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娃娃入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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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迂城边境,江面渡口,一卷残阳。

    “你们是什么人?”卫姗俏立船头高声喝问,江风撩动她身上的碧色轻纱,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暗卫丙望了一眼船头的妖娆女子,突觉鼻间发痒,喉间一动,低头恨恨地低声骂了句妖女。

    “请小姐将我们的少主人归还!”江宁见卫姗已经发现他们,大方地从马车中走出,朗声道。

    “你们还没回答本小姐的问题,凭什么本小姐要先回答你的问题,什么少主人,本小姐不知道!”卫姗双手抱于胸前,气势汹汹。

    “在下江宁,在下的少主人就是你在迂城城内掳走的娃娃!”江宁揖手,迅速地搜寻着娃娃的身影。

    “本小姐偏不还,本小姐拣的便是本小姐的,你能奈我何?”卫姗气哼一声,令船工开船,那个“掳”字令她十分不悦。

    “你这妖女不要不识抬举!”暗卫丙本对自己不小心弄丢太子十分愧疚,听到卫姗一船无赖十足的话,终按耐不住拔剑冲出,仗着轻功飞向船头。

    “吃了一路的软筋散还这么有力气,看来我真不能小看你们呢!”卫姗叹一口气,快步移向船尾。

    船头,一只火鼎突然燃起向外冒起浓浓黑烟,暗卫丙顿时体力不支,咚地一声坠入江水,扑腾几下便没了声响。暗卫们急欲挺身相救,身上却似绑铁块般再也挪不出一步,直直地摔到地上,额上青筋暴突,双眼通红,只得求助地望着唯一还站着的头儿江宁。

    “妖女姐姐!”娃娃抱着馒头,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卫姗。

    “娃娃,姐姐不叫妖女,不要听那群混帐胡说八道!”看到娃娃卫姗的神情瞬时柔和下来,手指揉捏着娃娃胖乎乎的小脸,爱不释手。

    “暗……卫哥哥……说你是!”娃娃仰着脸含糊地说着,难受地皱起眉。

    “暗卫?”卫姗脸上笼上疑色,松开揉捏娃娃的手。

    “路生要找小爹,他们不让!”娃娃一双大眼睛里瞬时积满了泪水。

    “告诉姐姐,你爹是谁?”卫姗心疼地将娃娃搂进怀里,温矛地问道。

    “宸王!”娃娃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继续抽泣。

    “好狠心的爹,他现在在哪儿?”卫姗温柔地拍打着娃娃的后背,心暗道,竟敢丢下这么可爱的娃娃,不管你是什么王,不要让我找到你。

    “路生也不知道!”娃娃委屈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卫姗。

    “娃娃乖,姐姐一定帮你找到你爹!”卫姗摸摸娃娃毛绒绒的小脑袋,笑容和善可亲,心下续道,找到你,阉了你!

    “嗯!”娃娃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刻露出笑脸,睫毛上残留着湿痕。

    卫姗令人将暗卫丙打捞上来,简短“交谈”之后,将事情来龙去脉大体了解清楚,暗卫丙被人“送”上一只小舟,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回到神岛,卫姗听说宸王也在姬明珠那里疗伤,忌于姬明珠不敢下手,带娃娃搬到离姬明珠最远的院子里住下,骗娃娃不要将他在寻爹的事说给其他人听。

    春去夏至,夏至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神岛也渐渐显露出浓浓的秋色。

    “路生,过来过来,爷爷这儿有好吃的!”一名长须老者蹲在墙头,笑眯眯对娃娃招招手。

    娃娃摸摸已经浑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迈着小步慢腾腾地向长须老者挪去。长须老者面露喜色,猿臂一捞,一把夹在腋下,提步便跑。

    “死老头,又来骗我的娃娃!”卫姗恰好回岛,身边带着一个比娃娃年纪稍小的头顶黄毛娃娃。

    “卫丫头,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你看你院里那么多娃娃,老头子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找个娃娃陪我玩会儿,不为过吧!”长须老者弯下腰,驼下背,耷拉着肩膀,一副晚景凄凉的模样,将娃娃藏在身后。

    “死老头,不要跟我装可怜,把娃娃还我!”卫姗放开手上正牵的黄毛娃娃,劈手就抢。

    “卫丫头,你怎么如此对一个老人家!”颤颤老态的声音。

    长须老者身手敏捷地躲过卫姗的攻击,提起娃娃用力一抛,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听另外一边树林里跳出四个老头,齐声道:“常门主,我们在这边,你甩错方向了!”

    娃娃就势抱住一根树枝,树枝被娃娃的重量压弯,垂近地面,娃娃松开树枝,树枝带起一阵风,回归原处,娃娃拍拍手,奋力迈着步子朝着与卫姗院子相反的方向跑去。他不要挨这儿,妖女姐姐根本没有帮他找小爹!

    “听说教主把床都搬到宸王那去了!”墙角一个黑影暧昧地嘿嘿笑道。

    “不要乱讲,那寒玉床是用来疗伤的,没有旁的意思!”另一个黑影从墙角的黑影里探出头四下望了望,自从教主知道教中上下传他和宸王的流言后,就下了禁令,于是他们只能趁着天黑出来转转,顺便聊聊。

    娃娃听到有人提到宸王顿时停住了脚步,趴在墙边偷听。

    “知道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到现在我连宸王长什么样都没见过!”黑影折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拉。

    “我还听说……”

    “嘿嘿……”

    墙角黑影越来越多,讲的事也是越来越杂,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气氛很是热烈。

    “宸王住哪里?”娃娃学着他们说话的语气出声问道。

    “姬公子院里!”一个黑影不耐烦地答道,这是岛上所有弟子都知道的事。

    “姬公子那怎么走?”娃娃换了个语气。

    “从这直走,看到那夜华树往右边转,到了第一个回廊再右转……就到了!”另一个黑影耐着心解释,隐隐中觉得不对劲。

    娃娃努力地记住黑影的话,迈着短腿大步向黑影所指的地方飞奔而去。

    秋霜寒重,月影清浅。

    姬明珠独坐院中,仰望着头顶这一片苍穹,深深叹息,宸王,我的记忆越来越少了,我怕我快救不了你了,半年之期将近,快快醒来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