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水亮的眼眸满含期待的望向紫鸢。
“君儿的蛊毒很是奇特,我就是担心一旦解了君儿的蛇蛊之毒,他也命不久矣了!”紫鸢细眉微紧。
说来也是奇怪,她不解为何会有人对这么一个天真的幼童下此狠辣的毒手,不论此人是谁,有何居心,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令人发指!
想到那日,芸娘满脸恼急的将君儿带回来,她都不敢相信只是十岁的孩童却会遭受这样残忍的对待,而他本应该天真无邪的小脸也是一片冷漠与无情。
是什么样的痛苦与折磨,将孩童至真至纯的天性给冷酷无情的抹杀了!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虽然情况不妙,可是也并不是全无办法!”
紫鸢顿了顿,迟疑了片刻后才道:“现在唯有引出君儿颅内的蛇蛊,再佐以可解百毒的灵药,君儿方有活命的一线希望!”
芸娘眼眸一亮:“既然如此,大哥何不立刻就解了君儿身上的蛇蛊!”
太好了,君儿有救了!芸娘想到君儿不用再承受蛇蛊附颅之苦,就感到浑身一轻。
“但是要救君儿,我还欠缺一种百毒不侵的药引。”紫鸢实在不忍心破灭芸娘的希望。
芸娘闻言,美丽的容颜顿时黯然失神。
这可怎么办呢?芸娘轻咬下唇,突然她想到自己曾一度身中寒毒,本该毒发身亡的自己却因服食过可解百毒的灵丹妙药而安然无事,这样看来的话,此药当真是百毒不侵,那么君儿也就有救了。
“大哥,我曾经服食过可解百毒的药丸,你看以我做药引如何?”芸娘俏皮的冲紫鸢眨着眼睛。
紫鸢素净的容颜一怔:“你是认真的?”
“你可知道做药引的过程是很难熬的,因为药性已经融入你体内,所以只有用你的血才能引出蛇蛊,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芸娘见状也收起了笑意,正色道:“当然了,我从没像此刻这么认真!只要能救君儿,流血又算得上什么呢!一切就交给大哥了,我相信大哥会治愈君儿的蛊毒的!”
紫鸢轻轻的笑了,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芸娘真的是成熟了,昔日爱玩爱闹的小丫头懂得了责任的真意,不是外界强行的施与,而是自己内心的希冀,所以芸娘选择了义无反顾的牺牲,即使是为了非亲非故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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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紫鸢日以继夜的专研了数种破解蛊毒的方法之后,同时也在芸娘坚忍的配合下,君儿身上的蛇蛊之毒被顺利的破解了,而此事的圆满解决也让缠绕众人已久的阴霾气氛有所缓解。
整洁干净,井然有序的室内,微凉的秋风卷起床帏的一角,露出床榻上少年虚弱苍白的脸庞。
吱呀一声,门扉被来人轻轻的推开。
“云,你好点没?”春儿关心的凝望着床榻上犹是虚弱的芸娘。
芸娘轻扬唇角,漾开一抹灿烂明媚的笑靥:“我没事,大哥不是也这么说了吗!”
春儿颇为有些无奈:“你哟,就是这么不让人放心!明明身体还是很虚弱,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会没事呢!要是再多流点,就……”
说到最后,春儿哽咽了起来,说不担心是假的,大师姐在替芸娘疗伤止血之时,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大师姐的心疼与自责,她是懂的!大师姐对芸娘的关心之情绝对不亚于她们师师姐妹中任何一个人,这就如同她们对大师姐永远的信任与敬爱般。
就在此时,薛仲面色难看的大跨步进来,刚硬的剑眉紧锁。
“出事了,突然发现山下聚集了大批的官兵,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了!”
芸娘一急,虚弱无力的勉力向前趋:“怎么会,这里不是很隐蔽的吗!就算这样,他们要找到这里也会有段时间啊?”
春儿娇柔的容颜一紧,澄净的眼眸里也蒙上了一层担忧:“我想这肯定事出有因,官兵的到来会不会是如大哥所料?”她惶惑的瞧了瞧众人,心里千转百回。
“也许,也许官兵是来帮助这些染上了瘟疫的患者!”春儿又自我安慰的低声说道。
她喃喃的低语恐怕就连自己也不能信服。
芸娘恍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哥呢?大哥在哪儿?”
她突然想到前几日大哥莫名奇怪的言语,萦绕在心间的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现……
芸娘这么一说,也提醒了心神紊乱不安的众人。
在这个危急的时刻,紫鸢到哪去了?
她独自伫立在这寂静的山头,夕阳的余晖倾洒下来,几乎将她融在那明亮的金黄色中。这辉煌的金色让她温宛优雅的风仪中,也杂入了一丝超出尘世的凌厉。
她的目光渐渐聚拢,远远看到了一道黄尘漫天而来。
日色沉沉,暮风吹起她的长发。
紫鸢清雅出尘的脸上渐渐浮出一丝肃杀。
黄尘翻卷,瞬间便冲到了山下。庞大精锐部队的剽悍之气随着金戈杀伐之声卷地而来,直冲山下!
战云怒卷,随着战马腾踏,撼得整座山林都颤栗起来!
紫鸢美丽的墨瞳幽深转暗。在这样的铁骑之下,要保全那些身患瘟疫的冀州百姓,实在太艰难了些。
但须尽心,须尽力。
春日迟迟,草长莺飞,晓光和煦的时候,她应是泛舟湖畔采莲轻唱的无忧少女,或是醉卧在桃花树下,惬意自在于落花清风中抚琴清吟。
但如今,她必须站在这寂静的山林之上。
她要保护冀州身患瘟疫劫后余生的百姓,也要保护心中之人的嘱咐与重托。
那一袭紫衣,在煌煌暮色中,是那么耀眼,在天地余晖间却又是那么和谐清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