凤娘会花大心力去培养个过了最佳年龄的人,既没有风华绝代的样貌,也没有魅惑人心的手段,还要他成为四公子之一。
“那,你知道凤妈妈本名叫什么?原是哪的人?”
“不知道。只知道相熟的客官都叫她凤娘。”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要把一个濒临关门的青楼做到最大还是要有些手段本事吧。凤妈妈真是不简单。
“兰公子?”风看着兰蔻陷入沉思,有些惴惴不安。
“嗯?呵呵,没什么,今天都只是闲聊而已,不用太在意。你们四公子感情似乎挺好?”
“是啊,都是一起吃过苦的,彼此总要照应着。”风不大好意思的挠挠头。
漫步间,看着身侧这眉眼如画,为人温和时似清风拂面严厉时如骄阳烈火的男子,不禁感叹。这些日子竟然是这几年最为轻松快活的时光,有这样的闲暇午后慢步,有这样的心情谈天说地,有这样的机会沐浴阳光,以前……想都不敢想。一时间,风竟觉得这样的幸福奢侈得如梦似幻,一个冲动开口欲道,“兰公子,其实我们……”
“兰公子真是好兴致,大太阳下的散步呢?”风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娇笑打断。凤娘摇着鹅黄羽绒扇踩着杨柳兰花步,一摇三晃地走了过来。
风一见凤娘,立刻规规矩矩行礼后退到后面。兰蔻也微微福身:“凤妈妈安好。”
“安好安好,自从兰公子来了我兰履阁,我是日日都好着。不知兰公子几时能准备好,可以登台啊?”
“凤妈妈勿急,这舞都是要重头教起的,总还有几日,待基本步伐练熟了后才能慢慢学习舞姿,有些规模后就可登台了。”兰蔻答得一板一眼有理有据,“现在凤妈妈不如多做做宣传,先将兰履阁有新公子的消息传出去。”
“宣传?”凤娘眼一亮,想起了什么般一把扇子摇得花枝乱颤,“这好办,过几日就是重香的赛美之礼了,到时我安排兰公子去参赛,以兰公子的品貌风范,想要夺魁必定轻而易举。到时还怕不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赛美之礼兰蔻是知道的,说穿了就是重香领导吃多了闲着没事干,每两年搞一次选美大赛,分男女场,夺魁者就是重香当之无愧的花魁,还有千两白银的丰厚奖励。
凤娘突然想起让他去参赛倒是没料到的,却也一时找不到拒绝之理。算了,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
当下一福身:“如此,便按妈妈安排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