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抬头看洛洛,生怕他会要骂我。谁知道他只是一脸的阴霾,递过毛巾给我,“去洗澡,着凉。”
我低头接过毛巾,转身,洛洛突然拉过了我的手。
安静的别墅里,淡淡的灯光,洛世槐的俊脸上有些细微的变化,以他深藏不露的城府,在她的面前,还是不得不泄露了真情。
“如果半小时不出来,我便会进浴室。”
冷冷清清的一句话,洛世槐转身离开。
我的脑子里却是一道惊雷闪过——昏暗的浴室里,我拿着一把小小的剪刀,用力的划着自己的手腕,直到殷红的血潺潺涓涓的蔓延,如山花般的烂漫,我才停下手来。那一次,若不是有人及时的冲进浴室,我想,我会那样一直安静的睡去的。
可是,洛洛怎么会知道?
是我多心了吗?看着洛洛离开的背影,修长而又高雅,这样的影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似乎在哪里。。。
热水不尽的打在我的身上,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哭了。
原来人真的是这样的脆弱,你以为戴着面具便可以好好地掩饰自己,可是,内心的彷徨,失措,恐惧或者寂寞,在你还未察觉的时候,便会这般的侵袭而来,直到把你彻底的打败,都不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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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眯眼笑,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洛世槐抬脸,淡淡的灯光下,他的脸刚毅而又俊朗,如同那皓月当空,惊鸿一瞥,冰冷的目带着沁人心脾的寒意,让我心里一惊,“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洛世槐修长修白的手指继续翻着杂志,声音不紧不慢的,“悉听尊便。”
我回头看一眼洛洛,真是奇怪,千方百计捉我回来,竟然有这样放我走?
“如果你以为你还有地方去的话。”洛世槐面也不抬,他铁了心吃定陶芬无处可去了。
我一听这话,立刻丧气。——我从老板娘那里翘班走,老板娘肯定不会收留我了;又把所有的钱给捐给了普佛寺,连住酒店都不行了。
可是,洛洛这么说,就是知道我无处可去,可是,待在这里,我也一定是要给这个黑心的资产阶级剥削啊!
正在想时,门突然开了。
“小芬芬!!你终于回来了!”重明杨又是喜又是惊的声音同人一起冲到了陶芬的面前,真是和个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一般了。
“是,”我别一眼洛洛,“我被捉回来了。”
洛世槐抬脸看冲进来的重明杨,“谁让你进来的?”
“槐?”重明杨一副小兔子可怜的模样,怯生生的松开了陶芬的胳膊,真是的,大怪兽槐的雷区范围也太大了吧?!
“芬芬!你回来就好了,我就不多留了,家里还有些事情,我得回去处理。”重明杨揩汗,这是早撤为妙,要不然惹怒了那只匍匐的野兽,下辈子真的要倒大霉了。
不过回去处理事务倒也不假,最近重家又实施“逼婚”政策,早已经是把重明杨折磨的一个头二个大,若不早点断了重父重母的“邪念”,自己真的是要“立地成佛”了。
我看着明杨美男的离去,心里又是一阵怅惘,这可怎么好,连最后的救命稻草都没了,又看洛洛那副冰脸,他还不爽,我才不爽吧?!
我怄气的坐到沙发上,端坐着看他。
他倒是自在,看完杂志,合上,白皙的脸上一丝阴险的微笑,“夜了,晚安。”
——气绝!!!我差点就把沙发上的抱枕扔出去,管家王妈过来,端来一杯牛奶,“陶小姐,先生让你喝牛奶,早点休息下,明天还有工等你做。”
王妈实在是不喜欢这个陶小姐,听老太太说,先生本身是有个太太的,只是去国外游历学习,所以不在身边,这陶小姐在这里,算个什么?
若是先生和太太离婚,李小姐才是太太的正选吧,轮也轮不到这没甚家教的陶小姐啊。
王妈嘴上不说,可是态度明显的对这位“陶小姐”冷淡置之。
我端过牛奶,一饮而尽,倒也有点豪爽之气的意思在内,但是更多的是气不过洛洛他一副吃定我的模样。
夜里,辗转反侧,失眠。
不是喝过牛奶了么?怎么还是这样的心神不宁呢!
门口,突然一道黑影晃过,立在了那里,只是静静的站着。
“洛洛?”我有点不信的开口,谁知道那影子微微一动,就离开了。
是洛洛吧?——
这个心机重的家伙,到这里来,莫不是监视我是否连夜逃跑的吧?
这次,真的是跌进了无底深渊,想要逃,怕是龙潭虎穴,无处可逃了!
我叹气,又拢拢被子,没想到,却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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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洛洛已经晨练回来,穿着得体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那姿势优雅得就如同贵族的礼仪一般,我咧嘴揉揉头发,“早。”
王妈给我端来一份早餐,离开。
“日上三竿,也只有你说早了。”
“才九点啊,日上三竿可是要正午才算做三竿呐!”我笑,塞一块面包进去,“洛洛。”
“恩?”洛洛头未抬,接着看着文件,最近马来西亚的工厂遭到了官方的阻挠,以洛家的人脉,不该发生的事情,现在发生了,他蹙眉,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和二年前印尼的那件绑架事件有些许关联。
“如果我帮你做完安全系统,你是不是就会让我走?”我小心翼翼的问,不过,这确实也是我思前想后的问题了,对于洛洛这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种想要接近的渴望,而且那种渴望居然是越来越浓烈了。——我害怕,没有原因的怕。
洛世槐沉默片刻,抬头,“是。”
“那好吧,我帮你做。”我把面包又塞进口里,怎么回事呢?不是想要听到洛洛说要放我走吗?怎么会心里有种隐隐的失落咧?
——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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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
“槐,为什么一定要找芬做安全系统呢?我们大可请外面的人来做啊。不过,芬芬倒确实是个人才呐!”重明杨递过报表,因为对陶芬有过详细的调查,再加上这几日见她在公司里与众人的相处。——不得不惊讶,这个女子不只是数理方面的天才人物,就是人际交往,也是那样的自然,以至于,似乎所有的人都拿样的喜欢她。
洛世槐垂面,“所以,要把她留下来。”
“可是。。。”重明杨倒也是个思维经过大脑,但是从来都不思考的家伙,“你这样,不就是在利用芬芬了吗?”
重明杨话刚出口,就猜到自己踩中了雷区,冷汗直流,刚想开溜,就听到洛世槐不经意的说话,“是利用她。”
重明杨揩汗,赶紧撤退,出门就撞见了抱着咖啡的陶芬嘻嘻哈哈一阵,“芬芬,不多说了哦,我还有事办,回见。”
“回见!”我朝着明杨美男消失的放下咧嘴挥手,可是霎时间,我的笑容就凝固了,慢慢的垂下手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我的眼。
“小芬,”洛世槐的女秘书走过来,手推下我的胳膊,“怎么还未进去找洛先生?”
我这才晃过神来,失魂的笑笑,“恩!找过了!已经没事了!”
仓皇而逃。
逃什么?
——连我自己也不知。
“洛老板啊!听说你最近马来的工厂出问题了啦!”一个浓厚广东口音的肥首男人凑过面来,他便是香港的橡胶大王,操控着香港乃至整个亚太经济区的工业发展,而这次来s市,也是为了和洛世槐谈一项重要的合作项目。
“张老板莫担心,洛家永远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一件事,是洛家的麻烦。”洛世槐赔笑,请张老板进贵宾室。
甫一进门,一个女子背对着门口,立在站在窗台上往下眺望,这样的场景,着实惊魂。
洛世槐压着嗓音,“陶芬,你给我下来。”
我看得入迷了,一对彩色的蝴蝶居然在十八层楼的高处翩翩飞舞,忽低忽高,竟然是有辉映成景的美,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转脸仍旧挂着那看蝶的笑。
张老板看着那立在窗台上的女子,瞠目结舌,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成角度洒下,那种剔透的晶莹,真是差点让人窒息,芙蓉做面,荣晫秋菊,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竟是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洛世槐轻咳,张老板这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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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