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飞来横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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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是闲着无事,就来他府里溜达溜达,顺便问问最近他的影动师有没有发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四爷,我们王爷进宫去了。”

    这小子成天没事儿进宫去干什么呢,他们两人不会又偷偷摸摸在盘算着什么吧。慕汀歌心里头一时间有些赌气,自小时候开始,那两人就常常撇开众兄弟,自顾自的哥两好,而自己却偏偏总是不识相地做他们的跟屁虫,谁让他那大皇兄,也就是当今的皇帝打小就出落得那么绝色不可方物呢,让小时迷迷糊糊的他总觉得他或许就是个女孩子,只是父皇把“她”当做男孩子养。

    事实终归是事实,当他终于成为了天下的帝王,艳绝无双的容颜让天下女子都黯然失色,可是周身凛冽的王者霸气,却是实实在在的男子气韵,也终于让他放弃了儿时那荒诞的憧憬,却依然甘愿为他倾尽毕生。他甚至想过,墨,是否也是因为这样,才始终无怨无悔地随侍他左右。

    实在是可笑的兄弟情。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慕汀歌小小叹息。

    既然不在,那他正好趁此自个儿逛逛去。上回就是他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第三房侍妾,长得还真可人。后来调侃说他居然又偷偷纳了名庶统的侍妾时,他解释说是母妃的家戚,虽只有一半的上血统,但母妃疼惜她,硬是做了这趟媒。罢了,暂且信他,如若这次再发现金屋藏娇,看他怎么个解释法。

    慕汀歌一边窃笑,一边悠哉游哉逛向后院。

    正纳罕今天连一位姨嫂都没遇到的时候,眼前忽然就出现了这样的情景:一名女子竟然正在攀爬着围墙边一棵高耸的树。看她那爬树的姿态实在有些怪异,一只手握拳,没有去抓树干,像是握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加上双腿却是灵活矫健,似乎很是老道的样子。因为背对着他,看不见她的样貌。

    他站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一点点往上爬,当她伸出手来的时候,终于让他看清了她手中的东西,是一只鸟。原来她是想把鸟放入窝中。

    这个女子也真是好心得无聊。一抹玩味的笑意泛起在慕汀歌脸上,心底却是漾起了丝丝涟漪,让他一瞬间觉得温暖,如同五月和煦的风。

    可是美好画面却瞬间破灭了,一声惊叫,只见那女子猛然间从树上摔将下去。慕汀歌的脸骤然变色,念头只一转,身形瞬间就像一道光,直直向前冲去。

    常人都可以看出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具有的速度,而略懂灵术的人就会知道,这只是御灵术里的一种术式--隐空,人的速度可以瞬间达到光速,如同光芒般隐没在空气里。

    女子倾倒的身体一瞬间仿佛停驻在空中,然后慕汀弦的脸就忽然在她身旁闪现,像是莫名地从空气里出现。不偏不倚,他接住了她。

    落地,无声。慕汀歌稍稍松了一口气,还没缓过神来,衣襟忽然猛地被抓住了,低头,看到的,却是怀里的那张满是惊恐苦痛的脸庞,她紧紧闭着眼睛,眉头深锁,牙关紧咬,即便这样,还是可以看出,是个姣美的女子,不过想起她刚刚爬树的样子,还真是与她这幅容貌不相称。

    慕汀歌一时间有些微微走神,可是怀中的女子却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整张脸都皱起来,像是经历着无法言喻的痛苦,她的嗓音挣扎颤抖,从咬紧的唇齿间溢出来的低吟是:“眼睛,眼睛……疼……!”

    慕汀歌茫然心慌,抬头,看到了那条倒盘在枝桠上的墨绿色的蛇。难道是……

    原本以为会是个惊天动地的大冲撞,才刚刚好了腿,这一摔不知又要摔断哪一处,可是眼睛里传来的剧痛已经让甄伊无暇顾及,脑袋一下子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下漫天漫地剜心般的刺疼。然而身体霎那间却落入一处坚实又绵软的地方,什么也没法细想,像是本能的,她伸手就抓住了身旁的物体。

    没错,是个人,是有人接住了她!可是……眼睛却是疼得厉害,根本无法睁开。刚刚只看到高高跃起冲上来的蛇,然后一下子有什么东西喷入眼眶,现在已是钻心的疼了。

    “眼睛,疼……疼……”看着紧揪着他衣襟,不断痛苦呻吟的女子,慕汀歌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只得仓惶地大声叫嚷:“来人呐,快来人!”

    婉瓷正走在去往抚清轩的路上,忽听见有人火急火燎的大叫,难不成出了什么事,赶紧一路疾跑过去,转过回廊,看到的正是大喊大叫的四王爷慕汀歌,而他的手中抱着的,就是甄伊。

    “甄姐姐!”婉瓷冲上前去,看到慕汀歌怀里的甄伊,是那么痛苦的表情,她揪着慕汀歌的衣襟,脸几乎快要埋到他怀里,眼睛紧闭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额上已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甄……甄姐姐!甄姐姐!四王爷,这……这是怎么了!”小丫头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还不快去找大夫!”慕汀歌一个疾言厉色,婉瓷这才跳过神来,赶紧掉头就跑。

    女子痛苦看似丝毫未减,慕汀歌无法放手,四下环顾,看到面前抚清轩大开着的房门,一阵风就冲入了房内。

    还好,房内并无他人,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床上,看着因疼痛而挣扎呻吟的女子,慕汀歌的心犹如一团乱麻,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尤其是漂亮女人,现在的情况却是比哭糟上百倍。他又不像二皇兄那样精通医理,面对这样的情景,还能让他怎么办。

    在床前焦躁搔首一阵,慕汀歌索性转身想走,可是衣摆却忽然被扯住了,诧异转身,却是那女子,她一手抓着他的衣摆,另一只手伸过来,摊开的手掌中,是一只白色的雏鸟,虽惊恐得瑟缩成一团,却是丝毫没有损伤。

    “这个……拜托你……”她眼睛半眯着,眼泪已是不断地淌下来,“把它送回去……”

    慕汀歌一时间有些无法反应,这个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到现在心念的还是这只鸟。

    “拜托你……送它回去……”她依然抓着他的衣摆不放开,苦痛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心疼。

    “好。”他无奈把鸟儿接过,却看到她紧皱眉心的脸庞一瞬间漾起一抹笑意,终是抵不过疼痛,再次纠结在一起。就这样的一个瞬间,一丝说不上笑的笑,却像是一个鲜明的烙印,深深印入慕汀歌的心底,纵然许多日子以后,他还是会想起这个在苦痛中依然还能微笑的女子,这一抹初遇的笑,注定是他心底抹不去的光影,伤感游离。

    他已不知该走还是留,在这里看着她的痛苦,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更是懊恼烦乱,猛一转身,却险些与屏风后面疾步上前的人撞上。

    “二皇兄!”“四弟!”异口同声的,是两张同样惊诧的俊美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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