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凌在那彪形大汉身上不停挣扎,鹰钩鼻子的老板理也不理,那护院便稳稳抗她,任她使尽了力气也半分奈何不得。
不做无谓的牺牲,这个道理她还不明白。以长远的眼光看问题,这点观念她现在还做不到。
不消一刻她便累了,可仍不打算放弃,只瞬间积攒了些微的力气,她还是要再做尝试,结果依旧是徒劳无功。
眼见着衙门近在咫尺,鹰钩鼻子的眼睛里看到的仿佛不再是世间万物,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当然,眼见着的胜利也让他看不到周身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
几欲前行,箫凌忽然听见一阵怪异的箫声,紧跟着有风吹过,街边的柳树上忽然飘下几片尖细的柳叶来。
箫声起,劲风吹,柳叶舞。
箫声止,风叶停,人命殒。
电光火石之间,困扰箫凌一个早上的天网已经倏然解开,而想要拿她的项上人头换取悬赏金的罪魁祸首,现在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裤子底下一片阴湿。
“谁,谁啊!”鹰钩鼻子的老板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整个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可手还是禁不住要伸向怀里,摸上一把金色的匕首。身后的家丁无一幸免,来人必是奔着这小妮子来的。能躲在暗处操控植物,此人的内力一定非常的不凡呐!
“放下那丫头,我给你一条生路!”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似是从天而降,又好像来自四面八方,瞬间将他们包围在其中,辨不清源头。
钱再重要,终没有人命重要,鹰钩鼻子的老板权衡再三,终于放弃了箫凌仓皇而逃。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完了!更何况,昨夜那小男子,确实为他赚了丰盛的一笔。
“谁?是谁?”
天网抖落,箫凌终于可以活动身形,适才的猛烈挣扎让她现在还没有恢复气力,勉强挣扎起来就开始张望,好奇心凸显,她自然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熟悉而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心里升起,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不顾一切地对着面前大喊:“师傅!师傅是你么?师傅!”
寒光乍现,箫凌忽然听到空气中嘤嗡的声音,一丝剑气闪过,只一眨眼的功夫,箫凌额前的刘海忽然一阵飞扬,几根头发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低眉垂首,一条影子已经覆盖上的自己的影子,箫凌猛地回过头去,瞳孔骤然放大。
已有丝线在脖子上缠绕一圈,终点系在一人手中,白银面具罩在脸上,澄明的眼睛直盯着自己。
“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的师傅么?”
“啊?”丝线收紧,箫凌忽然觉得脖颈传来微微疼痛,怕是已经被那丝线勒破了表皮。
“你的心里,就只有儿女情长么?”面具下的眸子仿佛也跟着闪出银色的光芒,那人不容箫凌忽视,直直地质问。
“啊?”与这面具男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虽然他脸上冷峻的要冒出杀气来,可她无论怎么都觉得他于她有一种极端熟悉的感觉。
“你就这般单纯,这般毫无心机,也敢出来闯江湖?”那人逼视过来,看得箫凌一阵胆怯,“你怎知适才我赶走那些地痞,不是为了与他们抢夺你这两千两银子而来?你可知杀了你的敌人的未必是你的朋友?”
面对那人的咄咄逼问,箫凌竟然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似乎他说的面面在行,句句在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怒吼声放大,愤怒之中的人儿险些忘了用内力遮盖原本的声线,“只有永远的利用,没有永远的朋友!你要记住!”
“不!不是的!”面对他的疯狂,箫凌忽然反抗起来,“从你第一次救我,我便知道你不是坏人!虽然不知道如何感谢,可这救命之恩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的!”
“报恩?以你的三脚猫功夫如何报恩!倘若你一直没有一颗狠心,倘若你一直这般单纯下去,不如我现在就了结了你的好!”
细线收紧,箫凌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窒息,仿佛有什么东西侵入皮肤,想要生生将她的脑袋与身子相互分离,疼痛感侵袭,她甚至已经感觉到脖子流下的汩汩鲜血,眼前的人是敌是友,她当真分不清楚了。
师傅不见了,师兄被自己搞丢了,难道还不待自己有所挽救,她便要命丧于此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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