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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松的会考在紧张的气氛中进行,一中继续沿袭其传统,在会考那天光荣地倒下了几个平时成绩非常优秀的尖子生。暗暗非常不明白,其实会考对A市一中的同学们来说,难度远不及他们平时的测验,算得上是轻松的,为什么还会有人在那一天顶不住压力。只是因为在考试前,老师们都说:“会考通不过,就不能参加高考”吗?即便是这样重要的考试,难度也在适度范围内,有必要那么紧张?就像他们三个,就是笑着进场、笑着出场。班头还因为她的表现着实自恋了一把,因为他老人家根本就把她优秀的心理素质都归功于他自己了。

    真正紧张的期末考试后,伟背着一书包许妈准备的中药,和暗暗、容一起出发了。这一行,最兴奋的是暗暗,因为伟和容都有在乡下生活的经历,早已觉得不新奇了。

    虽然为了防止中暑,暗暗一天要喝早中晚三顿苦的难以下咽的中药,每次都要伟威逼利诱才能捏着鼻子喝光。虽然要随身携带闻着味道就想吐的藿香正气水。当然是伟随身携带,闻那味道的也是他,可万一不适的时候,还是要她亲自喝的。虽然有这么多个虽然,暗暗还是一直处于雀跃中。

    百亩荷花田,一眼望不到边,看到的都是亭亭玉立和荷叶和羞答答的的花朵。撑一只小木船进入荷田中央,黑色脊背的鲫鱼在荷花茎间悠游,丝毫不怕人类的打扰。坐在船帮上,脱掉鞋袜,将双脚探进清澈凉爽的河水,忍不住逸出满足的呻吟。

    河边草丛里威武地举着两只大钳子、模样吓人的壳将军——螃蟹,不管表面上多么可怕,被伟两个指头一捏,就被无助地扔进鱼篓。前一天晚上放进河里的笼子,清晨提起来一看,装满了奋力挣扎的河虾,原来最爱吃的河虾是这样被打捞起来的。伟和容会突然从各种角落小找到她从来没有见过,连他们也叫不上名字的食物,河中、芦苇荡里……虽然很多依旧不合她的胃口,可是却可以让她惊叫出声,并且一直保持激动着。

    从乡下回来,所有人都以为暗暗和容不是从乡下回来,而是从非洲转了一圈。伟则是没变,好像夏季炎炎烈日中的紫外线对他一点不起作用,让暗暗和容很不平。暗暗没有瘦,没有中过暑,这一点让许爸许妈非常庆幸,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上,伟功不可没。

    伟放下书包就去找他那一班球友,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因为许妈在宁爸宁妈面前不断夸奖伟在这次出行中对暗暗的关心照顾才能使得暗暗安然回来。宁家一直笼罩在融融的气氛中,谁也没有想到大门外,一场针对伟和暗暗的阴谋正在开展。

    “咚,咚,咚。”

    清晨五点,暗暗房间的窗户有节奏的响起三声轻轻的敲击声。

    “谁啊?”

    暗暗爬起来,拉开窗帘。宁伟亦站在外面,身上依旧是昨天回家时的一身衣服。显然,他一夜未归!

    “伟,你——”暗暗走出家,拉着伟到小区的围墙脚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始他们之间的交谈。

    “我——”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跟暗暗说他昨晚的遭遇。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准备怎么跟叔叔解释你的彻夜未归?”

    “你说呢?”伟求助地看着暗暗。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瞒过他严厉的爸爸。

    “说你没带钥匙?”

    “不可能,没带钥匙也要叫门,这是规定过的。”

    “就说你昨天太累了,没洗澡。”

    “可是我现在去开门,铁定被他们发现。”

    “就说,一早被我揪起来了。”

    宁伟亦想了很久,点点头。“试试吧。”他站起来,拍拍屁股。

    “伟,昨天,真的没事吗?”

    “没——没事!”伟犹豫着肯定,眼神游离,不敢看暗暗。

    “如果有事,记得告诉我。”

    “嗯——”

    宁伟亦终于有勇气直视暗暗,心中满是对暗暗的抱歉:“暗暗,就算有事,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你。”

    有暗暗的一再肯定,宁爸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暗暗一家搬来以后,伟的改变他是看到的。他不再故意叛逆,不再故意梗着脖子跟他说话,不再……这些改变让他相信,和暗暗在一起,伟是向好的方向发展的。甚至在这个暑假,他都没有逼迫伟报很多辅导班,因为,对暗暗的信任已是无法动摇的了。

    一个星期后,容躺在沙发里看物理课本。突然,门被急促地敲打着。

    “谁啊?”

    “暗暗,是我。”宁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中带着哭音。

    “阿姨,怎么啦?”

    “暗暗,你爸妈在吗?快救救伟。”

    “我爸妈不在!怎么了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叔叔怒气冲冲地回来,拿着皮带冲劲伟的房间。我听见他用皮带抽伟的声音了。”

    “怎么会这样?”暗暗立刻拿了钥匙,关上门,拖着宁妈往宁家大门走去。

    “暗暗,你要救救伟,你叔叔打人可一点也不手软的。”宁妈紧紧拽住暗暗,向她哭求。她不知道,她都毫无办法的时候,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可是,人在六神无主的时候,还能有什么判断力呢?抓住什么,都觉得可以帮到她吧!

    “阿姨,你先镇定。”暗暗看着宁妈,叹息她的懦弱。当一个妈妈在敌对关系的父子之间不能保护儿子的时候,她作为母亲的能力就被质疑了。伟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怪不得会那么叛逆。突然,好心疼伟!

    暗暗用力甩开宁妈,冲上二楼,将耳朵靠在门上,清晰地听到宁爸的骂声:“畜生,你到底认不认?”

    “叔叔,你开门,这样打不是解决办法。你打开门,我们好好谈,好吗?”暗暗焦急地喊。

    “有什么可谈的,人家告状都告到我们单位去了。你这个畜生,不要脸,我还要……”

    又是“啪”的一声,皮带仿佛落在暗暗身上,痛入骨髓。

    “阿姨,家里有斧子或者锤子之类的吗?”

    “干嘛?”宁妈已经完全没有了思维能力。

    “砸开门!”暗暗大声说,故意让里面的人听到。

    “不行,这只会惹得你叔叔更加不高兴。”

    “不管了,大不了和伟一起挨打。”这一刻,暗暗忘了她是最怕痛的。

    “好,我去找。”宁妈突然鼓起了勇气,也大声说,显示了她的决心。这个时候,她的表现尚且不如暗暗,再也不能这样了,她也应该学会保护自己的孩子。

    “吱——”宁爸打开房门,不悦地看着暗暗:“安安,叔叔一直相信你,你却跟他一起骗我。”

    “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暗暗立刻明白这件事情跟伟的一夜未归有关。

    “你知道伟那夜干嘛去了吗?你不是跟他要好吗,你自己去问他。看他怎么好意思跟你说。我都说不出口!”说完,宁爸拂袖而去。

    “伟,你没事吧!”暗暗立刻冲进去看伟。

    他倔强地昂着头,T恤袖口的下面,触目惊心的紫红色伤痕。

    “阿姨,有药膏吗?”暗暗冷静地问。伟是体育健将,应该家里都有备好的伤药。

    “有,我去拿。”

    宁妈走出房门,支持伟倔强的力量突然被抽离了他的身体。他依靠在暗暗身上,呢喃道:“暗暗,谢谢你!”

    她的那句:“大不了和伟一起挨打”不仅有效地阻止了爸爸将要落下的皮带,也让他在那一刻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在这样的关口,可以不问原因、毫无顾虑地站在他这边。是被人关心和支持的温暖感觉吧!

    “伟,我扶你到床上趴着吧,待会我给你涂药。”

    伟趴到床上,脱掉上衣。背部红紫的皮带痕,叫嚣着印入暗暗的眼睛。暗暗数了一下,有六道,像六只硕大的红色蜈蚣,趴在伟的背上。暗暗的头皮突然麻了起来,五脏收缩,极度缺氧的感觉。

    “暗暗,药!”宁妈把药递给暗暗,安静地站在一边。

    “阿姨,我想跟伟谈谈,好吗?”

    “好!你们谈,我下楼。”宁妈知道暗暗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在自然是不方便的。

    “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暗暗在指尖滴了点药油,轻轻地按摩伤痕。伟抽气的声音传来,暗暗温柔的安抚他:“你忍一忍,碰到难免会痛的,我尽量轻一点。”

    “嗯——那天,我原本是想跟朋友打打球就回家的,谁曾想碰到了乐队的朋友。大家一拍即合,一起去了迪厅。”伟因为剧烈的疼痛,中断了他的回忆。

    “然后呢?”

    “然后,我就碰到了你的校友——金兰。”

    “金兰?”一时闪神,暗暗手上的力道没控制好,宁伟亦呻吟出声。

    金兰?她的出现,是偶遇,还是刻意为之?

    “她主动走过来,邀请我们一起出去喝酒。我想说,大家都是校友,也没有拒绝。”

    “结果喝多了?”不用想,暗暗都知道结果。

    “是,第二天一早,我躺在旅馆里,身边是——啊,好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