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你不害怕吗?”张振海边看便问。
“怕,怎么能不怕呢?可是怕也没用,我没有亲人,所以……”
“哎!真是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啊!你这么有钱,没想到也不快乐,被寂寞包围着。不过等那些孩子搬过来,你就不怕寂寞了,到时候,只怕你嫌他们太吵了。”
“不会不会,我一个人生活的太久了。那时候,我不是逛街,就是去美容院。就是有朋友,也不好每天的打扰他们。要是没精神了,一个人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天,一天一句话都不说。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事,只怕真的要发霉了。”
钱,有多少人都在为它奔忙。有的人,更是为它犯罪。而这个女人……张振海感叹着世间的无奈。
有人就有了气息,周画絮原枯涸的心灵,像是被注入了甘泉,渐渐的灵动起来。看着给孩子们布置好的房间,不同式样的卡通图案,让她不经意地笑着。孩子!纯洁的天使。曾经的自己,跟年中余在一起时,没有想过要个孩子。可是,当自己第一次去那个院子时,看到孩子们纯真的笑脸,纯洁的眼睛时,自己竟然被莫名奇妙地感动了。孩子,纵使是自己的孩子,如果失去了爱,大概留在心里的,也只有伤害了。正是有像张建中夫妇那样的人,对孩子付出了真挚的爱,才有那样快乐的孩子们,在那份快乐下,他们没有注意自己是否有残疾。
这个家将要住进那些带着快乐因子的孩子们,还有带着爱心的付出者,而自己将要成为他们中间的一份子。此时周画絮的脸上,露出的是甜美的微笑,这个笑不再孤独,不再寂寞。
门铃声打断了她的遐想,看看时间,她笑了。是海哥,今天他提前来了。
充满活力的周画絮,像小鸟般从二楼蹦跳下来。
“海哥。”打开大门的那一霎那,她的笑容渐渐消失。
“年中余,怎么是你?”
“怎么?见到自己的丈夫怎么就收起笑脸了?你在等谁?难道你……”须发未理,浑身又脏又臭,还满嘴酒气的年中余呲牙露出阴深深的笑。
“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说着周画絮就要关门。
“不欢迎我?姓周的,你要是以为我们就此完了,你就错了。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个有钱的老子吗?这么多年,你都做过什么?还不是我在为你卖命。”说着年中余推开周画絮走进了房子。
“年中余,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已经再也没有关系了,现在你给我出去,要不然我就报警了。”周画絮抬高下巴,瞪着年中余。
“出去?你想的倒美。你老子死了还摆了老子一道,让老子伺候他那么多年,到头来一张离婚证书,什么都没捞着。你每天除了逛街,做美容,像个米虫一样生活着。现在反而什么都是你的,凭什么?东西没捞着也就算了,现在我找工作都没有单位接受我,我……”年中余抓住周画絮的双肩来回摇晃着,咆哮着:“今天老子就是来讨债的,拿回属于我的那份。周画絮,你要是不给,今天就是今天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年中余,你放开我,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自找的。是谁背叛了婚姻,是谁设计我,谋夺我爸爸留下的财产。年中余……”周画絮拼命挣扎着。
“是我又怎么样?像你这种白痴,除了钱还有什么?”年中余疯狂地把周画絮推到在地上厮打着。
“住手,你是什么人?竟然打女人,你这个混蛋。”刚好赶来的张振海冲进来,把年中余推到一边,扶起倒在地上的周画絮:“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哈哈……我说怎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原来是有了相好的了。周画絮你这个贱人,今天老子就……”话没说完,年中余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扎向周画絮。
“小心!”张振海挥手夺刀,刀刺伤了他的手臂,扎进了他的肋骨。
“啊!海哥?”周画絮哭喊着扶住张振海。
看到鲜血的年中余也傻了,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跑。
“来人啊!救命。”周画絮撕心裂肺地喊着,泪水溢满了双眼。
年中余刚跑出来,正碰上一对巡逻的保安。大家看到这人身上带着血债,神色慌张,一鼓作气把他抓住,并报了警。
墨语好像不再抵触祈睦,彼此间好像融洽了许多。墨语的笑虽然很少,可是祈睦知道,这样的她已经是很好的状态了。
他们正谈的投入,祈睦没有注意到走进来愣在那里的洛御斐。
洛御斐看到墨语时的样子,说他见到了鬼,一点都不过分。他浑身有些颤抖,不相信地盯看着墨语:“不,这不是真的。她明明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他无力地扶着身边的椅背,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总归是洛御斐,在那震惊的瞬间,他稳定下来。为了搞清是怎么回事,他迈步走向祈睦和墨语。
“祈睦。”他虽叫着祈睦,可双眼却死死地盯着墨语。
“斐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哇!这么帅唉!是不是不放心我招待不好师妹,怕我师妹不答应给阿媚做手术啊?”祈睦看着身穿银灰色休闲服,黑色的衬衣,黑色长裤的洛御斐笑着。
“哦,不是的。我是来……祈睦,这位是……”洛御斐看着墨语的表情,想从她的脸上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神情。
任何女人被一个这样的男人盯着看,都有些吃不消。墨语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她只当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师兄,你有朋友?那我就不打扰了。”墨语随即叫来服务生:“刚才我点的菜给我打包,我要带走。”说完,也不看洛御斐一眼,站起来就走。
“墨语,你怎么……斐哥是……”祈睦有点难为情。
“师兄,我从来不跟陌生人吃饭、说话。”墨语平静地回着,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
“陌生人?”洛御斐听了这三个字,没来由的心口痛起来。她是故意的不认识自己,还是……
“墨语,斐哥是我的朋友,也是那位病患的未婚夫。就是今天你们不在这里见面,明天你去了医院,你们也会……”
“师兄,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想连小学生都知道,在公众场合,不要跟陌生人讲话,难道你能不懂吗?”
服务生把墨语要的菜打包好放在了她面前,拎起袋子:“结账时,找我对面的这位先生就好了。”说完,墨语转身不再看谁。
“等等。淧儿,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洛御斐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位先生,请你放手。要不要接那台手术我还没决定,要是你再这么无礼的话,现在我就可以拒绝你。”
“你?”洛御斐咬着牙。可他,从墨语的眼中,没看到一丝的不安。
“斐哥,你……先放手啦!”祈睦用尽全力掰开洛御斐的手。
墨语跛着脚离开了餐厅,看着离去的墨语,洛御斐恍如在做梦。
“斐哥,你到底怎么了?你认识我师妹吗?可看她的神情好像并不认识你?”
洛御斐一下倒在椅子里,他撑住前额,呼呼地喘着粗气。
“天啊!你真的把我搞糊涂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不说明白,墨语她要是真的拒给阿媚治病,你到时候可别埋怨我不尽力。”
“她,她跟我去世的女朋友,长的一模一样。我真的……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洛御斐大吼着。
“哦!怎么这么复杂。斐哥,你不是说你跟阿媚已经订婚有十年了吗?怎么……你,难道你背着阿媚……还是……”祈睦此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我对不起她,她是自杀的,就在我面前,从9层的楼上跳了下去。她……”洛御斐无法在说下去,那揪心的痛让他无法喘息。
“哦,怎么会这样?斐哥,你刚才不是说她去世了,难道你不知道……”
“不,是我亲手把她安葬的。前几天我还去祭拜过她,也就在那天,阿媚住院了。”洛御斐说的有气无力,就像空气间有什么魔力把他的精气渐渐吸尽。
“斐哥,人死就是死了,哪有复生之说。天底下长的相像的人太多了,墨语跟你的女朋友长的像,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大概是你总觉得对不起人家,才想太多的。”
祈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自己……
送走洛御斐,祈睦一刻不停地来到墨语的房间,他想看看她会怎么样。如果真的墨语,和那个女孩是同一个人,那么就是在冷静的人,见到自己曾经伤害过自己的情人,也会失态的。也许当着他的面会咬牙挺住,装作不认识,那么背后……
轻轻地敲敲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墨语若无其事地看着祈睦:“你朋友走了?”墨语侧身让祈睦进来。
“对啊!刚才,真的对不起,他……”
“没关系,这样的家属我见多了,比他更神经的,我都见过。”说着墨语坐下接着吃她的饭。
发生了那样不愉快的事,她还能悠哉的吃下饭,可见她们不是一个人。看来是斐哥想多了,祈睦心下宽慰了许多。
“刚才我的朋友失礼,是因为……他说你长的跟她以前的女朋友好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一样。所以他……那个女孩子去世了,他很伤心。”
“是吗?那我可无能为力。我是脑外科医生,不会做心脏搭桥。”
“你,哈哈……墨语,你挺幽默的嘛!褪去冰冷的外衣,你真的好可爱。”祈睦由衷地赞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