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意夫人居住的几日里,房中的一切都没有动过,如先前一样。叮叮铛铛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清脆悦耳。甘田抬眸,应入眼帘的是窗前的风铃,看到它,就让她想起了大师兄,那日的相逢,她们只来得及说了几句话。
“整日挂在那里,不觉得吵么?”
于芷兰双手抱剑依在门边,表情甚是无聊,可以说,从她当保镖的那刻起,她就开始无聊了。
“你不觉得很好听么?”甘田说着还伸手去碰了碰,让它发出更大的声音。
“无聊!”于芷兰轻吐两字,别开眼去。
“于护法可以不用跟着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于芷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且时时跟着她,开始她有些不明所以,后来才知道是南宫琴戈派于芷兰来的,是因为那晚有刺客的事情吗?只是,从那晚的情形来看,那刺客要杀的并不是她,而是他。
于芷兰更加无聊的瞥了她一眼,不出声,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那天谢谢你救了我。”
于芷兰多看了两眼,发现这房里只有她和甘田两个人,那么,刚刚的话是对她说的了?可她并不知道她要谢她什么,她何时救过她了?
看她一脸想不起来的样子,甘田便又道:“就是那天落水的事情。”
虽于芷兰依旧纳闷不解,甘田还在自顾自的说着,“爹爹死后,这世上就只剩我一个人,我也曾想过要追随爹爹而去,可那天,当我在水中挣扎的时侯,我才发觉,原来,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我想见的人还没见到,所以我不能死……”
于芷兰静静的听着,无聊的表情开始有了一些别样的东西,也终于听明白了甘田那一翻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救你的,是庄主。”
甘田起身,目光闪烁着走到于芷兰身边,脚步有些急,于芷兰锐眼微眯,有些不明白她为何有这样的反应,是谁救了她不都是救么?有何分别?还是……心中的猜测让她冷笑出声,她的笑甘田看见了,但她却特地忽略掉,别人怎么猜怎么想她管不着,她只想弄明白自己的事情。
“你说的是真的?当真是他救了我?”
“是又怎样?在两个人同时落水的情况下,我和庄主都会救一个人,不是救你就是救秋兰,是谁救谁又有何区别?还是你认为,庄主救了你是因为喜欢你?”
于芷兰如此直接尖锐的问话让甘田感到有些难堪,也同时激起了她心底的情绪,她隐忍着反问,“我是他的妻子,他喜欢我有何不可?”
“呵呵!”于芷兰轻笑,“是庄主自己上门提亲娶你的吗?还是你们两情相悦?都不是吧!既然如此,庄主又凭什么会喜欢你?”
明知让于芷兰继续说下去她会更加难过,但她就是有预感,从于芷兰的口中她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她压制住心里的痛感,继续说:“相处久了,总会日久生情的。”这句话或许是她的祈祷吧,有没有实现的一天那是未知的。
于芷兰听后更是大笑不止,“别的男人或许会,但庄主不会,哼!男人只有一颗心,既然给一个女人,就不会再给另一个女人。”
甘田有些站不住,腿有些软,心更被敲得咚咚响,他心里有别人,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听到别人说起时,还会痛?
“是谁?”
“想知道就跟我来。”于芷兰轻勾嘴角,转身便走在前面,与先前无聊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区别,甘田急步跟上,心跳加快,有些不安,她是要带她去见那名女子?
于芷兰大步急走,甘田要跑得很吃力才能跟得上,她只顾着跟着走,根本不看路,直到停下来,才发现是书房,于芷兰见她已经到了门边便将门推开。
这里甘田从未来过,她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明月山庄里都是习武之人,有这么一间大大的书房倒是让她觉得意外了,意外之余便是苦笑,明月山庄她没到过的地方太多了,若让她一个人走,她完全没了方向,对于他的世界,她到底还是不了解的。
于芷兰已经走到书房的里边,见甘田还在外面便伸个头叫她快点,甘田快不起来,她紧张得迈不开步子,只几步路像走了好久一样。
走到里面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她有些疑惑的看向于芷兰,目光里带着询问,于芷兰同样以眼神示意她看墙上。
这一看,甘田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型画像,上面所绘之人与真人比例完全一样,画上的女子白衣胜雪,立于微风中飘飘甚仙,那股不识人间烟火般的纯净,不是其他女子可比的,特别是她脸上的盈盈一笑,仿佛让世间万物为之失色。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娇而不媚,艳而不俗,只要是男人,很难不被她吸引着。
“雪菱!”甘田念着一旁的题字,整副画上只有五个字,除了这两个字,还有“琴戈绘”三个字,很显然,这画是南宫琴戈所画,而画上的女子便是他所爱之人。
原来,他爱的是一个叫雪菱的女子,和那女子比起来,自己确实算不得什么,气质比不过,美貌更比不上,也难怪南宫琴戈会对她不屑一顾。
“这便是庄主念念不忘之人,你现在该知道我为何要对你说那样的话,我其实是不想让你陷得太深,伤得太重,对庄主,还是死心吧!”于芷兰目光仍放在画上面,她看画的神情与甘田完全不一样,甘田是献慕镇惊,还有些忧伤,可于芷兰满眼都显示着可惜和遗憾。
“感情的事情说收回就能收得回吗?若可以,我也想。”她该怎么办呢?她能怎么办?甘田喃喃的问着自己,若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当初死也不会答应嫁给南宫琴戈的,曾以为自己心如止水,嫁给谁都一样,可她却错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
生硬严厉的声音传过来,让人闻之背凉,甘田更是僵硬着的身子站在那里头也不敢回,不是她怕他,而是不想看到那张让她伤心的脸。
于芷兰被喝得低垂着头,这一次,她是真正听出了危险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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