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的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嘴角轻轻上扬着，有一点顽劣的孩子气。
轻轻地抚过唇瓣，似乎还留有诺诺的温度。
平安夜，很多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温暖的笑。诺诺，你也会感觉到幸福吗？
一串手机音乐铃声打断他的思绪。很意外，竟是许星星的电话。
……
“……楚飞，你和诺诺在一起吗？有没有看到楚扬？他说他要去找诺诺……”
……
什么？你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楚飞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身向回路匆匆走去。心里隐隐地闪过一丝担忧，是不是那家伙真的想起了什么？
他不禁加快了脚步，眉头不安地紧皱着，他找诺诺是为了什么？
是想要把诺诺——再抢回去吗？
第一次发现，这一段路很长，走了很久也只走了一小段路。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孤独的影子从墙角斜斜地映射到门口。
“总经理！”许诺言蓦然回头，惊讶地看到蹲在地上的楚扬。
楚扬抬起头来，沉默地看着她，那片嫣红的唇，在灯光下刺得他几乎不能睁开眼睛。
为什么他可以亲她？为什么她不推开他？
他苍白着脸，想要擦去她唇上的吻痕，却被她伸过来的手握住。
“总经理，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冷？你什么时候来的？”他任由她把他拉进她的房子里。一杯温暖的白开水放进他的手中，他僵硬的手指快要握不住杯子，茶杯在手中晃了晃，差点摔到地上。
他的全身湿漉漉的，从他身上滴下来的水迹不一会儿就汇聚成了一条小河。
“还是很冷吗？”许诺言把毛毯披在他的身上，然后又忙碌地拿来毛巾擦着他头上的冰水。
“有事，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你到底在外面等了多久？”
“如果，我打电话给你，是叫你来陪我，你是不是就不会让我在外面等很久？”楚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为他忙碌的身影。
“总经理！”许诺言的手指骤然僵硬，微湿的毛巾从忙乱的手中滑落，轻轻地飘落在地板上。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心慌乱地跳动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是真的吗？他们说的，是真的？说我们以前很相爱，说我们那么不顾一切地想要在一起！”楚扬的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把报纸一张张摊开来，黑白的版面，隽刻了曾经的永恒。
“这些记忆从我的大脑中被抹去，难道也从你的记忆中被完完全全地抹去了吗？就算我忘记了什么，也是可以告诉我的，不是吗？”
“总经理！”许诺言的心不断地下沉，目光失神地落在这些报纸上，为什么，四年前的报纸，会突然落到他的手中？
楚扬抓住她的手，眼睛一瞬不离地看着她，“如果，我没有失去记忆，你还会离我而去吗？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还会再爱我吗？如果，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你会愿意吗？如果……”
“总经理！”许诺言慌乱地打断他的话，想要挣脱开来，手却被他握得紧紧地。
“诺诺！”楚扬沙哑着声音喊她。
“诺诺！”楚扬看着她冷漠绝然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你是我的诺诺吗？是被我丢在那段遗忘的记忆之中的诺诺吗？是爱我如我爱她的诺诺吗？
“诺诺！”他的声音温柔而深情，仿佛想要唤回迷途的小羊，惊喜地看到它，心急地想要靠近它，却又紧张而小心翼翼地害怕再次把它惊走。
许诺言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很想告诉他，如果你没有失去记忆，我不会离开你！如果你不是那么坚决地把我从你的身边赶走，我仍然会爱你！如果你愿意要这样的我做你的女朋友，我还是会愿意！
可是——
过去的事不能再提！就像时间不能再重回到单纯莽撞的年光时光。很多悲剧已经发生，很多故事已成定局，不能再回头，无法追寻。
“对不起！”许诺言低下头，用力把手从他冰冷的手掌心里抽回来。虽然很想给他温暖，但是不能。许诺言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毛巾继续擦着他头上的水。
空气沉闷得仿佛要窒息。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还来不及飞舞到地面就已经消融，变成粗大的雪粒打在窗玻璃上格格作响。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楚扬的声音苍凉而绝望。既使在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还是要这么冷漠地对待他吗？
“如果是因为我而造成总经理的困扰，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利用我来对总经理进行这样的诽谤。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也没有资格想要求得总经理的原谅，但是我真的只能够这样说而已！”
“诽谤？”楚扬心痛地看着她，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难道这些还不能够证明什么吗？一张张巨幅的照片，一张张甜美微笑的画面，一段段恍然在梦中亲历的场景，每一张看似不堪的背后，隐藏的幸福，彰然若揭。难道不过只是一段绯闻吗？
“是！因为事实并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总经理和我并不是那种亲密的关系，也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所以你不愿意诚认？”
“不是！不是总经理的错！”许诺言难过地坐下来，把脸埋在双手间。那些往事像电影镜头一样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仿佛看到阳光从落地玻璃窗里照在他们身上，她不厌其烦地问他，王子爱的是公主还是美人鱼；仿佛看到四年前的自己，耍赖地向他要巧克力蛋糕吃；他一次又一次地选择原谅她，最终却冷漠绝然地叫他回到楚飞的身边。那是怎样痛彻心扉的感觉？
曾经绝望到想要死去，却要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强颜欢笑，不能对他说她不愿意离开他，不能对他说，如果一个人得不到她想要的爱情，她的灵魂就会死去，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啊！
痛过一千遍之后，还是痛。原来时间并不能让人忘记所有的事，而只是让某些事去沉淀，抽丝剥茧，把厚厚的保护层撕开，直到最痛的那一部份完完全全地裸露出来，接受时间的酷型和煎熬。
泪，一滴一滴地滑落，从冰冷的指间溢出来。为什么时间过去再久，也不能够停止这样的悲痛？为什么要让她已然平复的心再次看到他受伤的眼睛，看到他在风雨中等待她的悲痛和绝望？
她以为离开他，在他的生命中作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就能够让他幸福！
可是，上天却为什么不能够给幸福？
楚扬蹲下来，轻轻地拉开她的手，心惊地看到她一脸的泪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