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眼睛,似乎还非常的红肿。
要是在现代,关颖婷一定受不了自己这幅丑样,肯定会将自己整整一天都捂在家中。
但是现在不行。
她忽然就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尽管心有余悸,尽管也许她会被付泊尘狠狠的折磨致死,但她还是想去找到付泊尘说个清楚。
——因为这场火,或多或少都有她的一份责任。
关颖婷换好衣,走出寝阁。一路上,所有的家仆都像看到怪物一样的远远避开她。
大家这是怎么了?关颖婷疑惑的继续走,走到院子的时候,家仆的眼中都带着怨恨的表情,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华音!”关颖婷元元酒看见了站在花盆旁边的华音。
“关姑娘……”华音看见关颖婷,很不自然的垂下了头。
关颖婷却犯疑了。他叫她关姑娘而不是王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关颖婷讨厌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她扯着华音的衣服,欲问究竟的道:“华音,你告诉我,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看我就像是看到怪物一般?”
华音连忙后退两步,推开关颖婷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他并不打算回答关颖婷的问题。他依旧垂着头,用非常客气的声音回答道:“关姑娘,王爷吩咐过,让姑娘醒后随在下去大堂。到了大堂,关姑娘自然会明白所有的事情。”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是那么喜欢关颖婷,又有何尝想要这样对她。
他用了一夜时间为关颖婷辩解。甚至被付泊尘轰出大堂以后还不依不饶的站在门口等待付泊尘出来。
在他的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关颖婷会偷盗兵符。
但是他也不敢忤逆自己的主子。
因为他的主人是王爷。是那日沁泊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威。
他的命是付泊尘救回来的。论公论私,他都应该站在付泊尘的一边。
所以现在的他,只能默默的带着关颖婷走进大堂,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告诉关颖婷一声:“关姑娘,皇上也在里面。”
关颖婷走进大堂。华音退下。
大堂中间的两个位置上,一个是她熟悉的付泊尘,另一个面容俊俏,目光柔和似水,龙袍金冠,应该就是华音说的皇上。
“臣……民女见过皇上。”她本来想自称的是‘臣妾’,但想到华音口中的那声‘关姑娘’,她知道这不是自己失宠就是付泊尘已经和自己撇清了关系。
不轻易间的冷笑,关颖婷看了付泊尘一眼,也顺便加上了句:“……见过王爷。”
付泊尘依旧冷面不语,那皇帝似水的柔光中也带了太多冷冽。
整个大堂笼罩着一片氤氲。关颖婷站在大堂中间,只觉身体内在慢慢渗透出点点汗珠。
皇帝挑眉问道:“关姑娘,昨晚休息的可好?”
关颖婷礼节性的应着:“承皇上的万福,颖婷昨晚睡的很香。”
明明只是很简单很没有动机的对白,此刻却充满了火药的味道。关颖婷的手心已经一片冰冷,安静的气氛,和着抽象的压力,压得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皇帝继而再问:“关姑娘,可否请你重复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真的是兴师问罪。
得出一个结论以后,关颖婷瞬间释放了许多。她不徐不疾的回想道:“回皇上,颖婷昨晚在书房看书,听见二三楼有动静,所以就跟上去看看。结果在颖婷回到一楼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衣刺客。那人武功好像很高,用了一个暗器就将颖婷手中的烛火放倒。然后烛火就燃烧了起来……”
皇帝道:“那关姑娘可进过三楼房间?”
关颖婷老实道:“没有。我看见三楼门开着,但是华音说过那里是禁地,所以我就没有进去。”
皇帝闻言,与付泊尘相视一眼。
关颖婷看得出,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不信。
付泊尘冷着一张脸,开口道:“你可知道昨晚丢失了什么东西?”
他不过是想要关颖婷知道问题的重要性。如果她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应该把东西叫出来。
“不知道。”关颖婷的话无疑将付泊尘的想法推入了冰窖。
付泊尘冷笑着详细道:“有人偷走了三楼禁室里的一些重要资料和那日沁泊国的兵符。”
“什么?”关颖婷的表情终于紧张了起来。
皇帝叹息道:“那些资料倒是小事,只是那兵符关系到整个那日沁泊国的安危。兵符可以调动整个那日沁泊国的兵马。,关系到那日沁泊国所有百姓的安危……”
关颖婷终于明白了。
他们是在怀疑她盗取了兵符!
“我没有……”关颖婷摇头道,但她立刻就感到这三个字根本不具有很强的证明性。
还欠缺一点什么。
就像一道数学的几何求证题,最少也需要两个以上的证据。而不是你直接写个答案,就能得到满分。
说是有刺客吧,在这防备森严的王府里,谁又能那么轻松的潜入进去——而且还是潜入了好几次!
是的,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己!
无论是从时间地点,抑或者是人物来看,自己都是最大的嫌疑!
付泊尘看着关颖婷多变的表情,瞥开眼,退步道:“你若是将兵符交出,皇上便不治你的罪。书房烧毁的事也过往不记。”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但是关颖婷根本没有偷盗兵符,她又能交出什么。于是她摇头道:“可是我并没有偷盗兵符,我没有什么可交。”
这下皇帝怒了,他重重一拍桌案,喝道:“关颖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朕放宽声音和说话,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你若不交出兵符,朕只有将你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关颖婷的眼睛立刻张到了最大。
既然他们都已经认定犯人是她,何必多问那么多废话,一开始就将她打入大牢不就好了?
关颖婷突然就憎恶起皇帝和付泊尘的虚伪。
但细细想来,为什么那个盗贼每次都是选在她进书房的时候潜入?
——其实道理很简单,关颖婷想,那个盗贼无非就是想要有她这把庇护伞!以致于最后帮她背上黑锅。
那她现在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看着付泊尘冷漠的样子,关颖婷的心一下就跌落到了谷底深处。
难道说,连他也不相信她了吗?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根本就没有相信过她?
“你要相信我!”她鼓足了力量看向付泊尘。
若是他付泊尘对关颖婷还存在那么点信任的话,不说求求他,只要他能说一句‘我相信你’,关颖婷都心满意足。
但是付泊尘先是眼神一聚,随即便为她的这副虚伪的表情感到了极度的厌恶。
这女人为何到现在还在做戏?付泊尘的心纠痛着:既然你还骗我,那我也没必要对你真诚。
他看也没有看关颖婷,用比刚才更加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很想相信你。”
七个字,就七个字。让关颖婷跌进了冰谷,也剪断了他自己曾经对关颖婷的全部信任。
本来已经在慢慢敞开的心门,又一次紧紧的被他自己锁上,回到了从前那个——只相信自己、只对自己有爱的寂寞的自我保护的付泊尘。
“来人,将这个罪女给朕押入王府大牢!”皇帝圣旨已下,“逼供两日,若还是没有线索,三日后游行市井,未时斩无赦!”
两个御前侍卫迅速将关颖婷拖走。
自始至终,关颖婷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座上的付泊尘。
一动不动。
甚至一下也没有眨。
直到付泊尘的身影越来越小,到最后终于再看不见。
那个时候,她关颖婷才终于流下了泪水……
闭上眼回想起昨日的种种——
——付泊尘,我是一如既往的相信你。你却告诉我你不过曾经相信。
难道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而你根本就还是自我封闭?
关颖婷笑了。她的笑声中有了太多的绝望。
忽而,她绝望的唱起了一首绝望的歌:
“冷风吹入门窗
叫醒一场无情的梦
一个痴心的人忍受命运
无情的戏弄
怨叹恋梦成空
爱着一个无情的人
一条坎坷情路分西东
每日伤心目眶红
枉费我枉费我一个
重感情的人
偏偏你逼我你逼我
爱你爱到绝望
为着你为着你痴心
为着你夜夜等
甘讲爱你到爱你到绝望
你才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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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觉得我的审判过分了吗?”皇帝温和的询问付泊尘。
“没有。”付泊尘看着关颖婷消失的地方淡淡的道,“皇上的做法,向来都是最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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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真是命途多舛。已经又将自己锁闭了的付泊尘,还能救回颖婷吗?
他会那样做吗?真是令人费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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