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個王爺,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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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彰城万人空巷,无论男女老少皆是跑向了同样的地方。

    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饶有兴趣的跟着刑车的队伍一齐来到了彰城的西边——行刑台。

    刑车上站着一名女子。女子表情自若,她顶着一张绝美的素颜,长发向地倾垂,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的色彩。

    抑或着说,她是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心就像是死了一般,空空的,就如天空一样。

    刑台就像是一个广场,人山人海,也有树有花。

    非要和现在相比,欠缺的,恐怕就只剩下音乐和喷泉。

    关颖婷为自己的想法自嘲的笑了一声。人都要死了,却还管着什么劳什子音乐。

    她霎时就想到了鲁迅的一句名言:“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可现在她关颖婷觉得,她还有,她还有供他们热闹的戏份。

    高空烈日炎炎。关颖婷很快便被两个大汉提到了刑台中央。

    不远的两边是满满的百姓。而正面对着关颖婷的,是一张桌子三个人:一个县官,一个军爷,一个王爷……

    果真就像是一个看戏的观众席,那关颖婷所处的位置就是一个绝对的戏台。

    关颖婷心中冷笑,自己在演艺圈混了这么多年,演了频频繁繁无数出戏,现在到死却也成了一出戏。

    可是人家拍戏的时候还要化妆,还有道具。而现在的自己素颜朝天,不仅没有一样可以装饰自己的东西,就是看到那俩大汉提着的亮铮铮的大刀,她关颖婷也不会觉得那不过是道具。

    关颖婷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再吸进,然后吞下肚里。

    她无奈的挑眉扁嘴,咋看之下表情却是有趣极了。

    死了也好。关颖婷为自己宽心道。看那些穿越小说里,不都是都是死了以后才会穿越到古代。

    那么自己如果在古代死了,应该也就会穿回未来。

    此刻的关颖婷真是想死了她的洋房,她的兰博基尼,她的那一群死党,以及她满柜的服饰。

    她已经很久没有随心所欲的好好打扮过自己了。

    关颖婷瞟了瞟官席,华音还是那么严肃,一动不动的站在付泊尘的身后,只是脸上表现出和付泊尘截然相反的担忧的神情。

    “再这么严肃忧虑,小心以后找不到老婆了。”关颖婷翻个白眼嘀咕道。本来是开玩笑的语气,却让关颖婷有些伤感起来。

    至少,至少在这个国家,还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存在。

    而付泊尘只管默然着,时而理理袖,时而看看手,任凭身边那个县官千方百计的想和他套近乎,他也只是回应别人一个稍微不那么凛冽的眼神。

    关颖婷有时在想,付泊尘到底是不是冰块做的。

    他的表面暂且不用说,就连他的内心也像是由冰融化成的水,让人琢磨不透其流动的方向。

    他对关颖婷来说,更像是一个谜。

    他的话不多,但思维从来都是利落独断。

    他的每一句话,就似乎是已将事物的各个方面都考虑透彻后而做出的最后总结。就像是老师眉飞色舞的讲了四十分钟的课后,然后总结性的说一句:“好了同学们,下课。”

    关颖婷觉得,这个男人确实是睿智的。他笑不代表他心笑,他默然不代表他心默然。

    也许关颖婷就是被他这种神秘而吸引。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若是关颖婷看透他这种神秘之后,也许她就会对他失去兴趣。

    这就不可能是爱了。顶多只是吸引而已。关颖婷好笑的甩甩头。自己到了临死的时候,才有心思去总结了一下身边的人。

    但是华音突然就消失了。没入人海之后关颖婷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她甚至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只看着熙熙嚷嚷的人海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华音又窜回到了付泊尘的身边。

    付泊尘面无表情的沉声道:“如何?”

    华音便说:“一切都准备就绪。”

    然后付泊尘就笑了。

    而刑台上的关颖婷就只看到了付泊尘意得志满的笑容,她根本听不见付泊尘与华音的那一席对话。

    县官突然就站了起来。他示意群众安静,然后饱含激昂且富有感情的宣读起皇帝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那日沁泊国罪女关颖婷盗窃国家机关资料,烧毁重要文献,逼供不招,约有通番卖国试图谋反之嫌疑,被擒于王府之中,现时辰已到,皇帝有令,将此罪女斩立决,以供市民参证!钦此——”

    县官刚一念完,将广场团团围住的百姓立刻伸手支持。人人看关颖婷的眼神都是耻辱,都是不屑。甚至有人将萝卜白菜等秽物扔到了关颖婷的身边。

    真真是一部逼真的电视剧。关颖婷索性闭上双眼,县官又问:“罪女,你可还有什么遗言想说?”

    关颖婷撇撇嘴,她装得欲带哭腔的朗声道:“罪女想说的是,罪女死后,罪女家的那套洋房就送给罪女的经纪人,她跟了罪女那么久,天天起早贪黑,一直都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有罪女家那辆兰博基尼就拍卖了捐给慈善机构好了,5.12地震的好多孩子都还等着交学费。另外,罪女家的那几条热带鱼看来是必死无疑了,衣柜里的所有衣服和太阳镜,还有雅诗兰黛的化妆品统统都送给黄玉静那几个虎视眈眈很久了的女人。还有一定要吩咐她们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让大家都知道罪女的死因。刚接的那部新戏是拍不成了,麻烦通知导演另换人吧……”

    关颖婷滔滔不绝的说着。那县官和付泊尘皆是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这个女人,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说着奇怪的话。付泊尘倒是懒得去理,而那县官却是足足愣了好几秒钟。

    “罪女要说的就这些了。”关颖婷一副无奈的表情。

    那县官一直不解的张着嘴。直到军爷提醒似的推了推他以后,他才霍然像背台词一般说道:“时辰已到,斩!”

    然后关颖婷背上的木牌就被取了下来。她紧紧看着付泊尘,抓紧最后一秒时间捕捉付泊尘的表情。

    他说过她不会死。那他现在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又算是什么?

    关颖婷的心又凉了。

    他还是骗了她么?还是毅然将她推上了断头台?

    她漠然的感受到侩子手的大刀轰然落下。来不及思考,然而就在离她后颈大约只有十厘米的时候,两个侩子手顿时翻倒在地。

    怎么回事?关颖婷疑惑的斜着眼瞧着。周围的百姓却已经沸腾了起来。

    位上的县官颓然起身。他旁边的付泊尘也跟着站了起来。

    “华音,快去看看。”付泊尘轻描淡写的命令道。

    县官以为付泊尘是去平息混乱,他便没有再多喝人马。

    可是他错了。付泊尘不仅不是去平息,反而是去制造混乱的!

    一记烟雾瞬间挡住了县官的视线。付泊尘趁此飞出,与一名黑衣人同时落到了关颖婷所在的刑台上。

    关颖婷疑惑的看着这一切。她的心也跟着这一片喧嚣混乱起来。

    黑衣人和付泊尘会意的相视一眼。两人矫捷的飞到关颖婷的身边,付泊尘袖中长剑只露了个尖,他利落的斩断了关颖婷身边的束缚。

    “付泊尘?”关颖婷一边拔落着身上的残绳,一边迟疑的看着付泊尘的俊脸。

    原来他所承诺的事情,就是在大刀落下后,前来劫犯!

    “快走。”付泊尘催促的将关颖婷推到黑衣人的面前。

    这一推,就仿佛是将关颖婷永远推离了自己的身边。

    黑衣人又朝场中放了数道烟雾,一手抱起关颖婷的腰身便朝远处奔去。

    “你为什么不走?!”关颖婷大惑不解的看着站立的付泊尘。

    付泊尘含笑运力推动两人的速度,然后再翩翩白衫独立在烟雾之中,冲着关颖婷远去的背影寂寞的低声道:“傻瓜,我是王爷啊。”

    这一句话,饱含了付泊尘太多太多的无奈。

    直到看着黑衣人和关颖婷逃远之后,他才身形晃动,借着烟雾打乱了在场的所有侍兵。

    然后一脸不明所以的飘回县官的身边,一手逮住那县官的右手关切的问道:“柳大人,您没事吧?”

    烟雾慢慢逝去。县官看着付泊尘突如其来的关心显得不知所措。

    他紧张仔细的观察付泊尘的全身,确定付泊尘没有受伤后,方才期期艾艾道:“回王爷,下官没事。”

    “那就好。”付泊尘眼中似有笑意。俄而,他又将神情转移到前方的刑台上,故作出一副惊恐的样子道:“可是,皇上的重犯好像不见了。”

    付泊尘真是语出惊人,他就只说了两句话,前一句让那县仿佛上了天堂,后一句就让他跌落到了地狱。

    “来人,快、快去找罪民的下落啊!”县官恐慌起来。

    他手忙脚乱的指挥着早已乱作一团的侍兵。

    关颖婷可是朝廷的重犯。若是在自己的手头丢失,他的这顶乌纱帽不仅难保,小命也留不住啊!

    华音还是站在付泊尘的身后。

    付泊尘笑着抚了抚袖中的长剑道:“华音,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柳大人找重犯?”

    华音会意的一点头。他准确的朝着关颖婷离开的方向奔了过去。

    他飞在一棵树上立稳了身子。他的眼睛搜索着,不像找人,倒是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突然,他看见远处飞起了一群鸟类。

    他豁然就放心了。

    ——那群被惊起的鸟类,就是付泊尘和那黑衣人约定的安全逃脱的信号。

    华音回到付泊尘的面前:“王爷,属下找过了,方圆十里都没有看见犯人的踪迹。如不是犯人匿藏了起来,就是劫犯功夫太高,已然奔出了十里之外。”

    这话是说给付泊尘听的,也故意让那县官听到。

    县官的脸顿时就吓得惨白。他无力的瘫坐在椅上,沮丧的叹着气。

    付泊尘看着关颖婷离开的路线,就像是还能感觉到关颖婷逃逸的身影。

    我说过你不会死。付泊尘心里默默对自己念道。

    他是那么想将关颖婷一直一直圈在自己身边。

    但是现实不允许他那么做。现实告诉他的是,只有放手才是对关颖婷最好的救赎。

    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付泊尘的白袖随着风寂寞的飘了起来。

    他想,他必须要尽快查出盗窃的真凶。

    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期待下一次与关颖婷的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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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沁泊国皇上寝阁。

    衣着龙袍的男子懒懒的半倚在金色榻上。

    “皇兄,听说罪犯逃走了。”龙袍男子半带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另一个白衫男子。

    两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了深意。

    “是吗?也许是天意吧。”白衫男子敷衍道。

    皇帝温和的笑了:“朕从来都不知道,皇兄什么时候开始也这般相信天意了。”

    付泊尘也回笑道:“那是因为,当我面对天意也束手无力时,就不得不暂且相信了。”

    皇帝眼睛里闪烁着熠熠:“朕却觉得,是皇兄救了她。”

    付泊尘轻淡应道:“我本就是一个杀手,只管杀人,哪有心思去救死扶伤。”

    皇帝看着付泊尘深邃的笑了。他分明从他这个皇兄的眼里读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只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深陷囫囵的人也未必知道自己已经深陷。

    付泊尘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门。

    他轻轻走出了皇帝的寝阁,嘴上吐出了一句什么样的词句。

    皇帝目送着付泊尘离开。

    直到阁门重新关闭外来的阳光之后,皇帝才慢慢回味起付泊尘的最后吐出的话语。

    ——是啊,“人力又怎可与天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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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话说,其实付泊尘就是一个懂爱却不懂表达爱的人。

    咱就那样觉得了。欲知后事如何,请各位大大们继续支持蜉蝣~!

    下一章就是第二卷了。第五星痕也出现。女主被救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付泊尘又会以什么样的情景与女主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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