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就要降临,谭淧儿背着画具往山下疾走着。一个人影好像在不远处晃动了一下,便没了身影。
“啊!”这让视力很好的谭淧儿真的吓坏了:“难道是遇到了……妈妈,爸爸……”刚才的一幕让谭淧儿头皮发乍,好一阵狂奔。
可是,她想回家,就必须路过那里。
快到那个地方时,她害怕地停下脚步。她踌躇地一步步地往前挪着,心在‘嘣嘣’地跳着。
走近后,一个蓝色的头盔被丢在了路边。
“不对,世上哪有什么鬼啊?是不是个人,这个头盔……”虚虚带喘的谭淧儿走过来捡起地上的头盔,往山下望着。
“啊!”谭淧儿简直被吓呆了,足有三十多米深的深涧草丛中,一个身着黄色上衣的人倒在了哪里。看看四周,山路上没有一个人往来。
谭淧儿没在犹豫,她放下身上的画具,往山下溜着。
男人虽然戴着头盔,还是被摔晕了。一阵凉风吹来,淧儿打了个冷颤,这人要不是遇上自己,大概这一晚也许就会被冻死吧!可是他这么大的个子,自己怎么能把他弄上去呢?
走到旁边已经被摔散架的摩托车旁,淧儿翻着能用的东西。一捆麻绳、匕首、水壶、手电……哦!也没什么了。试着动了动男人,怎么这么沉。
天渐渐黑了,淧儿着急了。四处找了半天,找到一块木板。把男人滚到木板上用麻绳捆好,把水壶挂在脖子上,手电绑在了手臂上,淧儿一点一点地往上拉着男人。
娇嫩的手上虽然戴上了男人的手套,可是还是被磨穿了。牛仔裤被树枝挂了无数的口子,胳膊因为缠绕麻绳,被勒出的血印火辣辣的痛。
“哦!我不行了,实在不能拉动你了。你就不能醒醒,帮帮忙,自己往上爬会儿吗?”淧儿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瘫软在地上。
漆黑的夜,呼啸的风中还夹杂着动物的吼叫。
“天啊!不会有狼吧?”这个念头闪过,淧儿就是一个激灵。她像是被打上了兴奋剂,骤然窜起,左顾右盼地看看,又拉起绳子,拼命地向上拉着、爬着。
如果说人的身上有无法相像的潜能,那么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她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也不知用了多长的时间,淧儿终于把男人拉出了山涧。她瘫坐在地上,摘下头上的包布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汗。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淧儿提心吊胆地坐在路边,盼望着有人路过时,一辆卡车刚好过来。淧儿把它拦下,在司机的帮助下,淧儿把男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小姐,医疗费用……”一个医生把一张缴费单递给淧儿。
“这……”看看单子上的金额,淧儿摇摇头:“我可以给他垫付今天的费用,可是明天……哦,对了,这是那位先生的信用卡,等他醒来让他自己付以后的费用吧!没道理我救了他,还得给他付医疗费。不是不想给他付,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钱。”
“好,我们知道了。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口。”中年医生和蔼看着淧儿笑着。
淧儿累惨了,当她赶回姑姑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刚推开门,就听得一声怒吼。
“谭淧儿,你去了哪里?”妈妈尤艺馨像旋风般刮到了女儿的面前:“天啊!淧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摔到了,你……摔伤了哪里,要不要紧?你去过医院了吗?为什么不给我们来电话,你这孩子……”淧儿的妈妈尤艺馨见女儿回来,冲到淧儿面前,像机关枪似的一顿扫射。
“好了大嫂,淧儿平安回来就好,你就不要说她了。哦,天啊!淧儿你这是……”姑姑谭翼羽过来扶淧儿坐下。
“淧儿回来了没有?我们没有找到。”姑父打电话回来,焦急地问着。
“回来了,你跟大哥快点回来吧!”
看着四个家长的目光,淧儿腼腆地把自己救人的事讲了一遍。
“哦!我的老天,你胆子可真大,你知不知道,山下可是有狼的。再说,你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意识?竟然敢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姑姑差点没晕了过去。
“可是我的淧儿还是真勇敢唉!很棒啊!淧儿,爸爸好崇拜你。”谭翼慕过来给女儿一个大大的拥抱。
“哦!爸爸,很痛的。”谭淧儿皱着眉。
“很疼吗?让我们看看。”尤艺馨和谭翼羽看着淧儿身上的血印,轻轻地抚摸着淧儿身上的伤痕,边落泪,边给她换着药。
“嘶…有点,你们轻一点。”淧儿转过头,不敢看自己身上的血痕,被妈妈和姑姑擦拭的伤口,痛的让她直落泪。
浑身上下怎么这么痛啊?自己怎么了?怎么动也不能动。强行睁开双眼,洛御斐看看四周。自己的右臂和右腿打着石膏,左脚也缠着绷带。这是……摔下山的记忆被唤醒,自己是被人救了,可是……
“醒了吗?哦!上帝保佑,你真的很幸运,要不是被人及时救起,只怕连命都没了。”进来的医生笑着跟洛御斐说着。
“谢谢!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救了我,等我好了,我会去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的。”洛御斐虚弱地说着。
“想必你们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她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可是她昨天没有留下姓名。不过你不用心急,她留下东西在这里。你看,她画的多美,她一定还回来的。”医生让洛御斐看着淧儿的画。
“真的好美。”洛御斐痴痴地看着,眼尖的他看到画的右下方写着《落日》的画名。
“淧儿,一幅画就不要要了,至于画具回国后妈妈再给你买新的。”就要走了,尤艺馨收拾着行李。
“妈,我用惯了我的画具,就让姑父开车去医院拿回来就好嘛!妈妈!”淧儿恳求着。
“去吧!去吧!让姑父带你去,只是时间不要太久了。”尤艺馨好笑地看着女儿的样子。
“走了丫头,真是个能磨人的小精灵。”姑父笑嘻嘻地去开车了。
宁静的病房里,洛御斐又睡着了。谭淧儿蹑手蹑脚地轻轻推开门,看到熟睡的洛御斐笑笑。
“我来拿我的东西,祝你早日康复,再见帅哥!”谭淧儿拿起自己的画具走了,给醒来后的洛御斐留下遗憾。
“哇!谭淧儿,你……天啊!太美了,这是你到澳洲画的?送给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跟淧儿同居一室的的孟甜甜,欣赏着淧儿的画,夸张地喊着。
“不可以,它是我至今为止画的最成功的一幅画,我要留做纪念。”
“好淧儿,送给我吧!我的房间连副像样的画都没有,求求你,我的淧儿。今天的晚餐我做,不,这个学期的早晨和晚餐我都包了。”孟甜甜又求又拜地在淧儿跟着献媚。
可是孟甜甜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画,竟然被自己从小到大的同学陆亦媚给强行拿走。而孟甜甜,一向对巧取豪夺的陆亦媚,最没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