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双手抓住红露的肩头:“你再说一次?”
红露垂下眸子:“尚书大人,这是真的。北野送来凌容雪做公主的入幕之宾,公主已经收下了这份礼。”看着他洁净的靴子,她心里有些替他不值,他是堂堂尚书,一表人材,年轻有为,可是公主却不多加珍惜。
如果,如果他若是看上她,带在身边,自已也不必在这里担心受怕地过日子了,那该多好啊。心思逐起,抬眸柔和地看着他:“尚书大人。”“纳兰明夏这是什么意思?”他推开红露,双眼冒火:“我去找她。”这不是往他脸上抹黑,让别人笑话他吗?“公子。”红露冲去抱住他的腰:“切莫去,你且听我说,公主那里,连白霜都进不去,公子去了,红露怕公子会受一顿气。”他咬牙冷厉地说:“她还知不知道羞耻怎么写?”堂堂公主,这是什么事儿,也不怕丢尽皇家的脸面。
“公子不要生气。”红露脸靠在他的背上:“公主她也许不是想这么做的。”“那还这么做,我来几日,竟然见也不见,太过份了。”衣袖一拂,拉开红露的手气愤地坐在椅子上。
炭火在炉里哔哔地响着,他冷着脸越想越是没有面子。
这一趟艰辛而来,难道就是来看纳兰明夏如此的不知羞耻,看她怎么羞辱他?
“红露给公子准备了些酒菜,公子消消火。”
斜眼看红露,这个女人,远远比纳兰明夏要来得漂亮,而且还温柔多情。
军途几日,寂寂难奈,他眯起眼看她,即然她有心,他何必在意。
她是纳兰明夏身边的侍女,早也就看出她眼里几分企望,纳兰明夏如此待他,视他如无物,他对她身边的人,也就不必客气了,这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倒上了酒,他浅喝一杯,让她再续上一杯眯着眼闻着醇香之气。
红露柔声地低语:“公子,这酒比不上京城的美酒,公子慢些喝,别呛着了。”
见他一仰头又喝完,白嫩的手执起壶,又给他满上。
一只大手从背后环上了她的纤腰,圆圆的眼里,有些惊愕,可是反应极快,粉脸含霞,双眼含媚带怜地看他一眼。
那便是起了心啊,他色心一起,手将她的细腰搂近:“红露,你比你的主子,漂亮多了。”
“公子请放手,要是让人看见,不如杀了红露。”她哀怜地低着头。
他眼里有些鄙夷之意,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无非是一种手段,欲迎还拒。
使劲一拉,让她坐在大腿上,温热的气息便吹上了那如粉霞般的脸庞,细语柔柔:“等你家公主嫁过来,你也白霜也是陪嫁,本公子不会委屈你的。”“可是,可是……。”她咬着唇,眼里有些窃喜,还有一些迷乱。
“只要你侍候好本公子,宰相府里,自有你的地位,纳兰明夏纵使是公主,也不过是个女人,女人就得以夫为尊。”含着报复的吻,落在她粉嫩的脖子上。
她轻颤着,人生就是在于赌。
对不起公主,她也是女人,她也想有一个好的归宿,下半辈子不再做个下人。
她也是千金小姐出来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如不是惨遭横祸,她也不至于入宫为奴,从来她就知道要怎么来得到自已想要的。
公主势必会嫁给尚书,二个侍女,也理所当然的成为填房,她不想再跟着公主打仗了,一路上,太艰辛太血腥,她害怕,她喜欢京城富裕安定的生活。这些,只有男人才能给她,公主到头来,也只会输,因为她不过只是一个女人,女人能干什么,从来没有女人能打下过天下的。
烛火变得迷蒙,情欲变得高张,男人粗嘎的气息夹和着女人细碎的呻吟,风转着圈圈,吹得那烛火扑地变黑。
公主不要的,她要,她稀罕,他是尚书,他可以给她不同的生活。
女人,能求什么,女人,只有利用自已的身体,才能得到男人的垂怜。
她捂着他的嘴,软软地说:“公子,你要记住你答应红露的事,红露愿意一辈子侍候公子。”入了宰相府,那可是多荣耀的一件事。
“好。”刘亦默有些想笑,男人在床上的话,也可以相信么?这个侍女啊。
风压那销魂的声音,心中已有了盘算,早已学会为自已打算。
明夏悄悄地抬起头,然后又快速地缩入摊开的书页中去,稍会,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又慢慢地张望着对面那斜靠着墙的男子。
再一次赞叹,真美啊,雪般纯净的男子,他睡着了,只是那俊长的眉还揪结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人啊,该死的那金天野还送个男人给她,说不收,就杀了他。
可怜的男人,在这大雪之天,居然只穿了二件衣服,半露着胸,让她吞吞口水。
不是别的意思,是觉得好冷,他难道不怕冷么?
明夏放下书,抓着旁边的羊毛毯子过去,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长睫毛扑闪了下,如秋水般幽静的眸子看着纳兰明夏,只是那么一瞬间,那眼神又变得轻浮起来,眨眨眼百般的娇媚,白嫩的脸颊上酒窝儿浮动着,直勾勾地看着明夏软语:“公主要就寝了吗?容雪侍候公主。”
明夏摇摇头:“不是不是,你再靠着,要是你累了,里面有床。”
“那我去给公主暖床。”他站起来,纤细的身子却比明夏还高一点。
她惊叫起来:“哎啊,不必了。”
“那公主要在这里?”他淡淡地问着,不知这个公主,是不是也有什么恶趣味。
明夏又直摇头:“不是不是。”脸燥红极了,最后一跺脚脸往上看:“你进去睡罢。”
入幕之宾,不是入幕吗?有什么,他睡他的,她睡她的。
等他一进去,明夏有些叹气,无力地拉起毯子将自已盖得厚实,真冷啊,好怀念她的床。
凌容雪将自已脱个精光,没有任何表情地躺在床上。
他不过是一样东西,他不能把自已当人看,人是有感情,有感觉的,生活太残忍了,不敢有感觉这样东西。
外面的烛火一直在亮着,风从门缝里袭入,烛影摇摇,不知道纳兰明夏什么时候进来享受他。
他闭上眼睛,等着,等着。
一夜却寂无声,眼神慢慢地浮上了不解。
刚才看她一直在偷偷地打量着自已,为何现在还不进来呢?难不成是个害怕的公主,但是他一定要诱惑她,不是她死,便是他死。
如果是往时,他无所谓,死也许是一种解脱。但是他许诺的最后一次是他的希望,他想活着。
坐起身随意地穿上里衣,然后轻步出去。
她不主动,他主动,任务得早些完成,早些让他解脱。
只是出去看到她却缩在毛毯里睡,小小的脸在烛火下有些柔和。
她相当的戒备,他走得如此的小声,都惊动她了,睁开眼睛看着他:“有事?”
“公主。”他软软地叫,一步一步走近她。
心忽忽地跳了起来,明夏坐正身子看着他。
他千娇百媚地一笑,脸倾近她,她却躲开一手挡着他:“你该去睡了。”
手触到他的体温,冷得骇人,皱起了眉头,然后将身上的毛毯拉下就给他牢牢地包着:“怎么这么冷,会生病的。”
看着自已被包得密实,凌容雪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你就在这里睡吧。”她淡淡地一笑,把他压在她刚才坐的暖椅上,自个就进去,把门扛死。
呼呼,拍拍心口,第一次有人男人这样带着明显目的接近她,感觉真是怪哉。
朝床上倒下去,真是舒服啊,还是自已的床好。
心里又琢磨着,那金天野真是太不解自敢,以为自已真是喜欢男色。
不是自已喜欢的,不是定下终身的,怎么能够接近啊。爱情啊,不过是和平之下生活的美好追求罢了。
她想,她没有爱情的,她手染满了血腥。
不干净的人生,老天是不会赐于缘分的。
凌容雪坐在那里,越来越冷,全身忍不住打着寒颤,越到夜深,冷气越发的袭人,雪风打在门边呼呼地响着,他蕴藏在四肢百骸的寒气,也跟着狂肆地袭了上来,欲将他淹没。
好冷,好冷,他的意识也慢慢地涣散了,是不是他太肮脏了,配活着,所以给过他希望,却爬不到最后去。
浅睡一觉,竟然到了天亮,明夏从她的小窗看过去,那对面的上官云相窗上还染上淡黄的光色,想必也是一夜没睡吧。
舒舒筋骨,想出去练练身手,这些天腰间的伤都养得痒痒的,再不动动,她会郁闷死的。
拉开了门看外面,凌容雪靠在墙边睡着了。
只是有点不太戏劲,他脸色好白嘴唇有些发黑。
明夏走近,手指轻戳他,才发现他全身都是硬硬冷冷的。哎呀,这个男人怎么不叫冷啊,穿那么少才盖一张毯子怎么暖和呢?
手抚抚他的脸,却是烧得发烫。
好了,美男昨天送来,今天就生病了,别人一定会说她蹂躏了。
他陷入昏迷的意识里,她推他,叫他都没有反应,手指探到他的鼻子,气息微弱得几乎减受不到。
明夏这才有些着急了,扬声叫:“让白霜马上过来。”
自已真是精心大意,这凌容雪如此的娇弱,怎么是一般的男人呢?可是他还真是倔强,居然也不叫一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