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埋头在卷宗里,有些疲惫的神情,让他看上去有些忧郁。端起手边的咖啡,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真他妈的,这都是些什么?”
没人去了解他是对咖啡不满,还是对卷宗不满,因为他工作的时候,任何人都不敢来打扰他。
一阵敲门声让他更是火气冲天:“谁啊?进来。”
门被推开,魏媛媛有些惶恐地看着唐真:“唐律师,有人找你。”
“谁啊?没点眼色,没看我正忙吗?”
“可是,可是她说她是你的朋友介绍来的。”
压下心中的火气,唐真皱皱那漂亮的眉:“让她进来吧!真是够烦人的,刚看出点眉目,就来烦我。”
周画絮走进来,她刚才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唐真在恼怒的声音,她那本来就已经忐忑不安的心,更加的紧张。魏媛媛看看她,耸耸肩,也替她捏把汗。
慢慢地摘下眼镜,看着眼前俊美无比的男人,周画絮的心里直打鼓。这么年轻?而且这么好看,难道能……那年中余找的律师,是非常厉害的角色。上次自己在法庭上,当时被他问得……可依依给我介绍的律师,怎么会……
“看够了没有?看够的话能不能坐下来谈?还有,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我哪个没良心的朋友介绍来的?”唐真冷冷地问。
“哦!够,够了,我是槐中医院的……”周画絮小心地回答,她发现这个人的脾气好像不好,自己有点怕他。是不是因为这场官司,自己得了律师综合症了?
“古依依?只知道添乱的家伙。”唐真挑眉说着。
“对,是依依。依依是我的朋友,她说你能帮助我。”
唐真无奈地点点头:“说吧!我能帮你什么忙?”
周画絮低下头,还未开口,泪水已经不由地落下。
“Oh!MyGoy!我说这位小姐,你能不能先把水龙头关了,把你的事讲清楚了再哭。”
周画絮擦擦眼泪,抽搐了一下:“我叫周画絮,是个独生女,出生在一个非常富有的家庭。我的父亲曾经是个企业家,我母亲在我5岁时就去世了。爸爸怕我难过,一直未婚。去年他因病,也去世了,我自然继承了父亲留下的所有家产。我已经结婚五年了,我的丈夫叫年中余,现任我父亲开创的公司总经理。两个月前,我约朋友逛街。回家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我丈夫手下的一名职员……而且我丈夫拍下了我们在床上的照片。上个月他向我提出离婚,并向法院提起诉讼,原因是我有外遇,给他的精神带了无边的痛苦,要求法院在分家产时,他能拿到70,。而那个跟我上床的男人,也出庭作证,说我跟他……在那次开庭后,记者、社会上的人都在指责我。我……唐律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该怎么办?求你救救我。”周画絮说完捂住脸,哭得不能自己。
唐真想了想:“你和你先生是怎么认识的?你父亲对他……”
试试满脸的泪花,周画絮长长出了一口气:“是他一直在追求我,我的胆子一向很小,是爸爸一直在考验他。当他通过了爸爸的考验后,爸爸才让我跟他结婚的。”
唐真的嘴角略微一勾,笑了:“这么说你对他并没有很深的感情,你们之所以结婚,是他通过了你爸爸的考验?”
“是的,我刚读完大学,什么都不懂。我从小到大都是爸爸……所以……”周画絮点点头后,又怯怯地低下。
唐真挠挠头,望着天花板沉思着。他既佩服那个男人的耐性,也可怜这个生长在温室中的女人。可是……
“周小姐,你父亲去世时可有遗嘱?”
周画絮愣愣地摇摇头:“没有,我想是没有必要吧!而且当时我爸爸在医院,当着我、我先生说,在他去世后……所以家产归我名下。”
“可有录音,录像?”
“没有,什么都没有。因为当时我父亲的病是突发性的,所以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任何准备,他说完就......”
“周小姐,好好想想,你父亲留给你什么东西没有?”唐真思索着。
“没有,我……唐律师,十天后法院要再次开庭了,如果我找不出,证明我没有外遇的证据的话,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就……我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我……我……”周画絮又泣不成声,她不是心疼那些钱,而是不甘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被自己的丈夫,以不合法的手段侵吞。
“周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哭了,你要是再哭,那你的案子我可就不接了。”
周画絮抬起泪眼看着唐真,唐真的一双俊美的黑眸闪着冷冽的光。
“好好想想,你父亲临终前给过你,或是说过什麽?周小姐,你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商人是做什么的你应该明白吧!他每天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每天接触的人都是非凡的人精。你父亲那么的爱你,他不会让他的小白兔女儿受气的。就是他死,也会安排好你的一切,而不是只是安心地把你交给一个,他以外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曾经通过了他的考验。OK!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三分明白七分糊涂的周画絮,怔怔地看着唐真。此时她只明白了一件事,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很了不起,依依没给她推荐错人。
周画絮仔细想着父亲生前的话,和交代过的事。唐真看着她,没有打扰她的思维,只希望她能想起什么,自己能帮到她。
灵光一闪,周画絮兴奋起来:“对了,我爸爸曾经对我说,说一定要让我记住我的生日。他说,如果有一天我遇到灾难,我的生日能帮到我。”
“你的生日是……”唐真迅速拿起桌上的笔。
“81年10月17日。”
“811017.”唐真凝视这这组号码,脑子里迅速地想着与这组号码有关联的事。
时间点滴地流过,周画絮的神经绷得好紧。她眼睛不错地看着唐真,看着他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会有怎样的变化。
一个动人心魄的笑,让周画絮的心跳了一下,她看到了希望。
“周小姐,你的案子我接了,七天后你到这里来找我,我想我会帮你打赢这场官司的。”
“真的吗?我真的能……”多少个日子了,她终于在今天露出了笑脸。
送走周画絮,唐真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阴维,你是......”
“阴维,有活了。我的客人是叫周画絮,她丈夫年中余,是财产纠纷,你去查吧!”
“知道了,价钱?”
“照旧。”
国际机场的大厅里宽敞明亮,季秋生半眯着眼,看着手中的机票微笑着。自己本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现在能拥有一笔到大洋彼岸留学的机会,真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可这个机会来的却是……心里虽有稍微的不安,可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想法,让他又觉得心安了不少。怪谁呢?只能怪那个女人识人不清,自己身边睡着条狼,还不警觉。没有让自己跟她发生关系,还算那个男人有点良心。
“哦!”长长的吐了了气,寻了个舒适的坐姿,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真是走了狗屎运,用一个纯真女人的声誉和财产换来的机会,不知道你真的能心安理得的享用吗?”
季秋生的心一紧,才看见背后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痞子般的男人,他的手中正玩着手机,邪邪地笑着。
“你,你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你的鬼话。”说着季秋生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就要离开。
“迷奸妇女是什么罪?我想你就是再缺乏法律知识,也应该明白吧!是你跟我回去澄清事实真相?还是我现在报警,让警察亲自来接你回去?那可是专车。”男人肆无忌惮的调笑着。
刚刚握住的行李箱的手在颤抖,季秋生绝望地倒在了刚才的座椅上。
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是怎样的,偎在洛御斐的怀里,阿媚无声地落着泪。是报应吗?好像在那个女孩死后,自己和御斐家就没有安宁过。为什么?爱一个人有错吗?为什么让自己和御斐就是无法在一起。当初自己硬生生地插在他们中间,借着御斐是大哥的朋友就……可是那个女孩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自己和御斐还是无法在一起。难道自己错了,还是爱错了人?
“御斐,你爱我吗?我们的婚姻是不是真的受到了诅咒,我们真的无法走到一起?”阿媚猛然问出一个相当老套的问题。
洛御斐怔了一下,他轻轻地抚摸这阿媚的脸颊,眼睛却看向窗外:“阿媚,别想的太多了,你会好的。祈睦一直在寻找能给你做手术的人,等找到了,你就会好了。”
阿媚听着洛御斐的话,隐约想起自己每当问御斐爱不爱自己时,他总会借着其它的话题带过。有时候实在躲不过了,他只回答一句,什么爱不爱的,真的太肉麻了。
病痛让阿媚更敏感,她好想要个真实的答案。可是已经到了现在,御斐他都不肯说出那三个字,难道他真的只是说不出口嘛。他可曾对那个女孩说过,自己不敢问,亦不能问。
“御斐,你爱我吗?我好想知道答案,我好想听你说‘我爱你’三个字。十年了,十年里我从来没听你说过‘我爱你’。现在我都成这样了,难道你还不能放下自尊,说出口吗?御斐,真的很难吗?”
洛御斐还是默不作声,好长时间后,他轻声说了句:“阿媚,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我喜欢你。”
喜欢?喜欢和爱有区别吗?阿媚茫然了。从洛御斐关心自己的行动上来看,大概他的喜欢就是爱吧!阿媚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