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拔剑张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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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姜文拜见皇太弟殿下,燕王爷!”蓄须男子弯腰向李景遂和李弘翼各行了一礼,神情谦躬。

    李弘翼脸上冷肃的脸上闪过一瞬慌乱,很快又恢复平静。

    李景遂将李弘翼这一细微的变化收进眼里,心底得意,脸上却无一丝一毫的外露。

    “受燕王之邀,臣和其他三十一名文臣于今日到燕王爷府中论事,臣酒后失礼,误入燕王爷的后院,无意中看到一些燕王爷信件,上书有辽国大将军司徒钰敬上的字样。臣不敢私下妄自揣度,请殿下定夺!”姜文小心地看了看李弘翼,大声禀道。

    “大胆,姜文你可知污陷皇亲是大罪!”李景遂平静的脸上摆出预先设计好的怒愤表情。

    “污陷皇亲,罪当诛族!”姜文神色一凛,高声回道。

    周围举子听闻此言,随即议论纷纷,脸上皆露出后悔来此的神色。

    此时,一名武官急匆匆地奔进此院,见人也不行礼,径直走到李弘翼跟前,在李弘翼身侧低声耳语了几句,李弘翼脸色大变,武官匆匆离开。

    “皇叔不要听信他胡说,二哥不是那种人!”刚才还一脸兴致地站在船头的李丛嘉,见此情形,不顾一切地跳到水里,涉水而来。

    “皇侄,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李景遂抬眼扫视了周围忧虑匆匆的举子一眼,温声询问李弘翼。

    “听闻此皇叔随身大理寺的官卫,就劳烦皇叔让他们进府一搜,本王但求问心无愧!”李弘翼恢复了惯有的严肃,冷冷地答道。

    紫宸斜眼看了姜文一眼,玩味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想到一件极有趣的事,轻笑出声。

    “不可以,二哥怎么说都是我南唐堂堂的燕王,怎么能如此轻慢对待,仅凭这老头一面之辞,说搜就搜!”李丛嘉看到紫宸的表情,心里一慌,甩着湿淋淋的裤摆,挡在正准备出去带人进府搜查的姜文前面。

    “七殿下,臣姜文愿以姜家上下一百三十七人的性命担保,若臣方才所说绝无半句虚言!”姜文退后一步,向李丛嘉行礼道。

    “丛嘉不要胡闹,若你二哥弘翼是无辜的,我自会请皇上还他一个公道,若姜文所言属实……”李景遂安抚李丛嘉道。

    “若这老头所言属实,二哥便是通敌叛国罪当诛族的大罪是不是?您是我和二哥的亲叔叔,那诛族是不是要把您也算在内?子不教,父之过,皇上是不是也要算在内?”李丛嘉大声质问,不是这样的,皇叔和二哥不应该是这样的。

    周围众人听闻此言,皆深吸了一口凉气,想着这位七殿下真是大胆,敢把叛国的罪名扣到皇上头上!

    “七弟,你太放肆了!”李弘翼看着李丛嘉,微微动容,七弟如此维护他,他却在暗中削弱他以后依凭的势力,他真不是一个好兄长!

    紫宸静静坐在燕王刚坐过的位子上,细细地看着杯中的酒色。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而俗世之人却大都参不透这点,皇室内戚间争斗尤是如此,以前有五哥和九哥,现在有李景遂和李弘翼叔侄俩。吃肉的那和尚大概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才早早地躲进寺庙吧!

    李丛嘉见李弘翼也斥责他,顿时又急又气,满腹的委屈和担忧,抬头正巧看到紫宸端着酒杯坐在桌边。他虽看不到紫宸此刻的神情,却断定此刻紫宸定是满脸的讥讽和嘲笑。

    “侄儿先前日子听姜文说,皇叔喜欢喝酒,今日正巧侄儿这里有一壶,听紫宸说这酒是酒中佳酿,侄儿不懂品酒,还是请您还评评吧!”李弘翼目送姜文离开,转身走到紫宸身侧,温柔地握住紫宸的手,向李景遂说道。

    紫宸皱了皱眉,任由李弘翼握着,她知道李弘翼是想借她羞辱李景遂。只可惜李景遂忍耐力远胜常人,十几年前他能亲自将自己的宠妾送入兄长的后宫,今日他定也能忍受自己的儿子成为侄儿的男宠。

    “宸儿对酒只不过知道些皮毛,怎敢皇太弟殿下相比,王爷还是不要折煞宸儿了!”紫宸向李弘翼柔声说道,修长如玉的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端到李弘翼嘴边。

    “小东西,在外人面前知道虚谦了!”李弘翼就着紫宸的手喝完酒,抚抚紫宸的柔发,宠溺地说道。

    紫郎十五南趋坊,覆额青丝白皙长。莲花婀娜不禁风,一斛珠倾宛转中。金陵卿少黄家子,甘心欲为紫郎死。青纱帐下恩难拒,紫郎紫郎可奈何!

    听到李弘翼同紫宸的谈话,周围马上有举子轻声吟道。

    李景遂在一旁喝着酒,知道李弘翼有心羞辱,神色从容,心道,墨宸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却叫人怎么也看不透,庄云这贱人总算做了一件让他称心的事,给他生了个好儿子。

    “皇太弟殿下,臣在王爷书房内搜到一物,不敢私拆,还请您亲自过目!”姜文很快便搜查完毕,向李景遂禀报。

    李景遂同李弘翼先行离开,李丛嘉却未跟随。

    “无尘公子,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是不是?二哥和皇叔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李丛嘉坐到紫宸身旁,低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七殿下太高估我了,你二哥是南唐堂堂的燕王,你皇叔是南唐未来的帝王,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紫宸拎起酒壶将酒洒到李弘翼方才握过的手上,抬头笑答李丛嘉的问话。

    “那你与我二哥……”李丛嘉犹豫了许久,更加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紫宸从怀里摸出一方素白的帕子拭净手,丢到桌上。

    “不知廉耻!”李丛嘉忍不可忍,跳起身,提拳就直直地砸向紫宸。

    紫宸后退一步,灵巧地躲开李丛嘉的攻击,不一会儿,李丛嘉就累得气喘须须,出拳也越来越无力。

    此时,一阵嘈杂的兵器相交的声音到院外传来,随后就见一大群大理寺的官卫冲了进来,领头的官卫一声令下,不稍片刻,将院内的举子全部拿下。

    “七殿下可要好好保重,这出戏还没到最精彩的时候呢!”紫宸趁乱抓住李丛嘉的手臂,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七殿下,得罪了!”官卫向李丛嘉打了个揖,又对身边两名官卫使了个眼色,官卫得令,将李丛嘉和紫宸一并拿下。

    紫宸配合地向院外走去,暗想,李景遂隐忍了十几年,若不是有十全的把握,他决不会冒然动李弘翼和李丛嘉两兄弟,看来李弘翼这次大概是再劫难逃了。前人说得不错,果真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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