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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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老人正是我的外婆。我已经好几年都没见过亲人了,这次听到外婆的声音,竟然忍不住眼圈有些发红,流下几滴泪来。

    “怎么都这么晚了,我跟你姥爷还纳闷呢,做好了饭,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天都黑了,你姥爷着急,他腿脚不好,就叫我出来看看,刚到这,就看见你们了……这个姑娘是――”姥姥盯着我身后的小雪迟疑起来。

    “她叫小雪,是我的……同学。”我跟姥姥介绍小雪的时候,脸发烧的厉害,要是在白天,一定能看到通红通红的……姥姥这么大年纪的人,一看我看小雪的眼神就明白了。慈祥一笑,拉过小雪的手说道:“快回家吃饭吧,你姥爷等着呢――刚才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淋到我的乖外孙没有……”姥姥向来是这么亲昵地称呼我的,即使我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她还是没有改变。小雪偷偷地冲我挤挤眼,弄的我很难为情。

    “姥姥好,这么晚,真是打扰您了。”小雪终于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成一个欢快的小女孩。看来对外婆也没有很拘束。

    “你们怎么来的?有没有被雨淋……”姥姥一边走一边问。

    “没有,我们在山上碰到姨姥姥了,正好搭他们的便车,还没到村口,雨就停了……”我简要把在清虚上游玩的过程简要介绍了一下。

    “你这孩子,就要到家了,也不来看看我和你姥爷……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姥姥埋怨着。我连连说是。

    “姥姥――”

    “恩?”

    “我刚才看到王老师家的那个媳妇了,那个疯子似乎比以前更厉害了,把我吓的不轻……”

    “你见她了?”姥姥疑惑地看着我,她长叹一声,才缓缓说道:“说起来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丈夫和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自己也承受不住打击,变成了疯子……这半年来,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病的不成样子,已经好几个月没再出来,只怕这几个月就……”

    姥姥一路之上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和小雪也禁不住被这个可怜的女人打动了,幸好没跟她发生冲突,这万一……想到疯子刚才的行为,我立马想起了一个词,村子里叫回光返照,就是一个人在临死前,无论病的多么严重也会在最后时刻变得跟正常人一样……想当年我奶奶就是这样的,本来已经卧病多年,连话都不清楚了,突然有一天竟然能够下地了……家里人还以为是一下子病好了,刚想高兴呢,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暗暗告诉家里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果不然只过了一两天,我奶奶就驾鹤西去……

    姥姥家过了这胡同也就不远,过了三五分钟也便到了。姥爷正在屋里看电视,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也便迎到门口。

    同姥爷客套一阵,又介绍过小雪,这才进了屋子。

    姥姥早就准备了一桌好菜,已经等待多时了,见我们进来,姥姥非要再把菜热一热,说什么都不管用。想到姥姥都一大把年纪了,腿脚又不灵便,我的心里热乎乎的,好久没有体验的亲情如同江海一般在身体里翻腾。我中 文首发想我以后_38605.html一定要好好的孝顺两位老人家,这一年多都没看过两位老人,真的是大大的不应该了……

    吃过饭,唠了会家常,两位老人就有点困了。村子里都用早睡的习惯,像姥姥姥爷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就睡的更早。

    我和小雪向两位老人告辞,来到姥姥为我们安排的西配房。这几间房子是空闲的,平时放一些杂物和粮食,以前我们一家人来这里跟老人过年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此时,姥姥早已把这里整理的干干净净……倒是没料到小雪会来,所以,我又帮忙把另外里间的一间屋子收拾了一下。姥姥给我们准备好毛巾水壶等物,这才回屋去了。

    村子里没来没什么娱乐的东西,只怕已经习惯了凌晨才睡的小雪又要无聊,只怕我又要陪她说半夜的话了。可出人意料的是,小雪今天显得极端劳累,靠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想必是在山上折腾的一天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看小雪甜甜的睡着,我苦笑了一下,关上里屋的门,来到外屋。由于刚下过月,天气特别凉,躺在床上别提有多舒服。村子里寂静的很,此时连猫狗的叫声都很少。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丝毫倦意,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望着房顶,想起小时候的那些往事:上学、捉鱼、、偷桃子、过家家、偷着到水塘里游泳,老是被小伙伴们欺负……这些童年的往事总是记得那么真切,不知道那些伙伴们是否还记得我……越想越精神,竟然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眨眼已经十点了,我却如同刚睡醒一般,特别的情形,床头的几张盖东西的旧报纸也被我翻看了好几遍。

    我实在难以忍受,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轻轻打开院子的栅栏,走出院子……我不想干什么,只想到到处看一看,感受一下童年无比熟悉的环境。

    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帮小孩子常常到这几个胡同穿梭,一帮亲戚朋友的孩子吃饱饭聚在一起玩捉迷藏,跑遍大半个村子……那些大孩子往往欺负小孩子,一到没人黑暗的地方就尖叫一声有鬼,撒腿就跑,丢下更小的孩子,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哭喊。直到把人吓哭,才慢慢回来取笑人家胆小鬼……

    一边想着,我不觉间已经走出很远……

    我又想到,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一个人从外婆家穿过几个胡同回到自己家里。几个小伙伴刚玩完蜡烛回来,我就点着蜡烛,接着烛光一步一步往家走。由于微微有些风,火光在风中不断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我小心地用手护着,眼睛盯着烛火慢慢向前走。

    正在往前迈步,突然整个身子被一个悄无声息的人给抱了起来。我那个害怕,好悬没吓死,回头一看,却是爷爷。只见他一脸严肃,你在干吗,你再走就掉井里去了。我把蜡烛拿开一看,可不是,面前再走几步就是村东头的那眼井,我刚才光顾着看烛火了,却一步步走到井口的边缘来,再迈几步只怕就掉下去……

    这样想着,猛一抬头,对着前面的一条黑漆漆的胡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又到了这里?

    只见这胡同突然向下一沉,闪现了一座旧宅,这旧宅仍旧是村子里最古老的宅子,石屋石墙,只有房子上半段才有一段青砖,屋顶已经坍塌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一半,碎瓦之中生出大片的青苔,竟然还有几株一人多高的野草在不停的摇晃……

    “王老师家的旧宅!”我胸中立即憋了一口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