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煎熬的等待中,时间又到了华灯初上的晚上,京华食府的晚市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已经在此呆了近五六个小时的我,终于在侍者的频繁催请下,无奈地离开了京华食府。出来再打白朗的手机,却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白朗,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
我开着甲壳虫漫无目的地四处转着,每每将眼神投向街头,都急切地盼望着,能在哪一个街角处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而处于担心不安中的我,早已经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平常现在的这个时间,我本该是安安份份的呆在家里等着侍候别人的,而今天,我却依然在外面游荡着,浑然不知自己的雇主早已火冒三丈地在家里等候着我,恨不得将迟归的我吊起来大打一顿。
电话声响,我激动地马上接了起来,“喂......”
正在我以为是白朗打来的时候,话筒里已经传来恼怒至极的、差点震破我耳膜地大声质问,“该死的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家?”
听到这声熟悉的怒吼,我欣喜若狂的心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原来打电话来的不是我希望中的白朗,而是萧旭尧!
他总是喜欢把圈养我的别墅称为“家”,而我,却总是把它当成暂时的居所,对那个地方,我从未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无奈之下,我只有连忙应道,“我在外面逛街,忘了时间,我马上回去!”
听到我的解释,萧旭尧冷哼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已经可以想像出他满脸黑线的坐在凳子上生闷气的凶狠表情,肯定是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以泄他的心头之愤吧?
我常常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个人的恨会有那么多?多得像是没有消弥的时候,多得让人感觉只要在他的怒火之下,他就可以把他所恨的人焚毁殆尽?
他活在如此强烈的仇恨之下,心里可曾快乐开心过?
我苦笑了一下,这好像不应该是我该管的事了,他快乐与否?好像不关我的事吧!只要我安守本份,不要惹怒他就好了,他这样坚硬如铁的男人,是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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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的车子快要驶进海景花园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我以为是萧旭尧打来催我回家的,一看来电,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疑惑中我按下了接听键,“喂......”
“你好!请问是何欢小姐吗?”话筒里传来一声有礼的问话。
“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听着陌生的声音,我蹙眉轻问。
“何小姐,你好!是这样的,我是白朗先生在香海市的助理,白先生现在在医院,他出车祸了!刚才他醒了一会,让我一定要给你打个电话!喂......喂......喂......”
对方的“喂喂”声,我状似未闻,脑海里只响着他的那句话,白朗出车祸了!他果然出事了!眼里顿时冲上一股热浪,泪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此时的我已经再也顾不上等在别墅的萧旭尧了,马上掉转车头,一边又稳住自己的心神冷静地问着对方,“请问,现在白朗在哪家医院?”
“他在红十字会医院的急诊室。”
“好!请你不要关机,我马上过去!”
甲壳虫以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狂飙向红十字会医院,事后想来,我都觉得害怕,新手上路不久的我,竟然敢如此飙车,真是找死啊!当时都不知道是怎么安全到达医院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可此时心急如焚的我,哪里顾得上自己的生死,只想快点搞清楚现在白朗的状况究竟怎么样了?事情怎么会这样的呢?他怎么会出车祸的呢?呜......白朗,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会因愧疚而死的!
平常半个钟的车程,我竟然缩短了一半时间,十五分钟就赶到了。
一下车我便拨通了刚才那位先生的电话,这才想起,刚才竟忘记问他姓甚名谁了?真是失礼!
电话一拨通,马上便有人接了,“喂,你好!我是何欢,我已经到了急诊室门口了,你在哪里?”
“在这里!”急诊科的手术室门口正有一位带着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朝我挥手致意,我马上收了电话,快速地走到他面前。
“你好!我是何欢!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徐季礼,是白先生在香海的助理。”徐季礼有礼貌地回着,从他的举止可以看得出他有着良好的教养。
“徐先生,白朗现在在哪?他的情况怎么样?严重吗?”我连珠炮似地问着。
徐季礼淡淡一笑,“何小姐,你别急!白总裁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刚才醒了一会,但因为失血过多又昏迷了过去。可能有些脑震荡,再有就是......”
徐季礼迟疑了一下,脸上安抚性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转尔变得凝重起来,我的心顿时吊了起来。
“就是什么?徐先生,你快说啊!”我着急地催促起来!
“白总裁的小腿断了,现在正在手术室,听医生的意思,恐怕好了以后会有些残疾呢。”
“什么?断了?残疾?”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时竟然消化不了他的话。
残疾?我不敢想像,骄傲完美如白朗,他该如何承受这个打击?
我的心,瞬间像被什么东西给揪了起来,生痛生痛地,痛得我几欲喘不过气来。
“何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白啊!要不要先坐一会?”徐季礼关切地问着。
我朝他摆了摆手,有点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他进去多久了?”
“已经有三个多小时了!伤了好几个地方呢!唉......希望白先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徐季礼感叹着。
“会的!一定会的!”我喃喃地说着,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安慰我自己。
突然感觉一阵胸闷欲吐的感觉,我强忍着,对徐季礼说了声,“徐先生,你先看着,我有点气闷,先出去透透气!”
“去吧!去吧!这有我看着!”徐季礼看了看我的脸色,赶紧示意我可以离开,不用担心。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感觉胸闷愈发的强烈,赶紧快步地走了出去。
走出医院,鼻尖再没有闻到那种浓郁强烈的药水味,脚步慢慢地走进前方的草坪上,闻到清新舒爽的空气,胸闷的感觉终于好了些。
此时,手袋里的电话又响了!
这一回来的电话确实是萧旭尧的催命电话了!
“怎么还没有回来?”又是一声怒吼!“你到底在哪里?”
我无力回应他的怒意,只是疲惫地应了声,“我在医院!”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颤了起来,马上紧张地大声问,“医院?哪家医院?”
“红十字会医院!喂......喂......”
听到电话已经挂断地“嘟嘟”声响,我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大蠢事,自己怎么会告诉他在医院的事实呢?
他现在肯定是以为我有什么事,才会这么紧张,呆会他要是一过来,知道了白朗受伤在这里,而我却在这里守住白朗不理他,我又该如何向他解释呢?
完了!头大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欲哭无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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