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辕御帝对自己这个一母所生的亲弟弟可真说得上是恩宠有加。照说先帝归天,新帝即位之后,理应将先帝的其他皇子都封予王爷头衔,分派到各自的封地去。但因先皇驾崩之时,七皇子尚且年幼,加之这位兄弟自幼感情深厚,于是辕御帝不仅特许幼弟住在宫中,还将南宫镜身为皇子所居住的绛雪轩重新修缮,改建之后的规模丝毫不逊色于历代任何一位得势王爷的府邸。圣上对自己这名手足的重视,由此可见一斑。
朝野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七王爷南宫镜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于是每逢七王爷的生辰,献礼之人总是络绎不绝,全国各地的官员都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希望能借此良机讨得王爷的欢心,从此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而今年恰逢是南宫镜的弱冠之礼,官员们更是挖空心思地到处收揽珍稀宝物,想在这位王爷二十岁生日这天送上一份足够分量的大礼。
于是乎,云镜国最高贵的王爷与云镜国最出名的舞娘之间的爱怨纠葛就此拉开序幕……
根本似玫瑰,繁美刺外开。
香高丛有架,红落地多苔。
去住闲人看,晴明远蝶来。
牡丹先几日,销歇向尘埃。
气派豪华的七王爷府座落于皇宫的西南侧,华屋广厦,亭台楼阁,水榭回廊,假山池塘……一应俱全,壮观雄伟。
今日是七王爷二十岁的生辰,皇上特许胞弟在宫中举行宴会,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在邀请的名单之内。席间歌声舞影,一群人正在饮酒作乐,玉杯美酒,红烛高烧,锦筵铺地,一副夜夜笙歌的景象……
但是这样的场所,却不见歌伎吹笛,舞伎起舞。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坐在大堂之上的男子。
此人正是七王爷,南宫镜。
只见他年轻俊美的脸庞上布满了冰霜,令人背脊一阵凉。
原因就出在一个人的身上──全云镜国最最出名的舞娘司徒钱贝此时正跪在大厅之中,头始终垂得低低的。
是的,她入宫了,也跳了一只令众人都为之陶醉的舞,彻底的吸引了七王爷的注意力。
沧州府尹郑子铭原来笑的都快合不上嘴,但他万万没想到,在下一刻,他的下巴也一起掉下来了。
因为,南宫镜倒了一杯酒,迷人的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浅笑。轻勾手指,示意司徒钱贝过来领赏。这对一个舞娘而言可说是无比的光荣。
可是,司徒钱贝却用一句话就把这份赐予转变为致命的杀机。
那就是──“民女不会喝酒,若王爷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想要回家了。”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目光全落在司徒钱贝的身上,所有人眼中传出的讯息是:妳不知道妳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吗?
司徒钱贝偷瞄了一下她前方面无表情的男人,他眼底闪烁的光芒令她心中一震。糟了。她忘了眼前的男人跟一般来看她跳舞的人不同,他的身分足以决定她的生死。可是,话都出口了……
“妳叫什么名字?”
“我叫司徒钱贝。”她抬起小巧的下巴,一副傲气十足的模样。咿,貌似这个王爷长得很像她在21世纪的时候最最喜欢的偶像炎亚纶内!不错不错,这家伙要是不扳着脸的话估计就更像阿布了……某女面上故作沉着,心里却已悄悄发起了花痴……
在她抬起头的同时,殿上的南宫镜也将她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此女子杏脸桃腮、丰腴白嫩,绰约如仙子,妍丽可爱,细致的妆扮使她美丽的脸庞更为生动娇艳。
秋水般的美眸闪着不安的光芒,但她仍强作勇敢的面对他。光是这一点,南宫镜就对这个小美人十分赞赏。
不过,她的勇敢显然弄错了对象。
他,堂堂七王爷,岂容许一个女子如此藐视?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娘。
“贝贝……”他低沉的唤了一声,令她没来由的心头一震,但她仍强迫自己不要失了分寸。
“过来。”
切。凭什么他说过去,她就要过去?他以为他是谁?司徒钱贝心中本能的反抗着。可是……
那一双冷冽却也充满诱惑的漂亮桃花眼却锁紧了她不放,不可思议的,她竟不由自主的走到他面前。
“喝!”
司徒钱贝看着递到她面前的酒杯,一种厌恶感涌上心头。她一直都很讨厌喝酒,更讨厌有人逼她喝酒。自她变成红牌后,她就不接受任何人的赐酒,哪怕对方多有诚意,她也会拒绝。
可是,这个对方可不是普通人……算了,看在他长得很像阿布的份上,就勉强喝下这一杯吧,只要可以让她快点回家就行了!
司徒钱贝伸出手想接过酒杯,但南宫镜却将酒杯移开,让她的手捉了个空。
一时间,现场气氛有是一阵紧绷。
司徒钱贝一双大眼正布满怒火的瞪着眼前这个笑得不怀好意的男人。
“让我喂妳喝。”
“什么?”
司徒钱贝还没弄清楚他话中的意思,整个人已经被拉到他怀中。她还未及开口抗议,就感觉到她的唇被他的覆上。
下一瞬,一股醇香的酒流入她的喉中。
他所谓的喂,竟然是这样子的?!
从未被这样对待的司徒钱贝,心中一时间挣扎不已,也分不清是羞还是恼……
她挣扎着想推开他,但他的双手却更加用力的将她拉向他,直到两个人的身体几乎黏在一起,密不可分。
南宫镜本来只是想小小惩罚一下这个小美人,惩罚她竟然以下犯上,没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他可以闻到醇美的酒香及另一种令人更加迷醉的气味。
他不想离开她的唇,他想一直这样吻住她,用最狂野的吻向她证明,谁才是她的主人──不知吻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那甜美的唇,黑眸十分满意的看到她脸上的酡红,红肿的樱桃小口看起来更加的诱人。
她,美得不可思议。
司徒钱贝娇喘吁吁的瞪着眼前这个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狂妄少年,看到他那双黑眸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司徒钱贝也没多想,竟然用牙齿咬住他的下唇,南宫镜的眸色忽然转深,用力的将她一推,没有防备的司徒钱贝顿时一声惊叫,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妳好大的胆子!”
见他的唇角渗出了血迹,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大口气,动都不敢动。
而四周保护七王爷的侍卫也一涌而上,一转眼,司徒钱贝的脖子上已架了几把剑。
她只要乱动一下,或是其中一把剑乱动一下,她就会和跟着她多年的头说再见──再怎么笨的人也知道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司徒钱贝差点连呼吸都不敢。
南宫镜站起来指着她,“大胆民女,是谁带妳入宫的?”
他严厉的口气令司徒钱贝的心猛然抽搐一下,她才发现自己原来也会有害怕某人的时候;尤其他脸上原来似有若无的笑被冷冽的严厉取代,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是那个亲和力十足的可爱小阿布?那种不怒而威的模样真令人不敢造次。
“说!”
他来到她面前,伸手一挥,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全撤走了,但他的大手却用力捉住她的下巴,捏得她快要流眼泪。
“说!”他又厉声逼问。
此时,沧州府尹郑子铭苍白着脸双腿一跪,“七王爷请息怒!这个女孩只是个粗俗下贱的舞娘,当初千求万求我给她个机会入宫为七王爷献舞一曲,我是本着作官父母心,所以……”他不断的磕头,“她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望王爷明察!”
“姓郑的,你……”司徒钱贝气得说不出话。
怎么有人可以这样颠倒是非?!
当初是他来求她的耶!不然她也不用来这儿,不用被这个狂妄的男人用手捏着下巴,一副想捏碎她的样子。
“是吗?”南宫镜的神情闪过一丝诡谲,令司徒钱贝的女性直觉完全惊醒。
“不是。”她马上反驳。
“不是?”他的声音放柔了一点。
“是的!”府尹郑子铭又大声的说。
这个死狗官……司徒钱贝想用杀人的目光对他投以千刀万剐,但是很抱歉,没有办法。
她的下巴被南宫镜捏住,一肩也不他的大手捉住,他的身体几乎完全挡住了她;此时此刻的她宛如落入黑豹手中的小动物一样,连逃命的路都没有。
“他说谎!他──”
“不管他有没有说谎,妳终究是他献上的。”南宫镜打断了司徒钱贝的抗议,冷冷的说。
“所以内?”真好笑诶!什么府尹,什么王爷?怎么统统都跟欺侮善良百姓的流氓没两样啊!她突然觉得,死亡的阴影离她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