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蕊窝在花千忧舒适的大床上,笑着问刚进门的花千忧道。
“也没什么,只是让公司少些损失而已。”
花千忧注视着床上的女子,她的气色比前两天好多了,也渐渐开始说话,逐步从失去母亲的痛楚中回复过来。只是,那眼睛里时时跳跃的火焰,却说明她心里对人生另有了打算。白心蕊并没有作为空降部队进入云泽公司,她只是在幕后检视所有账目,也顺便向“新总裁”提供一些赚钱的意见。
“那,这个给你——”
丢过去一份报告,白心蕊慵懒地打个呵欠,再次把头埋进被褥里。她只负责给线索,抓小偷的时候还是要靠警察。
一手敏捷地抓住飞来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列的全是账目,花千忧仔细地从头阅到尾,这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蚊子。该死的夏多海,这些年他所亏空的钱数全部在这里,从收受贿赂到出卖公司机密,他所收敛的钱财居然有三千万。偏偏,他还是公司重要股东之一,手里掌握着云泽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想要把他踢出去,有些困难。
“夏多海出卖公司信息给千帆企业……”
花千忧看着里面进项最大的一笔数目,那是千帆企业给夏多海的回扣——千帆企业的董事长姓白,抬头打量白心蕊,她已经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脸上一径挂着笑,像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关于高城小区的竞标,每年都是千帆公司独得,虽然这个案子对云泽公司来说不算什么,但千帆只能算是中型公司,接了这个项目就等于是捡到了大骨头,白氏有大半生意都是来源于此。要是他们之间的合作断了,估计白东升这接下来一年都要头疼。”
白心蕊不知道是在讲解,还是在陈述,那幸灾乐祸的语气真的是很明显啊,白东升,游戏已经开始,以后你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而已。
总裁办公室,花千忧端正地坐在黑色转椅上,目光锐利地瞪着桌子前面一脸无辜的人。
“夏多海,你只要把之前污的钱全部补回去,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计较。”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个法子,在这半个月内,她还不想给公司换新血,来个大改革什么的。
“你这是诬陷,我一向奉公守法,怎么会做那些事?”
夏多海心里惊慌,却仍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他才不信,这么短的时间花千忧能查出什么来。
“啪——”
一叠报告扔在夏多海面前的大理石地上,就知道老狐狸不会这么痛痛快快的承认,吃到嘴里的钱,要让人吐出来很难。
与加藤公司合作案,私吞钱款五百万;彗星创业,收受贿赂三百万;千帆企业,进账一千五百万……
下面还有一些小数目,列的是详细明白,夏多海脸色灰白,过了半晌忽然冷笑道:“就算被你发现,又能拿我怎么样?虽然你是带总裁,却也没有权利开除我,公司规定——凡股东所持股票超过百分之二十,欲做处罚则需通过董事会一致同意。我可怜的侄子还在昏迷,恐怕你还搬不动我这尊金佛!”
花千忧确实不知道公司还有这项规定,听了夏多海的说辞,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决定才好。
“铃铃铃——”
电话响起,是医院打来的,醇厚亲切的男音从另一端传来——“花小姐,恭喜你,夏先生已经醒过来了。”
“醒过来了……”
花千忧喃喃地重述一遍,猛然清楚那是什么意思,一脸笑容绽开,加深语气对夏多海道:“现在,你可怜的侄子醒过来了!”
再次醒过来,有如再世为人,夏雨侯望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关,不用猜就知道是在医院里,这一觉睡的好长。浑身插着各种管子,想要稍微动一下也不行,该为了第N次从死神手里挣脱而喜悦么?嘴角慢慢浸染苦涩,真想像老头子那样长眠,不知道公司里乱成什么样了……
“夏先生,你的未婚妻马上就会赶来——”
夏雨侯面无表情的面孔有瞬间的呆证,以为是他听错,想要张口解释自己没有未婚妻,发出的却只有微弱的气音。不能动,不能说话,还能做什么?闭上眼睛假寐,他决定继续睡觉,说不定还能有个好梦。
“花小姐,您来啦!”
护士轻快的同花千忧打招呼,这些日子她已经和病人的“未婚妻”很熟了,因为几乎每天这个女孩儿都会过来探望病人。
蓦然睁开眼,夏雨侯努力把视线转向门口,就见到一身白衣的花千忧含笑走来。眨一下眼睛又闭上,他怀疑现在只是做梦,不然怎么会看到心心念念的人?
“怎么,不想看到我?”
盈盈站在病床前,花千忧正好看到夏雨侯刚才的举动,不要说他不能相信,就算自己看到夏雨侯再度醒来,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想到护士最初说的话,夏雨侯眼睛睁大,一丝灿亮光线迸发而出,竟然使得他瘦削的脸多了几分生气。
花千忧凑近些,认真想要听清他说的什么,几缕头发擦着夏雨侯的脸庞,耳朵几乎要贴到他嘴巴上。
“千忧,听说夏雨侯醒了……”
后续的话被吞进肚子里,卫晨一只脚迈进门,脸上的笑意僵硬成冬日里的冰菊。眼神儿与夏雨侯相撞,勉强扯出些许笑容来,艰难地说下去——“夏雨侯,恭喜你再次战胜病魔。”
“你杵在门口坐什么,还不快进来?”
看到卫晨立在门口,花千忧有些奇怪地问道。她还沉醉在夏雨侯醒过来这件事里,完全没有注意到男朋友有什么不对劲。
“未婚妻……”
夏雨侯自然知道卫晨难看的脸色是为了什么,但目前他没空关着这些,未婚妻这个词对他的冲击力太大,这个名词真的是背负在千忧身上么?花千忧的未婚夫,想到这个称呼夏雨侯就很开心,如果这是一场美梦,他愿意永远不会醒过来。
“这个啊,说来话长——”
顺着夏雨侯的口型,花千忧终于明白他要讲的是什么,虽然明知道只是权宜之计,她的脸还是红了一红。看在旁边两个人眼里,自然是有人喜有人忧。
“夏先生,外面有一个自称您叔叔的人要进来——”
护士礼貌地通知道,她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病人的家属,毕竟夏先生昏迷的时候,他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