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骤失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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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宫中第二日,对于众人莫大关心的话题,仍旧是那一个宠冠后宫的容妃,然而往日对她的嫉妒现在却只换成深深的惊疑,谁也不知道盛宠正浓,几乎让皇上夜夜留宿想容阁的容妃,为何会在昨晚有了意外。

    昨晚,皇上是在二皇子母妃何妃那里歇息,而皇上本在固定的时间便会去想容阁瞧一瞧,在第二日时辰到了亦是没有去。众人以为这只是一个例外,却不料此后的数十天,情况竟然都是这般,曲微阳竟然再未踏入想容阁一步。

    宫中之人,向来不乏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之辈,此刻见想容似乎盛宠不再,均是一个个昧着良心克扣想容阁的物资,若是平日里她们省吃俭用定然能度过去,可如今想容身怀有孕,靠这些定然不够,鸢儿每每气不过要去与他们理论都被想容强行拉了住,她有自己的骄傲,亦是有自己的自尊,她不想要他因为孩子而重新踏足想容阁。这期间,也只有皇后有时会赐下些物资来,而宫中的方锦溪亦会时不时的照拂,两人才不至于太过凄惨。

    只是,那些以往随附着宫中宠妃贵人的太监宫娥,却不会只单单在物资例银上动手脚,想容虽不经常外出,但一般有什么事都是鸢儿出外负责,而她每次在外面被那个小人作弄的再惨,都只在想容阁外一个人泄愤就好,见了想容却只是笑脸相对。

    想容并不是傻瓜,她与鸢儿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她的性情,只是鸢儿不想让她知道,她便装作不知。

    “小姐,保胎丸快用完了,我去找方太医再要一些吧。”探头看看方锦溪早先送过来的保胎丸,那里孤零零的几粒,看的她心渗的慌。只是她等会还要去物管处领这个月的例银,想到自己一人不能分身,就有些为难。

    想容其实早就知道保胎丸所剩无几,只是她不想让鸢儿担心,便什么也不说,现今看她为难的样子,便放下了手中捧着的书,站起身来,“太医院那里我去吧。”

    “不行。”鸢儿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小姐贵为容妃,怎么可以纡尊降贵去太医院亲自取药,就算方太医与我们熟识,但那个地方总归也是复杂,小姐还是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去取便是了。”

    “你都快分身乏术了,当我看不出来吗?”想容伸手替她捉去掉入在肩头的枯叶,这想必是她一早上就出去取水粘上的吧,她淡淡一笑,眼中却是淡漠的化不开的寂寞,“一个人呆在这里都快闷出病来了,鸢儿,你就让我出去吧,正好我也要找方太医有些事情。”

    “可是……”鸢儿还要说什么,想容已经一手笑着板住她的肩,朝向外边一转,“好了,时间有限,我们兵分两路,不会出事的,大不了我穿着宫女的衣服出去,这样就没人能认出我了。”

    “小……”鸢儿还待要说些什么,却已经被想容调笑着一把推了出去。自己也跟着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朝着太医院走去。

    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曲微阳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嘘寒问暖,满满都是那样深情款款的忧郁眼神,可是这才没有他的气息几日,她就已经觉得开始不自在起来,从来没有明白过思念的一个人的滋味,是如此的苦涩和美好。

    曲微阳,对她来说,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一个深入了骨血,再难剔除的,如曼陀罗般魅惑却有毒的种子,随着年岁,慢慢发芽成长。

    走在这寂寂深宫中,她又如何不知自己已经身在这吃人的漩涡中,就算以前有曲微阳那拼了全力的恩宠还是让她被人设计到了这般田地,若是稍有不慎,怕是连骨头都不会在这里剩下多少。

    她朝着太医院而去,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尽量避开了人,但纵然她避的开了些,还是叫她碰到了一些不想碰到的人。

    远远而来,被众多太监宫娥簇拥在一起走来的神情倨傲的如妃和一个她并没有见过的女人,整个人看来,很是生动,肤色白皙的,像是一个瓷娃娃般让人喜爱。

    女子正与如妃激烈的讨论着什么,似乎并没有看到她的存在,想容心下暗暗轻吁出一口气,但她们进过她身边时,她还是按着宫中所要求的仪态,小心的跪下身来,勉强压住自己的声音,低声道,“参见如妃娘娘。”想来进宫数月,她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已经学会低头,不是么?

    如妃起先并没有在意,只是听着那女子说话,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又带着一丝不屑,当两人走过后刹那,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脚步猛地一顿。

    “怎么了?如妃姐姐?”她身旁的女子讶异的跟着站住,侧头问她。已经准备起身的想容却在听到这句时,心中暗暗叫苦,起了一半的身体又硬生生的跪了下去,膝盖因为没有防备重重磕在那坚硬的地上,惹来一阵钻心的疼。

    如妃却像是没有听见那人说话一样,一直走到了跪着的想容跟前,居高临下的开口,脸上挂着的笑,带着诡异的讥诮,“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怎么本宫以前从未见过?”哂笑着勾起嘴角的弧度,她哼笑一声,“瞧这最是一低头刹那间的娇涩魅惑,倒真是一个勾人的美人胚子,却不知这脸长的,是不是如想容阁里的容妃一般无二,是那倾国美人。”她说着,手却已经伸到了想容下颚上。

    她早就在擦身而过之时察觉这个跪着的身影看着有些眼熟,待走了一段后,她才猛然想起这个人是谁?却不正是那一个大起大落,恩宠不断却又骤然失宠的容妃。

    “咿?容妃?是不是宫中现在都在传的皇上专宠三月骤然失宠的容妃啊?”那女子闻言,很是好奇的凑了过来,刚才走的急,又只顾着说话,当真是忽略在路旁的这个人,现在细细看去,虽只是身着简单的宫女服饰,但那气度风华却是很难遮掩,她忽然间也来了兴致,兴奋道,“诶,你抬起头了。”

    想容心知今天自己怕是出门不利,否则又如何会碰到如妃?一见到她,心中便隐隐然闪过一丝不安,现在看来,果真不差。如妃这样说话,自己有口难辩,难道就只能任她嗤笑。她刚要反驳,却有一道敦厚的男人惊讶的声线传了过来,一下子将众人的注意引了过去。

    天靖皇朝史上最年轻的宰相温子夜与叶凌风站在一起,微微躬身行礼,而刚才那一声惊叫,显然正是叶凌风发出。

    “两位大人不必多礼。”如妃落落大方的将放在想容下颚的手收回,向两人露出一笑,“难得在宫里见到你们。”想来,小时候应该是相识。她的目光在叶凌风身上一顿,转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冷魅站在一旁的温子夜身上,掩嘴笑道,“子夜哥哥,你还是老样子,你们两个在一块,就好像你是一个装饰,而凌风哥哥是你的发言工具,可当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温子夜对她这般明显的挑衅视而不见,叶凌风也像是已经见惯了般视若无睹,只是无奈的耸耸肩,“娘娘莫开玩笑,凌风何德何能,能做子夜的发言工具啊。”他笑眯眯的看她一样,眼神在转到想容时,凝了凝。

    想容的身体早在听到叶凌风的声音时,猛地一僵,虽然已经猜到那日来易府的人怕都是跟在曲微阳身侧的,只是她竟不知,今天能再听到那时来府上之人的声音,她记得那时跟在曲微阳身边的两人,一个叫温夜,一个叫叶风,原来当初来易府,他们是怀有别样目的而去的。

    这样一想,她便又想到了易昭,如今,他和洛锦,易家又如何了?曲微阳,会不会因为那晚的事,迁怒于他们。

    “你怎么还跪在这?秦总管疯了似的在找你。”想容正在惊疑不定间,却没料到一个含着冷意的声音,直直到了自己面前,她愕然的微微抬头,入目的,便是温子夜那一张邪肆冰冷的俊脸,“还不快走,流迦国的王子和郡主不日将抵达帝都,总管唤你去忙接待之事呢,你这个天礼监大宫女也不知怎么在做的。”

    极为不屑的口气,还夹杂着几分责难,想一愣之下,便明白温子夜是要给自己机会离开,想着,她慌忙将头低的更深,慌忙道,“奴婢该死,奴婢这就过去。”

    “随我来吧。”温子夜冷冷的开口,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如妃一眼,气的如妃姣好美丽的脸在瞬间有些轻微的扭曲。

    叶凌风嘻嘻哈哈的向她行个礼告退,也匆匆跟着离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