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虽然是个爱赖床的人,可是却没有逃课的习惯,只要有课的日子,一定早早起来准备上课的啊。仅有的逃课记录,也是因为宁伟亦的软磨硬泡,和他一起逃的。
“嗯——”轻轻应了一声,一夜没睡似的无力憔悴。
“暗暗,你怎么了?”周萍听出了她的不对劲,踩上床,轻轻晃了晃她。
“好像感冒了。”暗暗费力地转动头,看着周萍。毫无血色的脸和挡在眼前的凌乱头发吓坏了她。
她伸出手摸摸暗暗的额头:“暗暗,你发烧了,而且不低啊。”
指端传来潮湿的感觉,烧了很久了吧,发根都湿了。
“嗯,冷的不行。”一边说,一边往脖子下塞了塞被子。
“去医院吧,我待会给你请假。”
“可是我现在去不了,你先帮我把我抽屉里准备的退烧药拿一下,我先吃点退烧药。退了烧再去医院。”
虽然很久没有和医生打招呼了,可是却一直有备用的药品。每次回家,爸爸妈妈都会给她换新的,以备不时之需。
“那怎么行啊,我给伟打电话,让他送你去医院。药怎么能乱吃?”
“别,他今天有课。”虚弱的声音泄露了她的身体状况。
周萍拿着手机走上阳台,不理暗暗的啰嗦。有课?有课比去医院还重要吗?如果说和伟的交往让她有所获益的话,那就只有让她知道了迷恋不是爱,也知道了暗暗在伟心目中的份量。这种情况下,如果她不通知伟暗暗生病的事情,只怕他会冲过来质问她的。
“伟,暗暗生病了,在发烧。”周萍用最快的语速,最简洁的方式向伟通报了暗暗的情况。
“好,我现在就过来。你能等我到再走吗?”伟的冷静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他会很着急地在电话里详细询问暗暗的情况。“周萍,你帮暗暗换衣服吗?这样我到了就可以带她去医院。”
“可以。”
“谢谢你,周萍。”
五分钟以后,伟出现在暗暗宿舍,脑门上点点汗珠,头顶散发着热气。暗暗虚弱地坐在周萍下铺的床边,微微喘着气。他二话没说,背上暗暗走出宿舍。
“没大问题,就是感冒发烧,今天和明天打两天吊针,吃点药就没事了。”慈眉善目的老医生经过详细的检查,得出了以上结论。
“医生,可是她烧的这么厉害,刚刚也测了,三十八度多,真的没问题吗?只要打两天吊针就行?要不要三天啊?”伟站在暗暗身边,两手扶着她,忧虑地说。
“小朋友,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老医生微笑着责问。
“伟,你别这么啰嗦了。老先生说两天,再吃点药就没事了,那就肯定没事的。不过,你一直这样在这里耽误时间,我什么时候能打上吊针?我的烧什么时候才能退?”暗暗倚靠着椅背,无力的说。这种时候,都要她提醒他怎么做,真是让人不放心!
“对,小姑娘说话在理。”老医生摸着胡子。这个动作让暗暗严重觉得他是中医半路出家学西医的,这根本就是老中医的招牌动作啊!
“对,走——走——打吊针去。”伟扶着暗暗走出去。
针头一点一点刺入暗暗肌肤的下面,手上细细的血管被涨开、隆起。伟的皮肤传来凉飕飕的感觉,别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能坦然接受自己被扎,只是看着铁针头刺进暗暗的血管,怎么就那么难受,仿佛千万只针头刺进了他的每个毛孔。
“嘶——”暗暗倒吸一口气:“护士,你扎穿我的血管了。”
“真的吗?真的吗?”伟闻言立刻掉过头,紧张地看着暗暗的手背。
“不可能,刚才明明有回血,而且也没有起包。”护士不理暗暗,手下麻利地贴上胶布。
“可是,现在这种疼,明明不是正常的疼。”暗暗抓着手腕,试图减少手背传来的疼痛感。
天啦,她可是最怕疼的。虽然从小到大打了不知多少吊针,对针头带来的疼有了一点忍耐力,但是那也是到了极限了啊。再增加一点,就是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了。
护士拿起她的手,看了一眼:“肯定没事。”说完,掉头走了。
“很疼吗?”
“嗯——可是这疼真的不是打吊针应该有的程度啊。”暗暗的哭音不知觉出来了。她都能感觉到药水没有流进她的血管,而是流进了她的肉。怎么办,越来越痛了!
“我看看——”伟抓住她的手,轻轻揉着手腕周围。“怎样?好点了没?”
“没——”
抬起她的手背到眼前,细细地看着,突然大声喊出,吸引了真个输液室的注目:“护士,护士,你快过来,你快过来——”
“怎么啦?我不是说了吗?没有问题,没有扎穿血管。”护士施施然走进来,十分不耐烦的说。
“没扎穿?那这个是什么?这不是起包了吗?”伟指着暗暗手背上刚刚冒起来的包,怒气冲冲的质问。
“啊!怎么现在才起?”护士急急忙忙地拆开胶布,针头向后退了退。
“你不是说没问题吗?”伟的怒气一点未消,口气不爽地问她。
“可当时没起,我当然认为没有问题。”护士的口气也不弱,根本没有觉得是自己责任。
“你这样说就是明摆推卸责任,我朋友也告诉你她的感觉了。你呢,完全没有放心上。这样,你说应该怎么办,谁应该为这件事负责?”
“不就是有点疼吗?犯得着这样紧抓不放吗?负责,你要我怎么负责?”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护士长呢?让她过来!”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伟,伟将暗暗扶着倚在长椅上,站起来,一副不给他一个说法,誓不罢休的样子。
“伟,”暗暗拉了拉伟的手,安抚他的怒气。确定他不会继续发火了,抬起头,微笑着看护士:“护士小姐,您理解错了。我朋友没有要你赔偿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以后要重视患者的意见。虽然你们是专业,但是针扎在患者身上,你们却是没有办法感受患者的疼痛,对吗?我知道,你以为我是无中生有、惹是生非、故意刁难你,才说你扎穿了我的血管。可是,这是N大校医院,我想N大不至于有那样的人,让你一开始就进入戒备状态吧。”
彬彬有礼,柔柔弱弱地几句话,却是极有份量的。输液室几个正在输液的患者,都点头表示同意。护士看到这样的情形,知道自己也实在不适合说什么了。再说,挑起公愤,出动护士长,她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嗯!”点点头,掉头走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始终不曾说出口。
“什么态度!”伟哧了一声,在暗暗身边坐下,扶她倚在自己身上。“为医者,没有体恤患者的心。就她这样,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了。”
“你也是,解决了就算了嘛!”暗暗拍拍他放在她面前的胳膊,轻声安慰他。
“你也觉得不过就是疼点吗?可是你那么怕疼,这事就应该另当别论了。”
“护士又不知道我最怕疼。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普通患者啊,当然不会给与特别的关照。”
“好了,说什么也没用了,你刚刚都饶了她。要是以我的脾气,今天不见到她们护士长没完。”
暗暗微微笑了:“见到护士长怎么说,说她把我扎疼了?恐怕护士长也不觉得是多大的事。”
“你——算了,你就这样被人欺负吧。”
“别说了,好不好,人家我还是个病人。”
“好,病人,你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虽然伟的语调搞笑,每句关心的话却都是发自肺腑。
“很累。”
“小朋友,发烧的人都会觉得四肢无力,你让她躺一躺吧。”对面的老婆婆热情地说。看着这个小姑娘,她就不由得喜欢呢,那么小小弱弱的,却完全不是被保护的,说起话来,也是有礼有节,很有教养。
“谢谢您,阿婆。暗暗,你躺下吧。”
暗暗顺势躺下,头枕在他的腿上,身上盖着他脱下的衣服,不一会就睡着了。好累啊!折腾了一夜,发烧烧掉了她所有的精气神。怪不得人们说,有什么别有病。离记忆中上次吊针,已经好久了,虽然身体弱,却因为保护妥当,一直没有和吊针再打交道。这次却病来如山倒,直到现在也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冻了。
手机在口袋里剧烈震动,掏出一看,是索佳。
“伟,我今天去找你,好不?”
“别,暗暗生病了,现在在医院,今天我想陪她。”
索佳的声音顿了顿:“那就明天吧。”
“明天也不行,暗暗明天还要打一天吊针。”
“那就算了,等她好了,你打电话给我吧。”
虽然语气是轻快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轻快。
又是许安安!生病的戏码都上演了?那我就陪你演到底!别以为,生一场病,就能将伟从她身边抢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