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疑虑被打消，眉头舒展，这么多天第一次畅快的笑了。有欣喜有自嘲，嘲笑自己被人算计次数多了开始疑神疑鬼。
皇甫怎么可能与金乌有瓜葛？
“小姐，莲净服侍您沐浴吧？”莲净的眼睛依旧弯成月牙状，唇红齿白。我望着她的脸，有些恍惚。
“莲净，你比以前更标致了，看来我该给你找个婆家才是。”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记得以前有个侍卫总给莲净塞东西。
这个的，那个的，塞给她不少。
两人情投意合，我没有反对。
莲净的笑容忽然僵住，视线垂落。纤长睫毛下，两汪秋水波动。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莲净不嫁人…”说着她的喉头哽咽，豆大的泪珠如雨落下。我不明所以，怔在原地。
身体被闪电击中。
“难道他…”莲净懂我隐去的含义，用力点着头。一颗冰冷的泪，溅到我手背，没入肌肤的纹理。
“他不在了，还有别人。”我从怀中掏出绢帕，这手帕是皇甫的，帕子有股初秋夜雨之后的味道，清凉凉的直达人心脾。我为莲净擦脸，劝慰。
“小姐，莲净对他就如小姐对苍爷。”我的手停在半空，握拳。
紫色丹寇的指甲陷入掌心。
莲净依然垂着眼，身体单薄得像片树叶，随时都会成风而去。
但她的声音里透着坚定。
我不再多说，陷入尴尬之中。
下人担着浴桶进来，一桶一桶的热水注入，白色的烟雾从浴桶中缓缓升起，蒸在脸上微疼。
水汽将我的睫毛打湿，化成一颗又一颗的水珠从眼角留下。
水，归于水。
土，归于土。
尘，归于尘。
那么，我们的爱呢？
是否也将归于灰烬？
我撩拨着水花，一层又一层的浪冲击着桶沿儿，好听的哗哗声。
下雨一样的声音。
像我落崖前那晚一样的雨声。
※
千里之外，昆仑星魂谷。
慕容湛看着悬空镜，阴沉的一言不发。
“宫主，稀阁主带到。”婢女自始至终弯着腰，屈膝，连头都没抬的在殿内爬行。
这是星宿宫不变的礼仪。
帝星当空，如天神端坐，睥睨众生。
慕容湛似是而非的点点头，婢女卑恭的爬回。
黑曜石于稀星头顶高悬，此刻乃是正午，阳光从天井泻下。
稀星站在阳光下，周围一片灰暗。
稀星微微眯起眼，望着高台上男子，始终一语不发。淡淡的紫罗兰香味儿，随着慕容湛的呼吸进入他的肺。
安静了他的大脑，却如论如何平息不了他的怒火。
“宫主。”稀星站得笔直，连脖子都没弯一分。
宛若开在原野上倔强的紫罗兰。
慕容湛鹰目半眯，她感到他的杀意，却不惧怕分毫。
慕容湛长叹一口气。
“你比我更像这儿的主人。”慕容湛惨然说道。
稀星的嘴角抽动，眸子平视地面，“稀星不敢。”
“不知宫主传我来有什么事？稀星正在调制新药。”稀星不卑不亢的态度与先前的婢女截然相反，慕容湛的反应更微妙。
他对她的无礼，丝毫没生气。
“本座传你是为了那件事。”慕容湛说到这里停住，他从高台缓缓步下，藏蓝的衣裾在石板上汩汩流动。
他停在稀星身后约两尺左右，侧身，“你改动苍沭的记忆…”
稀星冷冷的扭过头，声音如冰凌，“难道不是宫主命令我做的么？”
“本座还没说完，本座只要你改，却没叫你看。”慕容湛背手，近距离看着稀星，说道。
稀星脊背一紧，凉意从骨子里向外冒。她因为好奇，打开了盒子。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知还是被他发现。
“你想杀她？”慕容湛背对稀星说道，挡住半边脸的头发被穿堂风吹起。
头发下的皮肤居然是乌黑的…
腐尸一般的颜色，毫无美感的颜色。
与另外一半形成鲜明对比，使得他这张脸更瘆人。
今天，他没带那半张人皮面具，不想带。
“是。”稀星紧握双拳，深吸一口气说道。
“因为他喜欢她！”
“喜欢她！喜欢她！喜欢！喜欢……”
稀星嘹亮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也在慕容湛脑子里回荡着。
最后化作力捶，敲打着他，每一下都血花四溅。
“够了！”慕容湛忽然甩出双袖，藏蓝色的袖子如两柄刀剑，“咔”得一声没入地面。劲气充盈，墨玉拼成的地面被他掀起，在空中碎成齑粉。
尘埃还未落下，天穹顶又传来如滚雷般的巨响，支撑的天柱微微摇晃。
他此击居然撼动了中天奎斗殿的地基。
大地剧烈抖动。
稀星被劲气震到墙上，一口鲜血涌出。
“给我滚，马上滚！”慕容湛嘶吼道，嗓子劈叉。
他垂着首，双肩下沉，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死一般。
“湛哥哥，湛哥哥，你等等我嘛！你也要变得跟沭哥哥一样坏，欺负星儿么？”他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小女娃，小女娃穿着浅紫色的连衣裙，扎着两个可爱的朝天揪。
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对着他忽闪忽闪。
“星儿…”慕容湛伸手，凭空摸着小女娃的脸颊。
眼中深情款款。
~~休止符~~
嘿嘿，下一章讲苍帅，稀美人，还有我们万能的宫主小时候滴事。
※
《小番外二》
某地小旮旯无人剧场里，一场戏排完，众演员正要离去。
若却脖子伸得笔直望着天空，看得入迷，连眼睛都不眨。
宫主：“后妈，你在干嘛呢？”
月落与稀星两位美女齐声：“是啊，后妈你也不怕脖子抻着。”
苍帅：“天上有什么啊？哥，你看见了？”
宫主无解摇头。
蹲在一旁吃盒饭的皇甫、金乌也凑了过来，望着天空面面相觑。
不明所以。
这时已被贬为剧务还赖着不走的轩辕璨走了过来，身上的龙袍早已破破烂烂被他改成了短裤和背心。他走到若面前，摇摇头，塞给若一样东西。
某若顿时开怀大笑，笑到连胃都看到，笑完又蹦又跳的走了。
众人好奇，围住璨君，问：“轩辕大哥，你给后妈什么了？”
轩辕璨从口袋里掏出上次打电玩剩下的——没兑换的点券。
“你们真笨！她在等着天上掉这个！”轩辕璨摊开手掌，“这东西据说叫做PP，效果很神奇。”
“哦。”众人点头，散去。
唯落美眉还崇拜得看着轩辕璨。
小白手拉拉他的背心，小嘴张张，“璨哥哥，那个，你好聪明啊…”她还想说什么，但对象已被乱箭与乱刀扎成了刺猬…
“嗨，要这个早说，费这么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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