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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暗暗,你跑什么?”容端着饭碗追出来。“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是在乎伟的房租的。你就让他住在这里,交点房租,我的经济压力也不至于那么大啊。”她娇憨地说,语气中却有不容质疑的坚定。

    看着容满脸的坚决和诚恳,暗暗不得不点点头。她确实不该硬拉着容过她设计好的生活,至少买房子这件事上不该。她再不相信男人,也没有理由让容也一样不信任男人。她们是单独的个体,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是非观,这不是一直以来她坚持的信仰吗?

    “伟,暗暗同意你住在这里喽。”

    对不起,暗暗!容瞟了一眼暗暗,心中满是歉意。

    她从来没觉得和暗暗一起生活有什么不好,即便要缩衣节食才能付房的按揭,在这里她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她十四五岁开始谈恋爱,也曾经遇到过荒唐的男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有些男人有多么不可靠。

    再说以她的火爆脾气,婚后会和老公吵架离家出走的人,是她的可能性要大很多,所以,她更可能是这套房的直接受益者。她虽然迷糊,但不笨,这些道理她都懂,但为了帮伟留下,她必须这么做。

    “谢谢你,暗暗。”擦擦嘴,伟跳进沙发暗暗的旁边,搂着她撒娇。

    暗暗轻轻摆脱他的长臂,冷冰冰地说:“别谢我,谢谢容吧。她为了帮你留下,跟我动了真格,我还能不妥协吗?”

    容和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记忆中的她,从不曾摆出这样表情。

    “我去洗澡。我可以让你留下,但是如果再在公司里让我觉得困扰,就没有商量了。”说完进房间洗澡。

    逃避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如果她不能看着他戒掉他,当他再次出现,她依然会困扰。所以,既然下决心忘了他,就不要在乎他是否在她身边。他在,可能会困难点,可却是连根拔起最有效的办法。

    “哦——不会,一定不会。”伟傻呵呵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后,他转过头,撞了一下容。“容,谢你哦,真不愧是死党。”

    他这样的表现,彻底困扰了容。想留在这里,费劲心机。不能留下,掩饰不住的失望;能留下,掩饰不住的欢喜。他对暗暗到底是什么感情?这么在乎,又为何五年完全无音讯?看来,他和暗暗在一起几年,别的没学会,有事瞒着朋友倒是学到了百分百。

    她想留下他。这两个被她当做死党的人,竟然都有很多秘密不告诉她。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呵呵的薛容了,她要得到死党应有的权利,她要知道,过去九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伟和暗暗到底隐瞒了什么。这样一想,对暗暗的歉意一下子变少了。其实留下伟,不单单是为了伟吧!

    “谢我?以后除了做饭以外,厨房的事你全包。”将碗筷递给他,示意他去洗碗。

    “好,没问题。做饭都行!”拿起碗筷,开心地跑回厨房,扔下还在困惑中的薛容。

    洗完澡,坐在床沿擦头发,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客气地剧烈抖动起来。费林泽!许安安将手机放回床头柜,这个时候,她不想和他说话。那个一眼就能看透她的人,在宁伟亦回来的第二天,一定能够从她的言语中听出她的动摇,她的不确定。不管容对她说了什么,她会动摇才是她留下宁伟亦的唯一原因。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承认,所以她也不要在这个时候跳出一个人来指责她的动摇。

    手机依然不懈地努力着,似乎她不接就不会罢休。真是费林泽的风格呢!不挖到她心里最深的一角,他从不停止。

    “喂,学弟,有事吗?”语气尽量轻松。即便知道在他面前掩饰不了,还是习惯性地试图隐瞒。

    “没事,就是突然想你了。这几天,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或让你困扰的事发生吗?”

    自从上次在她的相亲会面上见过以后,已经有两个星期了,一直都电话联系。他真的很想她,想见见她,看她在这两个星期中变化了没有。

    “不知道宁伟亦回来了算哪个,值得开心的,还是让我困扰的?”坐在镜子前,拨了拨短发,依然若无其事的说。

    “什么?”他突然提高的声音,让暗暗不得不伸直手臂,将手机拿到远离耳朵的地方。“他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见面了吗?你还好吗?”

    “他现在是我们公司大中华区的总经理,我想很多问题我就不用回答了吧。”

    “怎么会这样?那你不是每天都要面对他?”

    “何止?他现在住我们家客厅!”

    “什么?”

    再次将手机拿的远远的,确定他没有再次咆哮的可能。“拜托你能不能替我的耳朵着想一下,它不总是能承受你的叫嚣。”

    “我能不叫吗?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办法表示我的惊讶?K市有多少外资企业,你们怎么会这么巧地在同一家?”

    “上帝还不想放过我,除了这个解释,我找不到其他。”

    “暗暗,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去德资企业,是不是出于你的——”

    “刻意安排吗?现在计较这个会不会没有意义?”暗暗沉着声音说。

    她承认在收到这家公司offer的时候,心情却是有不一样的感觉,有片刻的惊讶于这种巧合。但是她也可以肯定她没有在投简历的时候就将这些纳入考虑。她不想要伟为了她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也不会为了他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除了情侣间维持恋情的相互牺牲,她接受不了任何形式的相互迁就。

    她生气于费林泽的问题,他总是这样猜测她,她不喜欢。虽然很想告诉他她的想法,但是因为一股气,她选择什么也不说。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还像原来一样,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你——”费林泽气结:“如果你能在茫然无措的时候,愿意倾诉,我想你现在可能会舒服一点。再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难道我还不值得你信任吗?我以为,经过上次,你应该准备对我敞开心扉了。”

    他说的是她在他怀中哭泣的那次。他真的以为有过那么一次,她愿意在他面前流泪,那就代表他对她来说是特殊的,以为他会是那个帮助她打开心结的人。结果还是像很多年前那样,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也不是那个她甘愿在第一时间寻求帮助的人。所以,他还是太一厢情愿了。

    “你别胡思乱想,我真的不知道除此以外,我还应该怎么办。我不想他的出现扰乱我的生活,所以,还像原来一样,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是我的理想。我也会朝这个方向努力。”暗暗坚定地说。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片刻以后,沉吟道:“你是不是认为:他在不在你身边,并不是你能不能忘了他的理由。你以为只要你决定,即便他时刻出现在你眼里,也不会影响你的决心。可是,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太幼稚吗?”

    “幼稚!他不在的时候就容易忘了他吗?我试了五年也没有成功。而且,我想其实那只是用一张布罩住那块暗伤,它可能在布下面更加溃烂发炎,只是因为这块布的缘故,就不被发现。那么我就在冒另外一个险,随时担心这块布被掀开,那时那块暗伤就真的已经没有办法治愈了。”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

    “暗暗——别哭,我明白你的想法。所以,我会一直支持你。当你需要有一个人在你背后扶你一把的时候,请不要忘了我。”

    费林泽不由疑惑,冷静理智的人,是不是都要对自己这么狠?明知道那样会更痛,只为了追求彻底,便愿尝试。他现在突然开始矛盾起来,一方面希望她逃避,会轻松很多;一方面希望她忘得彻底,将来获得真正的轻松。他还是有私心的,希望自己有机会!

    “我知道,你真的是那个让我无所遁形的人,这些话,我原本谁也不想说。”他的话突然让她感动起来。她真的有点精疲力尽了,有这样一个人说这样的话,便突然似乎有一股力量灌入了她体内,也有了面对的勇气。

    “以后的日子一定很难熬,如果需要,找我!”

    “嗯——”暗暗点头。

    继续说了一些让暗暗感动的话,便挂了。看着手机,暗暗再次陷入沉思,自己也不知道想了什么,脑子中一片空白,最终也没能为明天开始的生活做好打算。五年来的第一次,不知道明天从什么开始,不知道明天睁开眼睛将会发生什么。

    “暗暗——暗暗——你怎么了?洗澡洗了这么久?”宁伟亦焦急地敲打着暗暗的房门。

    没好气地拉开房门:“伟,你要这样看着我吗?我洗澡洗了多久你也要管?”

    “不是啦,我是想说,你要是没事就出来聊聊,我们很久没有聊天了。”

    回来以后,她的态度一直不热络。没有坐下来,开心聊聊的机会。好怀念出国前的时光,那是他们是多么好的朋友,只要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张家长李家短,还从来没觉得自己八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